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吗?”林如海被外孙骂了一顿,在这方面自然不能嘴软,“陈不易,你怎么有脸问!你爹不是自诩忠义之土,你问问陈劲松他觉得脸上有光吗!”
“我!”这次轮到陈不易被噎的说不出话,“那,那是我的私事!”
“私事?儿女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跟拓跋炽是谁作的媒,是奉谁的命!陈家不是武将世家,以忠义传世,自诩家风清正?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祸害!”
“我的事我自己作主!所有骂名我一力承担!你少往我父母身上泼脏水!”陈不易无法反驳,只得红着眼睛把骂名揽在自己身上。
“你不是没有错?你不是问心无愧?怎么还怕别人骂自己父母!”
“等阿蛮回来,我就作主让他和易儿成亲!”林婉音把儿子护在身后,“我这个做母亲的作主,他们便是奉我的命!”
虞夫子也站出来,挺直腰杆,“老夫可以说媒作保,够吗?”
林婉音哽咽着施了一礼,“父亲,你可以拿儿女婚姻作交换,可女儿不愿!我只要我的子女开心幸福!不管是拓跋炽还是谁,只要哄得易儿开心,能让他一生幸福,我林婉音都乐见其成!”
“你!慈母多败儿!”林如海见女儿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顶撞自己,丝毫不给自己留一点颜面,气的老脸通红。
“父亲!”林婉音为了儿子据理力争,分毫不让,“易儿哪点不好?!论相貌,我儿仪表堂堂!论学识,我儿博古通今!论品行,我儿温和谦逊!论本事,我儿救死扶伤!我儿样样出类拔萃,处处超群绝伦!民妇只问林相,我儿哪点不堪哪点不好!”
“娘!”陈不易牵起母亲的手,哽咽着呼出一道道白雾。
“不管你把你儿子说的再好,他跟拓跋炽就是有伤风化,有辱斯文,辱没祖宗,世所不容!”
百姓虽乐于传八卦喜欢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但这种事若落到自己身上,有谁受的了!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苏诚与周衡昌都叹着气,这个林相是真狠,一刀一刀专往人心窝子捅!
皇帝倒是乐的看热闹,关键时候还是得是林相,老相出马一个顶俩!能拖着陈不易就好,千万不能让他盯着自己咬!
拓跋筱则趁机来到陈不易的身边,“从古至今,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只是箩卜青菜各有所爱!林相难道还要管人家床笫之欢?”
拓跋筱一句话便堵住他的嘴,“再说,我家阿易长的好看,谁看了不心动?脾气好性格好学识渊博妙手回春,谁遇上了不想拐回家?这是我家阿易的错?要说错也是我家阿易太好太让人惦记!”
林如海一直与拓跋筱有不少往来,他不想跟拓跋炽彻底撕破脸。
大街上百姓的议论声更大,纷纷交头接耳。大致是说陈不易确实好看,让人见了就移不开眼!莫说别人换作自己也要千方百计拐回家!
陈不易蔑了他一眼,谁要你为自己说话!最居心不良的就是你这个狗东西!还有谁是你家的,别说的那么亲热,跟你不熟!
“既然我娘说她会为我作主跟阿蛮成亲!那我也不妨把我跟阿蛮的事说清楚!”陈不易一直羞于提及跟阿蛮的事,总觉得有违礼法有伤天和。
“我喜欢阿蛮,不是因为有什么怪癖!只是因为他值得!他曾为我挡下所有的刀剑,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他也不肯让我受一点伤不肯松开我的手!他把从绝望的深渊解救出来,像一轮太阳,把所有的希望和温暖都给了我!他会因我的一句话披甲上阵,甘愿陷入重重危机之中!他也会为我学做饭菜!他会由着我使小性子,也会依着我从不逾矩!他会把我的亲朋好友当作他最亲近的人!他会记得我一切的喜好!试问,这样的一个人,不值得付出真心?这样的一个人,谁又能拒绝!”
陈不易平静的像是在述说别人的事,只是泛红的眼睛里那份被爱着宠着的幸福遮不住。
“我喜欢他,愿意陪他一生一世,只因为他是拓跋炽,是最爱我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我曾害怕也曾羞于见人!是他用尽他的一切为我撑起一片天!他的爱不该如此卑微!我们的感情也没有那么不堪!我不想去争论对与错,我只想不负此情不负卿!”
在场的人最不愿听他说这些话的人是拓跋筱,但他不是那种可以被绝望阻碍的人!阿易那么好那么可爱,关键还心软仁慈,自己总会逮到机会,小馋猫,你逃不了!
拓跋筱挑眉叹气又振作精神,“林相,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林如海没有立即回答,女儿儿子是什么性子他最清楚!
女儿懦弱,能大庭广众之下为儿子作主,就足以说明她对拓跋炽的认可!
大儿子倔犟刻板又狠辣,小儿子洒脱,可两人都极认可拓跋炽非常非常护着陈不易,可见这两人有多得兄弟俩的心!
还有这拓跋筱,那小兔崽子当着他都这么说了,他还不怒不恼!这臭小子还真是命好!一堆人争着疼争着宠!
“他陈家都不嫌丢人,本相还有什么好说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林如海只能发出一声感慨。
拓跋筱这才满意,“这才是嘛!人家小两口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又碍不着谁,何必抓着人家那点事不放!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百姓本就不反感陈不易,只是怕了拓跋炽的威名。听他如此一说,倒也是这个道理。
只要人家愿意,你管人家和谁做什么!那么多人三妻四妾还要逛青楼,也不见得有谁管!
无非是人家易公子确实无处挑错,便在鸡蛋里面挑骨头!
话说易公子与拓跋炽的感情有这么深!这俩人得一起经历过多少生生死死才这般深情!这里面不知还有多少故事在话本子上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