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亮，房间还很冷，我已经清点了装包的补给。
背包掂起来比昨晚重不少，都是系统兑换的东西。
我一边装东西，一边听到姜美人在墙边反复检查步枪。
她头发胡乱别在耳后，军靴踩在地板梁上，每动作一下就发出响声。
白小柔低头调设备，把蓝娜娜的手指夹进医疗舱的接口，推到墙边插电。
舱壳上灯一闪一闪，显得很忙。
我打开系统，看着路线上几个标的——从西往南，工业区静静地标在终点。
我刚把地图拉大，姜美人过来，站到我旁边。
她压着嗓子，说出来的话缓了几分温度：“卫新，我们需要谈谈。”
她看了看隔壁，明显不想让白小柔听见。
我合上终端，站起身：“你想说什么？”
姜美人把枪靠墙，神情僵着：“我自己先走。
我侦察目的地，你们带着蓝娜娜太慢。她昏着，队伍行动引人注目，又怕误伤。
你俩跟着慢慢来，我单独摸进去，看清情况再联系。”
她低头看着地板，手搓了两下枪带，显得有些迟疑，不像平时那样直接。
我停顿片刻，还没回话，床边那头的白小柔忽然站起来，干脆走过来掀开一张椅子坐下：“说得冠冕堂皇，你是不是还想独吞功劳？”
她把随身终端放在桌上，声音带刺，“还是说，你有别的想法？”
姜美人一下抬头，语速快了：“什么叫别的想法？
你今天嘴很冲啊。”
白小柔没让：“我昨晚翻控制塔数据库，查到过你加入部队后几条内网通讯。
汪丽娜实验的早期资料里，有‘幽灵’参谋，正好与你那段时间重合。
你盯着她，比任务都狠。要不是有私事，除非你疯了。”
姜美人动了动右手，似乎握紧了什么，我自然自然看一眼。
“意思是我和汪丽娜原先勾搭一起？你有证据？”
她没压住情绪，嗓门也大一截。
白小柔：“还真装？那你怎么解释，知道汪丽娜能留后手，还有心本事直接破局？
你们以前大学就有旧账吧？”她瞥了姜美人腰间枪套，“你装什么纯清人？”
争吵几乎烧起来。我往两人之间一站，伸手做个停的手势：“安静，都别炸毛。
谁有鬼心思等会再掏，别在出发前猎杀自己人。”
刚说完，姜美人哼了声，把衣服往后一甩，话头根本停不下。
“白小柔，你之前不是一口气就破解了控制塔安全？
你和汪丽娜系统是同门，干干净净的事用得着解释？”
她瞪着白小柔手里的终端。
白小柔丝毫不避讳：“我跟她确实合作研究过早期代码，后来她要改人类神经协议，我不干了。
我没参与后面的疯事。你倒是呢？你缺席那几个月，正是失踪者爆表的时候。”
姜美人本能往前走了两步，手搭枪把，我顺势把身体横在她们之间，心里在骂娘。
两人只要一句话不对就要干起来。
我没废话，直接打开系统终端，一个全息投影展开，地图悬在空气里。
我把三条通往工业区的路线高亮出来，旁边还有一大堆监控网络和防御点说明。
一张冷静得像教案的图纸。
“行了，别吵。”我让二人都看着图。“系统刚刚筛出来的情报，这里是备用核心服务器，防御情况、感应节点都写得一清二楚。”
我调整一下缩略图，“主要有三条路。西南全是坍塌工地，难走但安静。
东南那条临近水网，有些断桥和警戒哨。正南则直通城区主路，反应最快，也是最危险的。
我们一个人出去，等于送菜。必须团进团出，否则进工业区谁也保不准。”
我把手按在桌上，“不服可以不走，自己上路。”
姜美人看着图不吭声，又把步枪重新上膛。“我还是觉得先侦察一遍有必要，你俩带着蓝娜娜也跑不快。”
白小柔站起身，把终端合上：“没有我的认证程序，你到了那边也进不去。
你拽什么？”她声音发直。
两人火药味越来越重。我没再拖，直接拿出两只新兑换的装备，打开包装扔到桌上：“神经干扰屏蔽器和高级通讯耳机——可以防汪丽娜扫描，还带量子加密。”
我看了她们一眼，“姜美人，你确实可以先走，不脱队。
但每十五分钟必须报告位置和动向，超时我直接锁死你权限，别怪我。
白小柔跟着我，一公里内随时支援，医疗舱和装备归我分配。
以后谁想自作主张，先看看是谁给你们机会拿这些。”
姜美人盯着新装备，没说什么，只是拿起其中一只耳机看了几秒，嘴唇紧绷。
白小柔也摸了下屏蔽器，点头没说一句废话。
我放缓声音：“话就放在这，最终谁做主你们清楚，没有系统和补给，谁也别去送死。
你们真要走，随时可以放弃。”我把装好的压缩食物摆在在桌角，等她们有动作。
屋里连医疗舱的气泵声都安静了。白小柔手指在机舱壳子上转了一圈，点头，没再反对。
姜美人也只是把枪扯到背后，沉默着靠桌子站了一会。
准备装卸的时候，我正仔细收拾补给，脑海里“系统”忽然发出提示音：“检测到异常数据包。
拥有者注意，含定向信息。”我心里一紧，压低声音在脑子里问，“是什么？”
系统直接调出加密代码，一串串字符自动浮现：“编码源为汪丽娜，内容涉及大学阶段及长时间共同行动记录。
初步检测，心理触发条件明显，建议远离明文展开。”
我的手指不自觉顿了顿。大学里的那一档子事儿，总觉得早该过去，这鬼东西怎么还咬着不放？
我让系统闭锁文件，等腾出手来再细查。可系统却马上补充：“拥有者，需要提醒。
数据包的协议调用部分，已能推断汪丽娜对我系统基础有一定了解，符合内核级兼容性。
这一点理论上不应外泄。”
我的手心发了一会汗。我这一路把系统当护身符，结果现在风声刚紧，汪丽娜跟系统还真有苗头搭上线。
一旦真被攻进去，咱们全指望它顶住。想到这里，我顺手把包里每样装备又掏出来转了个遍，生怕落下什么。
“系统，能恢复多少恢复多少，不要省能量储备。
接下来什么可能都有，把全部二级权限都给我。”
我嘴里低低念着，把舱门一合，又回头看了二人一眼。
“准备好了就出发。姜美人，装备优先，注意别露行踪。
通讯常开，十五分钟不报我立刻处理。白小柔，医疗舱我来推，补给你带，路上集体共进退。”
姜美人点了点头，把枪背到肩膀上，半句话没有。
白小柔从墙角慢慢提起备用电池，把医疗舱的管线接稳。
我背上包，低声对系统说，“定位，导航，监控所有异常。”
系统应答：“功能恢复至87%，可全天监控。”
背影映在黯淡的门口。我拉开楼下门栓，余光扫一眼身后，推着医疗舱准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