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娘前脚刚走,后脚,厉天灼便让自己带来的那两个朱雀军士兵跟上茹娘。
在楼梯转角处,一个侍女匆忙过来,脸色不佳道:
“东家,跟着王爷一起来的那几个男人,是行脚帮的人,他们早些时日前,便多次想要进来,口口声声说我们拐走了他们的侄女。”
“方才,他们打晕了芍药姑娘,不知所踪。”
“楼里这么大,万一闯入了那地方,后果不堪设想,东家,我们该如何是好?”
茹娘脸上也隐隐显出不悦。
她的眼神都瞬间变得狠厉起来。
“老娘就知道,长乐王此来定是有所意图的。”
“传令下去,就说南斋失窃了。”
她眼珠一转,想到了个绝妙的办法。
侍女闻言,却有些惊讶。
“南斋不是西垒郡主的房间嘛?”
“我们这样会不会……”
她不等说完,茹娘抢话道:“西垒郡主,对上南炘长乐王,还有东极国公世子在,这热闹,有得看了!”
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暗处,朱雀军的两人将她们的谈话尽收耳中。
其中一人继续跟着茹娘,另一人返回厉天灼那边,向他们汇报。
厉天灼得知茹娘她们要对李巍下手,不算很惊讶。
让他最感到神奇的是,西垒郡主竟然住在这里?
哪位郡主?
偷偷过来南炘,又意欲何为?
“这西垒一共有三个郡主,其他两位,都是藩王所出,正经的皇室血脉。”
“唯独一位嘉祥郡主,乃西垒大将军之孙,破格被升为郡主的。”
“西垒已经太平近百年了,战事不起,武将也无用武之地,嘉祥郡主所在的祝氏家族,在西垒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为了稳固地位,他们定不惜挑起战争。”
“四国之内,离西垒最近的南北两国,择其一,自然选择实力较弱的南炘。”
邓彦桉详细分析着。
仅是靠士兵听墙角的几句话,便已经猜测出了那郡主的身份和目的。
“所以,你怀疑袁家勾结的也是他们?”
厉天灼很快跟上了邓彦桉的思路。
他这句话是用仅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所说。
邓彦桉没有给出正面的回应。
他只是笑了笑,轻声道:“看跳舞。”
厉天灼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有心思看美女跳舞?
他吩咐刚才传话那士兵,去楼里寻一寻李巍等人的踪迹。
李巍带着自己的人,在重塑楼里乱转。
他们一共四人。
兄弟二人各带着一名下属,寻找他弟弟女儿的下落。
“帮主,我这边都找了,都是对外接客的房间,不可能藏个大活人。”
李巍寻找后的结果也是一样。
“等等老二,也许他那边会有情况。”
他叹了口气,其实他心里也想到了,若人真是重塑楼掳走的,定不会轻易被他们寻到。
很快,李老二带着小弟也来了,一脸沮丧地摇头。
四人心有不甘。
但却无能为力。
“我们出来也快半个时辰了,先回去吧,王爷估计也已经派人找我们了。”
李巍建议道。
他知道不能给长乐王添麻烦。
四人刚来到楼梯口,从楼下涌上来无数手持棍棒的楼中打手。
为首的一个侍女指着李巍等人,大声宣布道:
“就是他们,我亲眼看到他们进了南斋,南斋失窃,定是他们所为。”
那些打手完全听命与侍女,不管不顾向前,想将李巍四人擒住。
李巍当然不能受这冤枉。
“什么南斋?老夫根本没去过!”
“老夫是长乐王的人,就算真做错了事,自有王爷发落,何时轮到尔等动手?”
他这话倒还真把众打手镇住了。
长乐王,谁敢惹?
来寻他们的朱雀军正好赶来,还没来得及将自己偷听到的消息告诉他们,便看到他们这边遇上事了。
没办法,他只能急忙返回去通知长乐王。
此时,南宫将军的胡子,正好也到了取纸清洗的时候。
还是茹娘亲自操作。
的确效果显着。
原本乱成鸡窝的胡须,变得柔顺锃亮,且从视觉上看,也更加茂盛了。
南宫拿着铜镜,看得都挪不开眼了。
厉天灼和邓彦桉也觉得神奇。
“掌柜的真是手艺高超!”
邓彦桉毫不吝啬地夸奖。
茹娘微微屈膝,一副愧不敢当的模样。
话没说几句,那士兵便着急跑回来,直接将李巍他们的事报告给厉天灼。
“什么?!”
厉天灼故意装作不知道茹娘计划一般。
“完了,南斋住的人身份尊贵,奴家的店怕是也要受牵连……”
茹娘那鳄鱼眼泪就像下雨似的。
哭起来还真是我见犹怜。
“走,过去看看。”
厉天灼带着众人一起去了李巍等人被围堵的地方。
双方虽然没有动手,但仍僵持不下。
周围其他客人也纷纷围上来看热闹。
见长乐王来了,瞬间安静下来。
李巍也像是终于见到救命稻草一般。
他委屈极了。
“王爷,我们兄弟四人根本没去过什么南斋,更没偷过东西。”
“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啊!”
厉天灼当然相信。
“放心吧。”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将几人的情绪稳定住。
“银砂,把你刚才听茹娘掌柜和那侍女说的话,告诉大家。”
茹娘闻之色变,双眼都瞪大了。
不愧是长乐王的人,偷偷跟着自己,自己竟丝毫察觉也没有!
那名叫银砂的士兵一五一十说完后,李巍也快被气炸了。
“老板娘,你这是店大欺客吗?”
厉天灼沉声质问。
茹娘坐怀不乱,她对厉天灼笑了一下,反问:“王爷,这位小兄弟可是您的人,您让他说什么,他就会说什么。所以奴家也怀疑,您在故意诬陷于我。”
她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就不怕长乐王直接端了这整个重塑楼?
就连围观的客人,都替老板娘捏了把冷汗。
厉天灼轻声笑了笑,“好啊,那你们说说,为何西垒嘉祥郡主会隐姓埋名来我南炘,且住在你们这里?”
听到这话,全场炸锅了。
“你怎知那人是嘉祥郡主?”
茹娘的脑容量明显有些不够。
正当此时,一声仅有十三四岁稚嫩少女音响起。
“本郡主在南炘,又能如何?”
“怎么?长乐王的贵地,东极郡主来得,我西垒郡主就来不得?”
声音是从顶楼传来的。
不大的少女穿了一袭西垒特有的铃铛裙,出现在顶楼的某处,很是灵动。
她并不打算下来。
所以众人只能仰着脖子看她。
这让厉天灼很是不爽。
配让他仰头看的人,只有死后漂浮在空中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