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炽拉着陈不易在他手心写了个“无”字。
偌大的卧房就只剩下两人,拓跋炽明艳艳的笑着,“阿郎果真与我心有灵犀!你我两人不分彼此配合的天衣无缝!想叫人怀疑都没人相信!”
“阿……”
他还未喊出来,拓跋炽便把手放在他唇上,“叫哥!我想听!”
陈不易叹息一声,“这世道,唉,吃人不吐骨头!可怜这芸芸众生苦海沉浮暗无天日!”
陈不易神情悲凉,自己原本也与这些蝼蚁一样,为活着而苦苦挣扎。不知生活何时给予一记重击,不知命运将自己带到何处。历经重重苦难,不知等着自己的是不是更难熬的苦难。
身困棋盘任人摆布,试问这世间有几个可以冲破棋盘逃出生天!反正自己不是那样的妖孽,自己破不开这种死局,也没有掀翻棋盘的魄力!
拓跋炽收起了笑脸,无比自豪无比坚定的说道:“你不是来了嘛,我的阿郎不是来天启来拯救他们了吗!我的阿郎便是那道光,可以划破黑暗无望,带给世间希望和安康!”
陈不易抬眸望着他,“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更不是什么救世主!”
拓跋炽轻轻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是!你就是我的救世主!是你将我从绝望中拯救出来!若没有你我的生命将毫无意义!”
陈不易的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你才是我的救世主!幸好有你,不然不知道我的命运将会多么悲惨凄凉!阿蛮,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护着我,给我力量和勇气!”
“傻瓜!怎么老哭鼻子!”
“哪有!”陈不易挣开他的怀抱,连忙擦了眼睛,“就是眼睛进了沙子!”
拓跋炽见他死鸭子嘴犟可爱极了,既心有怜惜又忍不住调侃:“嗯!鼻子还有点堵!”
“讨厌!”陈不易放开了他,耍着小性子不让他碰。
拓跋炽动情的轻声问:“阿郎,做我媳妇好不好?”
陈不易鼓着腮帮子不干,“不好!你怎么不做我媳妇!”
“小哭包还是更适合被人宠!让我宠着你,好不好?”
“你才是小哭包!”
“老子哭都是因为你!你不要我!你宁愿死也不要我!你宁愿一个人孤独终老也不要我!阿郎,你不要我我就哭,哭到你心碎,哭到你回来哄我!”
拓跋炽说着说着果然掉了眼泪,泪珠一粒一粒砸在陈不易身上,砸的人生疼。
陈不易顿时慌了神,这狗东西怎么说哭就哭!可他不知道,每每拓跋炽回忆起他绝望的闭上眼睛沉入河里,他的心便碎成一地。每次想起他孤独的背影绝然而去,那种噬骨焚心的痛就让他不想再多活一息!
这种痛太疼太疼,他忍受不了一刻!早已铭记于他的心底,刻进他的骨血!早已成为他的心魔!
他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是他的阿易不要他!因此他变的疯狂又危险!他曾无数次的想将他的小狐狸独自霸占,不惜拆骨扒皮只要能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可他又舍不得!舍不得少看他的小狐狸一眼,舍不得少跟他在一起哪怕是一秒,舍不得他疼舍不得他哭舍不得他哪怕受一点点伤害!
陈不易心疼的直掉眼泪,轻轻的替他擦眼泪,这混蛋是有多难受!满身的伤他都不曾掉一滴泪,哪怕是濒临死亡他也笑的肆意!
“不许哭!给老子咽回去!”
“你哄哄我!”
“老子只会骂人不会哄!”
“那你就骂骂我!”
陈不易踹他一脚,“狗东西!给你脸了!”
“阿郎好凶!”
陈不易又连踹几脚:“嫌老子凶你就去找不凶的!别烦老子!”
拓跋炽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就喜欢阿郎凶我!”
陈不易最受不了他这副模样,“你属狗的呀,说哭就哭!堂堂杀神也不怕叫人笑话!”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不要我!一想到你不要我,就忍不住的想哭!”拓跋炽说着便不停用头在他身上蹭,像只讨宠的小狗。
陈不易把的头掀开,“老子都带你见家人了!还想怎样!”
拓跋炽停了下来,“什么意思?”
“丑媳妇见公婆!没听过呀!”
拓跋炽又往他身上凑:“那你娶我!阿郎,你可不能始乱终弃,不要我!”
陈不易撑着他,“我,我爹要是认下了你这个丑媳妇,我就,就要你。”
“你爹要是不认我呢?那咋办?”
“我,老子也不撵你走!行了吧!”
与此同时,郭少辰已经去了林相府。
“大人,小的有一事相求!”
林如海对这郭少辰颇为看重远胜其父。他知道这人年岁不大做事却异常沉稳狠辣。今天郭少辰竟求到自己头上,其中牵扯定然重大。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少辰啊,我一直都把你当作自家后辈!说求就太见外啦!有什么用的着林某的就尽管开口!”
“林相,您可曾见过司徒南?”
林如海不知他为何要这样问,“出什么事了?”
郭少辰不敢有所欺瞒:“昨儿别院收了两个人,都生的极好堪称绝色!其中一个自称是司徒南!我与刘管事偷偷观察过,都找不到半点可疑之处!但我们都没见过司徒南,因此不能确定其真伪!”
林如海捋着稀疏的胡须,“司徒南!与之接触过的人几乎没有!但关于他的传闻却有不少!他与那些传闻对比如何?”
郭少辰把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大体相符,但又有不同!但晚辈觉的这个司徒南比传闻中的更加真实可信!”
林如海捋着胡须点点头:“传闻嘛,本就当不得真,若是与传闻一模一样,那便肯定是假的!说说看,这个司徒南如何?”
“他与传闻中一样好美男!跑到天启来猎艳遇到个心仪的,怎奈人家父母不同意便把人给拐跑了!昨儿来的另一个就是他拐走的小情儿!”
“哦?倒是有趣!”
“看他做派倒是身居高位惯了,颇为肆意张狂!”
“嗯,畏畏缩缩的倒不像是他了!”
“挥金如土,对那小情儿甚是舍得!”郭少辰继续说着他的判断。
“家里有那么大的一个部落,又是独子,挥金如土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他对那个小情儿怎样?”
“还没骗到手,有些急头巴脑,正是馋的紧的时候!另外,他好像有意与拓跋炽比一比,看谁的男宠更胜一筹!”
“易公子的名头现在风头正劲,与他比?有意思!”
郭少辰小心翼翼的问:“林相,依您看这个是不是真的?”
林如海仰着头思索片刻:“八成为真!少辰,你去安排一下,林某亲自去会一会这位北梁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