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绿大约是不知道,居然当着当事人唱了这个。
没一会曲子唱完了。帝君也没管,他点了点茶杯。“这味儿不好。是换茶还是换壶?”
蓝双焱笑着回道:“不若一起换了。下一杯依然味不好就是焱儿水平的问题了。”
“你老师来告状,说你不学无术连本职都退步了。”
“焱儿可没有。是他要求太高。”
帝君被哄得笑了起来。他侧过头对身边的侍从长说道:“听见公主说什么了?”
“是。”侍从长上前收起小壶。
“司茶处杖责。”
蓝双焱急忙制止,“都打伤了难不成接下来要焱儿备茶吗?”
侍从长回道:“当值负责人及经手人?”
帝君点头。“公主说了算。”他说完站起身,“归。”
蓝双焱跟在帝君后半个身后,一起走了。
莫檀轩合起扇子指向他们,“看看,这才叫聪明。”
莫生祭在意的却是刚刚那段对话。“杖责?那是要打几下?”
“今日的侍从长是……”莫檀轩又仔细看了看留下的侍从长。“凌允息大人。想必能理解帝君的意思。”
果然凌允息着人抬着新绿及勾栏红苑的老板出了门。
这时蓝苍岚也起身了,“打人有什么可看的。”
莫檀轩却没动,“你听见她说茶和壶都要换了吗?”
“听见了。”
“帝君能同意?”
“嫁谁不是一张旨意,难道要抗旨?”
“等等?”莫生祭突然抓到重点。“公主真要退婚?”
“帝君不是让选换茶还是换壶吗?”
莫生祭这才反应过来,“对话就不能简单点?”
莫檀轩叹了口气,“你学学她的为臣之道吧。能让帝君觉得肆意妄为又没有恃宠而骄,这个度很难把握。”
莫生祭不大高兴,她才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是对面储帝的人。
“传储帝令,请二位殿下带郡主即刻离开。”
“自家人还没说话,他先有意见了。”莫檀轩摇着扇慢慢悠悠地说:“那就请储帝殿下结账。”
他们本来准备离开。从后门走时,临上马车莫生祭听到了前院传来地惨叫声。她突然觉得没意思,撑着马车的门框突然不动了。
莫檀轩和蓝苍岚是骑得马,见她不动便问:“盈盈?”
“公子是否预料到今晚会发生这事?”
蓝苍岚皱起眉头,“明日起便是帝后祭奠,要去只有今晚。”
这倒是。为了赶上帝后祭奠,天宗连测试日都提前了。
“明日的传闻会很有趣。”莫檀轩不嫌事大。“听这说法是不会打死。”
“莫倾煜何时回?”
“已经回来了。”这点莫生祭刚好知道,“前天便回了,还来司中看过我。”
“那他今晚为什么没出现?”
莫檀轩突然变了脸色,“盈盈,赶紧上车。”
“怎么了?”莫生祭有点跟不上进度。但她依然飞快得钻进了马车。
“你觉得大哥现在在哪里?”
“家?”
“帝君当初这种消息一定跟淳王私底下打过招呼。淳王可不像我家母亲……”蓝苍岚自嘲地笑了笑,“莫倾煜一定事先就得知。他俩打小青梅竹马,并不是没有感情的。”
蓝苍岚说得对,莫倾煜不会没有行动。她如果是莫倾煜,现在一定会去偷家。
他们分头行动。蓝苍岚回司中去确认莫倾熠的情况,莫檀轩回家以防万一,莫生祭入宫去见蓝双焱。
马车才走了几步她突然反应过来,与其现在入宫不如去见储帝。让他去想办法。
回到勾栏红院储帝还没走,他点了两个歌姬隔着三层帷幕正在唱曲。门口的宫女看到她根本不敢拦,只是急着替她打起帷幕。
储帝半躺着看到她来也没坐起,“怎得又回来?”
“大哥可能去见大公子了。”
“可能?”储帝撑着头拍了拍身前卧榻的一小点空间,“他肯定去了。”
“你猜到了?”
“这还用猜?这是最符合现状的推断。”
他既然知道但却没有行动莫生祭自然也不着急了。她顺从地坐在他的身前,“不担心?”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储帝挥手,“让她们都退下。”
很快包间里的人如潮水般退去。
储帝接着说:“母后孝期三年,着什么急。”
“万一大哥趁机杀了大公子呢?”
“他在梦里不杀特意在这杀?”
“那时公主可没要退婚。”
储帝拉过她的手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今天这出不过是焱儿试探倾煜的底线。她处理新绿,就代表着倾煜再不能离开这个时空。”
“大哥也可以走了再也不回来。”莫生祭补充。
“也有这个可能性,虽然不大。”
“你怎么确信大哥明白公主的想法?”
“他是刽子手,新绿对他来说非常重要。这不单单只是要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个自由穿梭时空的人被固定在这里,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理论上他也可能去过未来。”
“理论上,对。”
“那可不可以……”
“不可以。”储帝没等她说完就打断道:“如果可行,还能等到今天?”
莫生祭一想也是,“希望不会出什么事。”
“出了也没办法。一个刽子手、一个因果律谁能阻止他们?”
“所以你才不行动?”莫生祭这才明白他躺在这里听曲的原因,“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
“不做无用功是我的人生准则。”储帝翻过身面朝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么多人,这么多事要管。哪里管得过来,让他们去自个玩。”
他是储帝,储帝的责任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精力有限,帝国、天宗事无巨细都需要他过目。又是这样一个时代,只要不影响大局他们爱怎么搞都行。
莫生祭轻轻替他按摩,“我们是不是都不省心?”
“不省心好,不省心才代表有在意的东西。”他放下手搭在一边闭着眼睛说:“像焱儿,她从不让我操心。但同时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
“你不信她的愿望是共同的夙愿。”
“信。但我更担心她没有自己的愿望。那么当我们走到结局的那天,她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