“我问你,穆川人呢?”
林飞还活着,那么穆川必然也没死。
顾梨刚问完,林飞就苦着脸咒骂起来:“别提那孙子了,简直缺德损到家了,他和我用小船逃跑,结果半道儿上把我扔海里了,要不是去域外的船经过救了我,我早死在海里了。”
“你说有船救了你?”顾梨察觉到重点,于是细细问了起来。
“没错,那艘船又大又豪气,只是他们要去往域外,便给了我小船放我自己回来了。”
林飞说着眼神还有些向往,“至于穆川,那孙子八成是死在海上了!老子咒他死无葬身之地!”
海上有船,连这人都能活,那谢伍极有可能也没死。
顾梨转头就要走,她知道该去哪里找人了。
身后却传来林飞的喊声:“你是要找穆川报仇吧?带我一个吧,我也想弄死那孙子!”
顾梨停下脚步,看向他:“你该知道,我想弄死的不止一个穆川。”
“我也是被骗的呀,我就是个老老实实扛大包的,我能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吗?”
林飞的狡辩顾梨并不放下欣赏,先前他可没少在沐川耳边嚼舌根。
不过她要去找人,说不定还能用上这人,他和锦心他们不同,就算这人死在她面前,也绝不会引起她的半分怜惜。
“好,那就跟上来吧,为你之前的行为赎罪。”
得到顾梨的应允,林飞还以为自己找了个好差事,屁颠颠就跟上了船。
顾梨告诉船夫不去东夏了,改道去域外。
船夫告诉她,船只并不能抵达域外,只能在边界的地方停船,想要去域外,只能换马车。
顾梨没有丝毫迟疑,船能到哪就去哪儿,怎么去她自会想办法。
船夫是温云舟的人,得到的指令是把顾梨送回东夏,如今半路改道,他也只能认命的传回消息。
林飞上船后,痞性暴露无遗,大吃大喝不说,对顾梨的话也不遵从。
“哎!那小孩儿,给我再拿一壶酒来。”
吃喝顾梨都不管,只是苦了季南月被使唤来使唤去,他也不好出声反驳。
谁让他是整条船上看上去最好欺负的那个。
过了大半日,顾梨睡了一觉,打算让季南月给她拿些吃的来,就看见季南月被林飞使唤着捏肩捶腿。
顾梨慢悠悠走过去,在林飞身后出声:“挺悠闲啊。”
林飞睁眼,一看是顾梨,顿时痞笑起来:“你们这船还不错,就是少了些乐子。”
说完看见季南月捏肩的手停下,便不满教训起来:“啧,看什么呢?继续呀。”
季南月忍气吞声,瞄了眼顾梨,见顾梨不吭声后,便默默的继续捏肩。
顾梨转身离开了,这让林飞更是得意。
不一会儿,锦心面无表情走到林飞面前。
林飞忌惮锦心之前踹他那一脚,当即警惕起来,磕巴着问:“干、干什么?”
锦心垂眸扫他一眼:“顾梨让我来好好‘伺候’你。”
这话一出,林飞意外的高兴起来:“让你来伺候我?”
锦心不回答,林飞大着胆子开始打量锦心,目光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他犹豫着伸出手,戳了戳锦心的手臂,见人没反应,这才大胆子去摸锦心的脸。
这是走了什么运,让他摊上这种好事。
季南月咬着唇,实在忍无可忍,“不可以!”
他出声的一瞬间,锦心抬腿就是一脚,毫不费力将林飞整个人踹飞出去,砸在船身上再滑落到地上。
机关城的船坚实无比,船没有任何损坏。
“呃啊……”林飞捧着肚子哀嚎,哆嗦着看向锦心。
锦心眼神冷漠,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
季南月走到锦心身后,朝着林飞唾弃一口:“呸!”
这时顾梨才不紧不慢的出现,季南月赶紧拖来林飞坐的椅子给顾梨坐下。
“留你一命,是让你来当炮灰,不是让你来当皇帝。”
林飞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是,是,我知道了,再也不敢。”
顾梨的甜枣和巴掌用的刚刚好,林飞现在像只受惊的鸟,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这时顾梨却看向季南月,“你现在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包括杀了他。”
这话一出,季南月惊讶的瞪眼,林飞更惊恐不已。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磕头的声音顾梨仿佛没有听见,她执着的看着季南月。
“你要跟着我,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唯唯诺诺,不要指望别人去为你出头。”
季南月眨眨眼,恍然大悟。
原来顾梨纵容林飞搓磨自己,是为了激励他。
季南月捏紧拳头,以往的年岁,他都是靠着一个忍字活着,如今顾梨给他机会,让他重新活一回,便不能再懦弱下去了。
他一步步走到林飞面前,林飞跪在地上,一脸冷汗抬头看他。
“我错了,我知错了!”
不停地磕头道歉,季南月视若无睹。
顾梨忽然拔出锦心身后的匕首扔在他脚边,意思很明显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林飞悔恨不已,他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踩在这些人头上。
他错了,真的错了!
忽然,他惊恐的目光锁定季南月脚边的匕首。
只要他拿到匕首,那结果就不一样了,至少能活下来。
林飞猛地窜起来去抢匕首,季南月却比他更快一步拿到,反手就将林飞伸出来的手狠狠钉在了地上。
锋利的匕首穿透手掌,“啊——”林飞爆发出一声惨叫,季南月也被吓到,他松开手后退两步。
顾梨站起身,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她拍拍季南月的肩膀,安慰道:“做的不错,记住今天的教训,只要你够狠,别人就欺负不了你。”
这是顾梨教给他的第一课,往后的日子,季南月会将这句话贯彻到底。
顾梨扫过林飞,走过去将匕首拔出来,林飞就是一声惨叫。
她扔出一个药瓶给林飞,“你也要记住,别人给你脸,不代表你就能为所欲为,看清楚自己炮灰的身份,今日不杀你,只是让你明白,现在不是时候。”
林飞抱着手掌点头:“明白,我明白了。”
不该上船的,他以为女人跟小孩儿还拿捏,没成想自己是入了狼窝,还是一匹护崽的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