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当年真相（11）
季墨玉不是没有找过君后，当年他找了君后，虽没将女皇与他之间的交易全部说出来，但也暗示了女皇要对凌昭凤动手，想要君后配合他行事。
可君后当时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怒骂道：
“你疯了，那是凤儿的母亲，你竟然想让凤儿弑母，你安的什么心？”
“我没想让姐姐弑母，我会帮姐姐扫清障碍的。”
季墨玉根本没理会脸上传来的痛意，着急的解释着。
可君后根本听不进去，骂季墨玉荒唐，不安好心，还让元植把季墨玉赶了出去。
而当时，项家姐妹与凌昭凤来往甚少，又因为有君后的前车之鉴，所以季墨玉不敢找项家姐妹。
毕竟，他当时无凭无据，只靠一张嘴告诉别人女皇要对自己女儿动手，怕是根本没人会信。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当时的他，对女皇还抱有一丝期待，毕竟凌昭凤再怎么说都是女皇的女儿，他想着女皇或许真如自己所言，不会要了凌昭凤的命。
可他……赌错了！
他本以为在他露出破绽，让凌昭凤怀疑他，再将私印换成假的后，凌昭凤就能幸免于难。
可后来，即使凌昭凤拿出证据，说私印是假的，女皇还是将凌昭凤关入了天牢。
当时季墨玉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察觉到他做了一件很蠢很蠢的事。
他自以为能护住姐姐，可最终，还是因为他害的姐姐身陷囹圄，或许连性命也不保。
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去监牢看一眼姐姐，想要替姐姐洗清罪名。
可不管什么证据摆在女皇面前，她都无动于衷。
直到后来，凌昭凤被关入天牢许久，女皇迟迟不将她放出，季墨玉再也忍不了，找女皇当面对质。
女皇还是应付着他，说什么只是让凌昭凤吃点亏，做做样子，不会真的伤到凌昭凤的。
季墨玉彻底破防，质问女皇到底什么时候放凌昭凤出来，还质问她是不是从开始就想要凌昭凤的命？
姐姐如今可是被关在天牢啊！天牢阴暗潮湿不说，还步步危机，凌昭紫若是想要对姐姐动手，有的是机会。
而女皇也因季墨玉的质问彻底恼怒，怒瞪着他：
“你什么意思，是说朕不在乎自己女儿？”
“外臣并无此意，外臣只是……”
“退下！”
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女皇过河拆桥，就这样将他赶了出去。
当时的他真的已被逼入绝境，孤立无援。
而且就算他当时能见到凌昭凤，将真相告诉她，凌昭凤也不会再信。
再者，就算凌昭凤信，又能如何？
错事已经犯下，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救不了凌昭凤了，而凌昭凤当时也没能力自救。
正好在此时，东萧帝又给他写了信，季墨玉看着东萧帝所写的信，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给东萧帝回信，说凌昭凤被打入天牢，正是南楚防守最薄弱的时候。
他请求东萧帝助他回国，说他可凭一己之力拿下南楚，并献上边关布防图。
当然，图被他改过，也不完整。
不过，这些已经足够了。
东萧帝果然经不住诱惑助他从南楚逃离，他也顺利带兵出征，攻打南楚。
后来，凌昭紫战败，凌昭凤被女皇放出，驰援边关。
一切都按着他预想的轨迹发展。
直到在战场上再看到凌昭凤，看到姐姐英姿飒爽的样子，看她比之前消瘦许多的身躯，他多想不管不顾的扑到姐姐怀中，将一切都告诉姐姐。
可当他有这种想法时，他却从姐姐眼中看到了怨恨与……杀气。
那一刻，他的心彻底跌入谷底，他知道，他与姐姐，再也回不去了。
当东萧大败，姐姐将他带到帐篷中，当姐姐用那么冰冷的语气与他说话时，他的心早就碎了。
可他不能怪姐姐，也没有资格怪姐姐，他知道，是他的错，从始至终都是他的错，是他罪有应得。
是他背叛的姐姐，是他造成这一切后果的，是他将姐姐害成这般。
后来，姐姐将他带回南楚，他只想赎罪，只想用自己的办法保护姐姐，不愿他吃过的苦再让姐姐也尝一遍。
“姐姐，我一直不愿告诉您真相，是因为我受过同样的伤害。”
不敢再躺在凌昭凤怀中，季墨玉赤脚下床，再次跪在了床边。
凌昭凤本想将他扶起来，可也知道季墨玉的脾气。
他虽如今愿意对她说出当年真相，但其实，他的内心依然觉得愧疚，他依然觉得是他的错，觉得他是罪人。
没再勉强，凌昭凤端坐在床边，就这般低头看着脚下的小狼崽。
季墨玉抬着头，仰望着他的姐姐，他的神明，将那些埋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当年，母妃因为那些莫须有的宠爱与富贵，背叛我，与东萧帝一起将我送到南楚。”
季墨玉的声音略微颤抖着，仿佛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仍如噩梦般萦绕心头。
“其实那时的我，对亲情如何能不期待？”
“我一日一日的熬着，幻想着他们能接我回去。”
“可在姐姐救我之前，我没收到东萧的任何来信，我看不到任何人对我的关心，我没享受过……半点亲情。”
“被姐姐救下后，我时常出入东宫，东萧帝这才开始给我写信。”
“可当我满怀期待的打开信时，信中的内容却像是一盆冰水浇筑在我的头顶。”
说到此处，季墨玉紧咬下唇，眼眶通红，显然是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下来。
“东萧帝没有关心我，他没有问我在南楚过的好不好，没有问我有没有受委屈，没有问我……有没有人欺负我。他只是……只是听说我入了姐姐的眼，让我好好待在姐姐身边。”
深深吸了一口气，季墨玉拼命将眼中的泪意压下，只是声线依然忍不住颤抖：
“后来的每一封信，也没有关心，只有命令，只有任务。”
这是季墨玉第一次在凌昭凤面前这般袒露心声。
这么多年，他孤独、寂寞，他太需要一个人来依靠了。
可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
他只有姐姐，可后来，他却还‘背叛’了姐姐，将那个关心他爱护他的姐姐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