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将京城权贵名册放回书架,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建造雅宴轩需要大量上等木材,而这必须亲力亲为。
“曹安,明日一早我们去木材市场。”沈清欢吩咐道。
“小姐,我已经打探过了,北市的木材市场最为齐全。”
曹安回答。
“嗯,那就去北市。木材是茶楼的根基,此事马虎不得。”
沈清欢说完,便开始准备第二天所需的银两和文书。
次日清晨,沈清欢和曹安乘坐马车来到了北市木材市场。
市场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商贩们忙着招呼客人,木工们正在挑选适合的木料,整个市场弥漫着木材的清香。
“曹安,先去看看那边的楠木。”沈清欢指向市场中心位置的几家大店铺。
两人走向第一家店铺,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见有客人进店,立即迎了上来。
可当他看清是沈清欢后,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本店的上等楠木已经售罄了。”
店主低着头,不敢与沈清欢对视。
沈清欢并未急着离开:“我看你院子里还堆着不少木材。”
“那些都是已经预订的,不能再卖了。”店主态度坚决。
沈清欢没有纠缠,转身离开了这家店铺。然而,接下来几家店铺的情况出奇地相似。
每当店主看清她的面容,都会以“木材已售罄”或“质量不够好”为由拒绝交易。
“小姐,这不对劲。”曹安低声说道,“我昨天来探查时,这些店铺明明都有充足的木材。”
沈清欢微微点头:“不用猜,是江义在背后做的手脚。”
江义作为失败的竞争对手,显然不甘心就此认输,选择从建材入手阻挠她的计划。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没有上等木材,雅宴轩就无法按时完工。”
曹安担忧地说。
沈清欢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市场边缘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我们去那边看看。”
这是一家比其他店铺小得多的木材店,门前只挂着一块“大山木行”的牌匾。
店铺院子里只堆着少量木材,看起来生意冷清。
进店后,沈清欢看到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正与一位白胡子老者对坐下棋,两人似乎沉浸在棋局中,完全没注意到有客人进店。
“看来是走错了,这家店连客人都不招待。”曹安小声说道。
沈清欢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他们,自己在一旁安静地观看棋局。
棋盘上的局势已经进入中盘,黑白交错,杀机四伏。
白胡子老者执白子,看似处于劣势,但棋风老练沉稳;中年男子执黑子,棋风灵活多变,正在积极寻找突破口。
“赵老哥,你这一手真是妙啊!”老者落下一子后,中年男子赞叹道。
“彭叔过奖了,您的棋艺才是出神入化。”中年男子笑着回答。
沈清欢在一旁看了片刻,发现白子虽然表面上被围困,但已暗中布下连环杀局。
黑子若不慎,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位客人,你看这棋局如何?”白胡子老者突然抬头,目光犀利地看向沈清欢。
沈清欢没想到老者会突然询问自己,但还是从容回答:“若我所见不错,白子看似被围,实则已暗藏杀机。
黑子若贪图眼前小利,恐怕会全盘皆输。”
两位下棋的人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白胡子老者捋了捋胡须:“小姑娘好眼力,能看出老夫的用意。”
中年男子也重新审视了棋局,随即苦笑:“原来如此!
我竟没看出这一步。”他转向沈清欢:“姑娘棋艺不凡,可否指点一二?”
“不敢妄言指点,只是略通棋理。”沈清欢谦虚地说,随后走近棋盘,“黑子若想破局,或许可以先在这里做活。”
她指了指棋盘右上角。
两人认真思考了沈清欢的建议,老者点头赞许:“此招确实可行。
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吧?”
“在下沈清欢,前来采购木材,为新开的茶楼做准备。”
沈清欢回答。
“茶楼?”中年男子站起身,行了一礼,“在下赵大山,这家木行的掌柜。
您要采购什么木材?”
“需要上等楠木、桧木和柏木各一批,做店内的立柱、横梁和家具用。”
沈清欢详细说明了自己的需求。
“沈姑娘,实不相瞒,市场上的大部分木材商已经被人买通,不会卖给你材料。”
赵大山直言不讳。
“我猜到了。不知赵掌柜可有办法?”沈清欢问道。
赵大山转头看向老者:“彭叔,您看这事...”
老者放下手中的棋子:“有趣的姑娘。既然她有眼力识得好棋,那木材的好坏也应该认得。”
说完,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彭叔慢走。”赵大山恭敬地送老者出门。
老者走后,赵大山转向沈清欢:“沈姑娘可能不知道,刚才那位是京城最大木材供应商赵家的家主赵彭生,也是我的叔父。
他刚才的话,是答应帮你了。”
沈清欢眉头微挑,她确实没认出老者的身份,只是凭棋艺判断此人不简单。
“赵掌柜,那位赵老先生为何愿意帮我?”沈清欢问道。
“我叔父一生最爱两件事:一是下棋,二是识人。”
赵大山笑着解释,“你不仅看懂了他的棋局,还能沉得住气,没有揭穿他的身份,这份淡定和见识让他印象深刻。”
沈清欢暗自点头,有时机遇如同意外之客,不请自来。
“我这就带你去后院看看真正的好木材。”赵大山领着沈清欢和曹安穿过店铺,来到后院一座不起眼的仓库。
打开仓库门,里面整齐地堆放着各种上等木材,质量远超市场上公开销售的那些。
“这些都是我们留给最重要的客人的。”赵大山拍了拍一根楠木,“你看这纹理,这色泽,至少已经存放了十年。”
沈清欢仔细观察每一种木材,从纹理到气味都不放过,最终挑选了最适合雅宴轩需求的木材。
“价格按市价算就好,我们赵家最重规矩。”赵大山说道。
沈清欢没有还价:“规矩自然要遵守,好材料值这个价。”
交易完成后,赵大山承诺三日内将木材送到工地。
回程的马车上,曹安兴奋地说:“小姐真是福大命大,竟然遇到了赵家的人,这下江义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不是福大命大,而是有备无患。”沈清欢轻声说道,“在商场上,人脉和眼力一样重要。”
马车刚到沈府,门房就匆匆迎上来:“小姐,有人送来一封请帖,说是交给您亲自过目。”
沈清欢接过请帖,发现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一枚精致的印记。
她将请帖拆开,里面是一张雅致的邀请函,邀请她三日后参加在林府举办的雅集。
“这印记...”沈清欢仔细端详,发现那是一枚林家的家徽。
“是那位李公子送来的吗?”曹安小声问道。
“应该是。”沈清欢将邀请函与之前收集的关于李文峰的线索进行对比,心中几乎确定了他与林家的关系。
“三日后的雅集,我要参加。”
“小姐,这会不会是个陷阱?”曹安担忧地问。
“不一定是陷阱,但肯定不简单。”沈清欢轻抚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