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医官刚给温辞把完脉,屏风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文子端裹挟着一身仆仆风尘疾步而入。
他走进内室,拂开帘子,见她躺在锦被里,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眸微闭,睫羽半遮,恰似霜雪覆了青枝,透着病中的脆弱。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先睡一会儿。”
说完,他沉着脸出了寝殿。
温辞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了他询问医官的声音。
次日,越瑶算准文子端下值的时辰,提前提着食盒候在府外。
见那辆玄色围屏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停定,不等从人掀帘便趋步上前。
她堵住文子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食盒递了过去,“表哥,这是我亲手做的糖糕,特意送来给表哥尝尝。”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妹妹,文子端即便厌了她近来的行径,到底是顾念自幼相伴的情分,没有当众下了她的面子,伸手接过了食盒。
“只此一次,此后勿要再来府前候着,更勿入府惊扰皇子妃。”
说完,说罢便命人将她送回越府。
可越瑶偏像没听见似的。
次日送来了鱼脍,笑意盈盈道:“表哥,今日后厨新制了鲈鱼脍,我特盯着切了最肥美的鱼腹。”
后日又送来了米酒,日日变着由头候在府门前。
越瑶日日都找了新的借口,来皇子府见文子端,文子端每日都说让越瑶不要再来了,越瑶依旧找了借口日日在他面前报到。
温辞看的越瑶这一番痴心作态,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可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文子端,错过这么好的乐子。
晚膳的时候,她特意将越瑶送文子端的膳食摆在他面前。
“妾听闻越表妹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文子端嘴下毫不留情,“是越家的庖厨手艺越发精进了,皇子妃就莫要打趣为夫了。”
在温辞揶揄的眸光下,文子端夹起一筷鲈鱼脍,给出了最终评价,“一般。”
温辞朝他翻了个白眼,嘴真毒,白得的膳食还要苛责什么滋味。
“皇子妃如今都不掩饰一下了吗?”文子端命人将鱼脍撤走,“估计这是越瑶放的调料,盐少了些,不过勉强能入口罢了。”
以他对越瑶的了解,估计是厨子做的差不多了,她来随手翻两下,在厨子的提示下放个调料。
文子端想了想,对左右侍婢叮嘱,“往后外人送来的菜肴,就不必再呈上来了。”
他自从娶了温辞后,因着她吃不惯都城口味,府中半数厨子都换作了她陪嫁来的,曾在闺中用惯了的厨子。
未成婚前,又因着立国不久,宫中正厉行节俭。
而他又一向不在意这些,只求膳食能入口果腹即可,
只是尝过温辞陪嫁厨子的手艺后,才惊觉往日膳食竟寡淡至此。
他从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反倒很懂得如何在合理的界限内,让自己过得舒心。
有时候为了自己舒心,适当的和自己的妻子低头并不丢人,何况他们如今是一家人。
五公主听说了越家有意送人入三皇子府,眼中即刻掠过一丝冷峭笑意。
她还未曾动手,三皇子的后宅眼看就要不稳了,如今这送上门的好机会,她岂会放过?
当初储妃就是听了几句闲言碎语才没了孩子,她就不信这三皇子妃能一直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