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瑶原本还以为魏野只是吓唬一下自己,她没想到魏野是真的要把这珍珠发卡给扔掉。
大十几块钱的东西,说扔就扔了,看着他要扔那珍珠发卡,秦书瑶看在眼里,和感觉他要扔钱是一个道理。
这下,就算是秦书瑶想要装作不在意也不行了。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别人直接扔钱啊。
“别别别,你别扔啊!”
秦书瑶急的都要跳起来了,说着她就起身直接抓住了魏野的胳膊不想让他扔掉。
只不过,魏野的个子毕竟比秦书瑶高那么多,所以想要抓住他的胳膊,秦书瑶也只能踮起脚来,连带着另外一只手也得扶住魏野的胸膛才行稳住。
“嗯?”魏野微微挑了挑眉头,随后便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秦书瑶,“别扔?不扔掉干嘛?反正你又不要。”
魏野这个话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那就是秦书瑶要不是不要这个发卡的话,那直接把发卡扔掉得了。
这么明显的意思,秦书瑶不可能听不懂。
她急得不行,也怕到时候服务员进来上菜看见两人在这边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干嘛不太好。
最后她也只能无奈的抿了抿唇。
“知道了,知道了,我要,我要还不行吗?”
“你真要?”魏野不信的追问道。
一直到看见秦书瑶点了点头后,他这才把东西放在了秦书瑶的手里。
见东西总算没有扔出去之后,秦书瑶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不等秦书瑶松口气,一抬头便看见了魏野笑意盈盈看向自己的脸。
秦书瑶愣怔了一瞬间,随后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的姿势几乎就是整个人倚在了魏野的怀里。
“咳咳,快点坐下吧,站在这里多奇怪啊。”
秦书瑶面上多少有些发热,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说着就要后退几步,退开。
只不过,还不等秦书瑶后退几步呢,便感觉到自己的后腰被人给搂住了。
“嗯?”
这下,秦书瑶顿时傻在了那边,她缓缓的抬起头来,多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魏野。
两人虽然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了,但是其实一直都没有特别亲密的接触。
除了今天坐在自行车后座的时候,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也是两人正儿八经的第一次拥抱。
魏野搂着秦书瑶的腰肢,看着秦书瑶的小脸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这顿时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只不过,那张红润的小脸确实十分的吸引人。
他的视线缓缓的向下,随后便锁定在了秦书瑶那有些红润的小嘴上。
实在是让人想要一亲芳泽啊……
‘叩叩……’
也就是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秦书瑶也是顿时回过神来,她猛地朝后面退后了一步,挣脱开了魏野的大手,而这次也成功的挣脱开了。
~
魏野的军靴碾过村口结冰的泥泞,裤腿溅满泥点子。他手里攥着个油纸包,里头是供销社特供的奶糖——用三张工业券换的,包装纸上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红字。
秦家老宅的青砖墙上爬满枯藤,门楣上“光荣军属“的牌匾缺了一角。魏野抬手要叩门,忽听见院里传来秦书瑶的哼唱:“...红梅花儿开...“调子跑得厉害,却透着股子鲜活气。
“同志,找谁?“
周小莉端着簸箕从灶房出来,围裙上沾着玉米面。她眯眼打量魏野的军大衣,目光在他袖口的虎头纹上顿了顿。
“我找秦守。“魏野把奶糖往身后藏了藏,“听说他住这儿。“
周小莉的嘴角扯出个弧度:“那小子啊,在镇上摆摊呢。“她瞥见魏野手里的油纸包,“要不...进屋坐坐?“
堂屋里飘着艾草味,秦德刚蹲在门槛上抽旱烟。魏野的军靴刚跨过门槛,就听见西屋传来秦书瑶的惊叫:“哎呀!“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正撞见秦书瑶踮脚够柜顶的竹篮,碎花布衫下摆掀起一角。竹篮里掉出个铁皮盒子,俄文标签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
“这是...“魏野弯腰去捡,指尖刚触到盒盖,秦书瑶已经扑过来抢走:“别动!“她的脸涨得通红,“是...是弟弟采的草药。“
周小莉在门外咳嗽:“书瑶啊,给同志倒碗茶。“
秦书瑶手忙脚乱地收拾铁盒,没注意魏野的目光在俄文标签上停留良久。那是战地急救包的标志,他在边境见过。
暮色里飘起小雪时,魏野告辞。他走出老远才摸出兜里的奶糖,包装纸已经被汗水浸透。村口的老槐树下,他掏出铅笔在票根背面画了只歪扭的虎头,塞进秦家门缝。
晨雾还未散尽,魏野的军靴已经踩碎了井台上的冰凌。他怀里揣着油纸包,里头是供销社新到的山楂糕,糖霜在寒气里凝成细小的珍珠。秦书瑶正踮脚够屋檐下的腊肉,蓝布裤脚沾着晨露,冻得发红的手腕上戴着他前天悄悄塞在门缝里的毛线手套。
“书瑶同志!“魏野故意把铁桶往井边一撂,惊得觅食的麻雀扑棱棱飞起,“要挑水吗?“
秦书瑶差点从条凳上摔下来,慌忙扶住晃悠的腊肉:“魏同志...你怎么又...“她瞥见对方军大衣下鼓起的油纸包,后半句卡在喉间。
周小莉从灶房探出头,指甲缝里还粘着玉米面:“哟,魏同志来得真早。“她目光扫过魏野鼓囊的衣兜,“书瑶啊,带魏同志去菜窖搬萝卜。“
菜窖里泛着土腥气,魏野举着煤油灯,看秦书瑶的发梢在光晕里镀了层金边。她弯腰抱萝卜时,后颈露出小块淡红胎记,像片桃花瓣。魏野的喉结滚了滚,军靴碾碎只越冬的甲虫。
“这是东北的冻梨。“他突然从兜里掏出个冰疙瘩,“得用凉水缓着吃。“梨子表皮还沾着供销社的价签——赫然印着“特供“红章,怕是用了半个月粮票换的。
暮色时分,村口老槐树下晃过军大衣的影子。魏野教秦书瑶修柴油灯,手指“无意“擦过她冻裂的指尖。灯芯爆出火星时,他忽然说:“明儿公社放《杜鹃山》,我这有票。“票根背面画着歪扭的虎头,浸着柴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