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时光如流水般静静淌过,梧桐里的日子温暖而充实。
苏念念的中医馆比从前更加热闹,每年都有不少年轻人慕名而来,想要拜她为师。
她收徒严格,却从不吝啬传授医术,那些被她选中的学生,不仅学习针灸把脉,更要懂得“医者仁心”的道理。
“师父,这个穴位我总找不准。”一个年轻女孩皱着眉头,手里的银针微微发抖。
苏念念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急,静下心来感受。”
她的指尖在病人腕间轻轻一按,“在这里,感觉到了吗?气血的流动。”
女孩眼睛一亮,“感觉到了!”
时珩常常站在诊室门口,看着妻子专注教学的背影,眼神温柔。
他已经不再刻意带她去那些可能触发记忆的地方,也不再深夜翻看谷悠然的照片。
现在的苏念念,有她自己的幸福和人生,而他爱着的,正是眼前这个会为徒弟笨手笨脚而无奈微笑的女人。
苏怀山彻底不在医馆坐诊,每天清晨在梧桐里慢悠悠地散步,和老街坊们下下棋,偶尔去面包坊帮时珩尝尝新品的味道。
陈芳负责全家的伙食,每天乐呵呵地去菜市场买菜,总能把普通的家常菜做得特别美味。
每天傍晚六点,老两口就准时站在医馆门口等着两个孩子放学回来。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餐桌旁,吃着陈芳做的拿手菜,聊着一天的趣事。
饭桌上总是充满欢声笑语。
对苏怀山和陈芳来说,这样的晚年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
看着孩子们都好好的,每天能一起吃顿热乎饭,比什么都强。
……
高考放榜这天,梧桐里格外热闹。
苏念念握着手机快步走进“苏香记”面包坊。
“墨墨!浅浅!成绩出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面包坊里,时珩正站在操作台前,手把手教两个孩子做蛋糕。
听到喊声,两个孩子同时抬头。
“妈妈!多少分?”苏浅丢下裱花袋就要冲过来,被时珩一把按住肩膀,“先把工具放下。”
时墨放下抹刀,看似镇定,但微微发颤的手指暴露了他的紧张。
苏念念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颤,“墨墨723分,全省理科状元!浅浅698分,文科全省第19名!”
苏浅直接跳了起来,不小心碰翻了糖粉罐,白色的粉末像雪花般飘落。
时墨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亮得惊人。
街坊邻居们听到动静纷纷涌进面包坊。
“天啊!十二岁的理科状元!”
“浅浅那丫头,唱歌好听,读书也这么厉害!”
时珩一手搂住一个孩子,素来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骄傲的笑容,“爸爸为你们骄傲。”
这时,电视台的采访车已经赶到。
女记者举着话筒走进面包坊,“请问哪位是时墨同学?我们想采访今年的理科状元。”
时墨从容地站到镜头前,围裙上还沾着巧克力酱。
“时墨同学,作为云城史上最年轻的理科状元,能和我们分享一下你未来的规划吗?”
时墨看了眼正在整理操作台的父亲,道:“其实……我只是想早点学成,帮爸爸分担工作。”
时珩擦桌子的手顿住,“墨墨?”
“每次半夜醒来,都看见爸爸在开视频会议。早上又要第一个起床给我们做早餐……”
“我想学金融管理,以后进时氏集团,这样爸爸就能多陪陪妈妈了。”
时珩放下抹布,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喉结滚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
记者也被这超越年龄的体贴感动,“那么你理想的大学是?”
“沃顿商学院。”时墨毫不犹豫地回答,“爸爸的母校。”
另一边,苏浅正被街坊们围着。
“浅浅以后想做什么呀?”水果店的张阿姨笑眯眯地问。
苏浅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要去茱莉亚音乐学院!我想像Lenna一样,既会唱歌又会演戏!”
“Lenna?”苏念念微微一怔,手中的手机差点滑落。
“对啊!就是那个摇滚天后Lenna!”
苏浅兴奋地比划着,“她十八年前在天文馆的演唱会,那个甩麦的动作简直帅炸了!还有她演的电影《弦外之音》,我看了二十多遍!”
苏念念温柔地擦掉女儿脸上的奶油,“只要你喜欢就好。”
时珩的目光在妻女之间来回扫视,眼神复杂而深邃。
夜深人静时,苏念念醒来发现身侧空无一人。
她披衣起身,看见书房门缝透出一线光亮。
她轻轻走近,透过门缝看到时珩独自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正在播放《弦外之音》的电影画面。
苏念念静静地看了一会,最终没有推门,转身悄然离去。
……
三天后,时珩带着全家人来到京城时家老宅。
老宅里张灯结彩,时正阳和陶念晚早早就站在门口等候。
“爷爷奶奶!”苏浅一下车就扑进陶念晚怀里,时墨则规规矩矩地向时正阳行礼。
“好孩子,快进来。”陶念晚拉着两个孩子的手。
她看向苏念念,“路上累不累?”
苏念念微笑着摇头,“妈,不累。”
时正阳拍拍儿子的肩膀,“两个小家伙考得这么好,该好好庆祝。”
晚饭时,餐桌上摆满孩子们爱吃的菜。
时墨正襟危坐,筷子却不停地往苏浅碗里夹菜。
“哥,我自己来。”苏浅嘟着嘴,却把哥哥夹的排骨吃得干干净净。
时珩看着这一幕,转头对苏念念轻声道:“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珩就把苏念念叫醒。
黑色迈巴赫在晨雾中驶向郊外。
“这是要去哪?”苏念念揉着眼睛问道。
“云栖寺。”时珩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指。
山脚下,时珩蹲下身,“上来。”
苏念念自然地趴上他的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山路蜿蜒,晨露打湿石阶,时珩却走得很稳。
一个小时后。
“到了。”时珩在寺庙门前停下,小心地放下她。
方丈早已等候多时,将两人带进禅房,一个红木匣子静静地摆在案几上。
时珩打开,里面放着两叠泛着淡金色纹理的信笺。
苏念念好奇地拿起一张,上面有精致的银杏叶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