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忧郁的梁昌文仰起了头,看了看那暗黄色的天空,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包未拆封的香烟。
他先是拆开了香烟的包装,从里面取出来了一根放在了嘴上点燃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梓瑜是突发心脏病,就在他离开自己的律所准备去乘坐直升飞机来澳门的时候,在上车之前一下子就栽倒了,救护车刚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所以就被直接送到这儿来了。”情绪低落的梁昌文对我说道。
“啊?心脏病突发,怎么会这么巧合?”我听了梁昌文的话,也没有多加思索,直接口无遮拦地说道。
只见梁昌文马上转过了头看着我,那刚刚才缓和一点的表情瞬间又变成了铁青色,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看,他的这一举动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毛孔中散发着逼人的寒气。虽然我也是经历过一些风浪的,但他这个样子可比那些职业的黑社会要瘆人得多。
“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我我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此时的我被他这恐怖的样子吓的已经是语无伦次了,一脸的委屈就差哭出来了。
“你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梁昌文又对我问道。
听到他这么问,我心里那紧绷的神经才算是多少有些放松下来。
“你那么凶干什么?”我虽然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但依旧是不敢对他大声地说话。
“其实我也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巧合了,他在中午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说我要立功了,我当时还在跟他开玩笑地说,立不立功又能怎么样的,现在当警察已经到了最高的职位的,也上不上去了,你还指望我能做下一届的澳门特首呢?可没想到...”梁昌文突然止住了自己的话,将头转到了另外一侧,应该是不想让我看到他落泪的样子。
看到他这样,我的眼泪也是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如果真的不是巧合的话,那我就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这个我仅仅花了5000港币“聘请”的大律师,因为我的事情把自己的性命都赔上了,别说是他的家人,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
“哎~!只可惜啊,我是澳门的警察,在这里没有执法的权限,这要是在澳门,我一定让司警厅好好地给我查一查,还梓瑜一个明白。”梁昌文将手里的烟蒂在路边的垃圾桶上熄灭后,又重新点燃了一支无奈地说道。
“别抽那么多烟了,抽烟解决不了问题。”我对梁昌文说。
他听了我的话,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个苦笑,但并没有听从我的建议,而是继续地抽着。
就在这个时候,梁昌文突然将那支刚刚点燃的香烟扔到了垃圾桶上面,快步地朝着门口走去。
和一个身着素衣泣不成声的女人用粤语交流着什么,我和林涵则是在一旁傻傻地看着,也听不懂个所以然来。
他们大约交流了有十分钟,那女人走进了房间里,梁昌文又是点燃了一支香烟。
“她是梓瑜的老婆,也是一位律师,他们结婚三年了,就是因为工作太忙碌,所以一直也没有要小baby,没想到啊,这下再也没有机会了。她说梓瑜身体一直很好,而且每年都会体检,各个方面都很健康,怎么会呢...?”梁昌文若有所思地说。
“你说...会不会跟他调查我的事情有关,他掌握了那些人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被灭口。”我的话音刚落,梁昌文又是用刚刚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但他并没有说话。
“心脏病突发...?”梁昌文思索了一会儿,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突然转身朝着屋里走去,没一会儿他却耷拉着脑袋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看着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你进去说了什么?”
“我对梓瑜的老婆说出了我的怀疑,建议她解剖尸体,可却遭到了梓瑜父母的强烈反对。”这梁昌文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做上署长的,就这情商真的让人担忧啊。
“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人家正在办葬礼呢,你让人家解剖尸体,亏你想得出来。”这会儿的梁昌文真的是让我哭笑不得。
“动脑子?对呀,我都差点忘了,你们跟我走!”梁昌文听到我对他带有嫌弃的语气说完了之后,他好像是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什么。
“哎~!你要去哪啊?”我边跟着他走边问道。
“中环!去梓瑜律所的办公室。”梁昌文边对我说边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律所干什么?”我上了出租车之后对他问道。
“你别管,一切听我的指挥。”梁昌文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刚刚那种悲愤的样子已经是荡然无存了。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后排等待着到达目的地。
我们乘坐的出租车在中环的一幢写字楼前停了下来,我们下车后,梁昌文的脚步很快,我和林涵毕竟是女人,没有他那么长的腿,而且我还穿的是高跟鞋。
“我说你能不能慢点走!”我几乎是带着小跑在跟着他。
“不行,要真的是有人蓄意谋杀的话,肯定会对现场进行破坏,我们得抓紧时间。”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电梯间,梁昌文对我说道。
“拜托,这里是香港,你不是警察!”我对他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但我是梓瑜的朋友,过来看看朋友生前工作的地方,缅怀一下总不为过吧。”梁昌文说。
“叮~~~”
我们所乘坐的电梯在25楼停了下来,当我们走出了电梯间,首先遇见的就是几个搬运工人,抬着办公用品朝货运的通道走去。
司警出身的梁昌文马上变得警觉起来,观察了一下这几个人,又看了看他们抬着的办公家具。
“糟了~!”他说完了这一句之后就直接朝着陈梓瑜的律师事务所跑去。
我和林涵也绕过了那几名搬运工人跟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