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好古举起尚方宝剑的瞬间,剑鞘冻住的冰坨崩裂在地。他沙哑的嗓音惊飞了城楼寒鸦:\"即日起,全城宵禁,水师各营哨官来府衙领...\"话未说完,人已栽倒在闻讯赶来的方以智怀中。
后来松江百姓传言,那夜张督抚被抬进府衙时,攥着的尚方宝剑竟在炭火边蒸腾出五色雾气,而千里外的京师,恰有钦天监奏报紫微星骤亮三刻。
护国军三团此行冻毙战马八十六匹,致残者四十一人,却创下\"腊月二十三昼夜行三百里\"的明军纪录。
张好古醒来时,已是过了两天,醒来的张好古,看到床前是一堆人,黄祥,宋应升,成均,袁飞,孙临,吴大宝,李明忠,方以智,惠来时,傅青主……还有远航归来的郑琦,他这一走就是一年多。
张好古心里头想着要翻个身然后爬起来,但这仅仅只是个想法而已,他的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一样,完全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傅青主注意到了张好古的动静,他看到张好古在那里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挣扎着起身。于是傅青主走到床边,对着张好古说道:“哎呀,你终于醒过来啦!致远啊,你这一睡可就是整整两天两夜啊!”
张好古听到傅青主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傅青主,用沙哑的声音问道:“青主兄,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完全动不了了呢?”
傅青主连忙安慰道:“别担心,你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脱力罢了。你看看你,一个文弱书生,非要去跟那些糙汉们比什么呢?你呀,还是得多注意休息,吃点东西,慢慢就会恢复过来的。以后可千万别再这么拼命了啊!”
张好古听了傅青主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哎!我也知道啊,可是当时情况紧急嘛,我也是没办法。而且我也想顺便练练急行军,谁知道我这身子骨还是差了点啊。”
“谁去端碗粥。”
站在外面的吴大宝听傅青主喊,急忙去端了过来,由傅青主给张好古喂下,吃过一碗后,张好古还想吃,可是傅青主不让了吃了,告诉过一会,缓一缓再说,免得胃肠受不了。
张好古看到众人都在,就说了声,咱们现在就讨论讨论攻收复台湾的事吧!
方以智:“致远,你的身体?”
张好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缓声道:“无妨,只是稍微有些饥饿而已。”他的声音虽然略带虚弱,但却透着一种淡然和从容。看张好古那样,傅青主又让人端了一碗粥给张好古。
待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被端到面前,张好古也不矫情,接过碗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这粥入口即化,温暖的感觉顺着喉咙一直流淌到胃里,让他原本有些空落落的身体渐渐充实起来。
一碗粥下肚后,张好古觉得自己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吴大宝,轻声说道:“大宝,扶我坐起来吧。”吴大宝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张好古,让他慢慢坐直身子。
方以智见状,急忙在张好古身后塞了些柔软的被褥,好让他能够更舒适地倚靠着。张好古靠在被褥上,调整了一下姿势,感觉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
此时,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崇祯十年腊月二十七寅时,窗外夜色如墨,万籁俱寂。然而,在松江府后衙张好古的居所内,却是灯火通明,一片忙碌的景象。
张好古的房间里,亲兵抬过来一个精致的台湾沙盘。这是他昏迷的两天里,黄祥、成均、袁飞、郑琦和李明忠等人共同制作的成果。对于张好古的军事才能钦佩有加,因此在制作这个沙盘时,也是格外用心。
这个台湾沙盘不仅比例精准,而且细节之处也处理得相当到位,就连一些重要的地形和战略要点都清晰可见。可以说,这是一件凝聚了众人智慧和心血的作品,而这一切,都源自于张好古平日里的悉心教导。
护国军一旅旅长黄祥拿起一根细长木棍。
\"诸位请看。\"黄祥的棍子点在沙盘上,惊起细沙微尘,\"红夷在台布局有三:热兰遮城为核,北线尾沙洲为翼,鹿耳门水道为咽。\"
水师指挥郑琦的铜烟杆猛的指向北线尾:\"红毛夷在此处新筑半月堡,配十二磅炮八门。\"他烟锅里的火星溅在沙盘上,恰似炮火痕迹。
张好古疑惑地看着郑琦,心想什么时候有烟抽了。
郑琦看到张好古望向自己,那疑惑地眼神太明显了。
“致远,有什么事么?”
郑琦问道张好古。张好古说,“什么时候有烟抽了?”
郑琦面带微笑,轻轻地挥动着手中的铜烟锅,仿佛在展示一件珍贵的宝物。他笑着说道:“这可是在你所说的扶桑国,与他们进行交易时得到的。当时,他们的头人执意要我尝试一下这种烟锅,一开始确实有些不习惯,那股呛人的味道让我有些难以忍受。”
他顿了顿,接着说:“然而,由于交易的需要,我不得不和他们的头人一起吸上一口。没想到,慢慢地,我竟然开始适应了这种味道,甚至觉得还挺不错的。现在,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烟锅,而且我们不少船员也都有这个玩意儿呢。”
郑琦看着张好古,热情地邀请道:“致远啊,如果你也想试试看的话,我这里还有不少烟叶子,可以给你弄一些来。”
张好古连忙摆手,坚决地拒绝道:“我可不要,这玩意儿容易让人上瘾,对身体也不好。”他深知吸烟的危害,不愿意尝试这种可能会损害健康的东西。
就在这时,张好古突然想起还有正事要办。他心想,关于郑琦的远航经历,等开完这个会议之后再慢慢聊也不迟。于是,他暂时放下了对烟锅的讨论,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会议的议题上。
“哎!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张好古突然一拍脑袋,有些懊恼地问道。众人听到他的发问,先是一愣,随即都笑了起来。
袁飞见状,连忙笑着回答道:“红毛夷在半月堡配了八门十二磅炮。”
“哦,对对对,就是这个!”张好古恍然大悟,然后话锋一转,“现命三团长孙临率福船十艘,载红衣大炮二十具,于初八子时佯攻北线尾。”说罢,他转头看向黄祥,吩咐道:“你去拿一面蓝旗,插在沙洲上,一定要让红夷以为我军主力在此。”
黄祥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将蓝旗插在了指定位置。
就在这时,水师副指挥李明忠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卷新作的海图,展开后平铺在桌上。他用修长的手指指着图上的一处暗记,说道:“鹿耳门水道每月初九寅时潮差最大,此时可容大福船通过。”接着,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张好古,“末将愿率死士百人,乘潮潜入,焚其粮仓。”
张好古听后,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开口,政务委员宋应升却突然插话道:“新制猛火油柜十具,可连发九次,已秘密运至崇明。”
护国军一团团长成均的刀疤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随着他说话时面部肌肉的牵动,那道疤痕仿佛也在跳动着。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热兰遮城守军不过八百,但澎湖红夷舰队实力不容小觑……”
张好古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听着成均的分析。突然,他猛地打断了成均的话,“所以,我们要让二团长袁飞去做这个局。”
张好古的目光落在模型上,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澎湖的真实景象。他接着说道:“让袁飞率领鸟船四十艘,伪装成商队,在澎湖以东散开,监视敌军的一举一动。”
成均对这个计划表示赞同,他点点头,然后突然拍案而起,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末将的爆破队已经练就了‘地龙翻身’之术!”说着,他从靴筒中抽出一卷图纸,展开后平铺在桌上。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张图纸上,只见上面详细绘制着一种挖掘地道的方法。成均解释道:“这是按照戚少保《纪效新书》中所记载的方法改进而来,我们可以在城墙下挖掘地道十丈,然后用千斤火药将其炸毁。”
张好古看着图纸,脸上露出笑容,“咱们的新火药威力更大,一定能给红夷舰队一个意想不到的打击。”他也没想到成均也能找资料了,这就是将领的成长吧!
通判惠来快步走到案前,迅速展开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动着算珠,口中念念有词:“需调集福船六十艘、粮三万石、火药一万斤、硫磺三千斤……”算珠的碰撞声与更漏的滴答声相互呼应,仿佛是一场紧张的交响乐。
就在这时,方以智突然插话道:“《武备志》中有记载火龙出水之法,或许可以一试。”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