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太子写信给他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只是对着他大吐苦水。
“太子殿下深感底下的弟妹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以往以为性子最是端方持重的三弟,没想到却是个最不省心的,心中烦闷,都城无人可以诉说。”
“子晟,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可听说,父皇如今正忧心你的婚事呢?誓要给你挑一个对你全心全意,自身又十全十美的女娘。”
“那可不好找。我想娶的女娘,得是我自己喜欢的。我可听说,你去了一趟云诸,就将要与你成婚的女娘换成了如今这位,怕不只是因为贤惠吧!”
文子端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叩着桌面。
为着这事,他在温家那边总是短了些声气,谁让他当初少年意气,说话做事不知轻重,导致和皇子妃的隔阂到现在还没完全消弭。
若是再让她知晓凌不疑和他私下谈论她,怕是更要误会他品性低劣了。
他忙不迭转了话头:“你常年在外征战,怎的对我这边的事如此灵通?不会又是太子写信告诉你的吧!”
凌不疑端着茶盏细瞧,方才未曾留意,你府中这瓷器倒是别致,我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花纹形状,想来价格不菲吧!”
“这是温家的送来的,属于温氏独有的样式。世家向来喜欢雅致,听说是自家培养的匠人烧制的。”
”难怪呢,陛下昨日说让我回家换一套清雅些的衣服,改日陪他饮酒,原来是为了配这瓷器。“
凌不疑接着又道:“陛下昨晚还同我说,某人在自家府邸竟遭人下毒,可见你这桃花运着实不一般呐!陛下还说,有人新婚夜被浇了一身的酒水,此事,可载入青史。”
文子端从凌不疑怀中抢过阿昜,怕他吓着,赶紧又抱着哄了哄,免得皇子妃一会儿知道了又要拿东西扔他。
他苦笑道:“我说你今日怎么这般高兴,原来不止是为了专程来看阿昜的,合着,竟是专门来瞧我的笑话的。”
凌不疑笑着摇头:“自然不是,主要还是为了来看阿昜,你啊!不过是顺带。”
“昨晚,陛下给我安排了一件要务。让我来你这套套话,看看你私底下有没有挨皇子妃的揍,让我打听清楚了,明日进宫去回个话。”
文子端给了他个白眼,真是一个两个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皇子妃性子温婉,素识大体,怎会做你说的那些不成体统之事。”
说完他就突然想起,冬日那日,他刚回府后,急着看孩子,忘了换衣服,手还没暖和过来,就径直走向阿昜。
温辞刚从外进来,随手就将手中的竹简朝他迎面扔了过来,接着就此又让她的傅母仔细地给他讲了番如何养育孩子,还列出了三十余条育子要则,讲得他耳晕目眩。
回头想想,那次,他挨那一下真的一点也不冤。
“殿下这话有些官方了些,听着,有些假。”
说曹操曹操到。
恰在此时,温辞款步而来,衣袂间沾着庭院的淡淡的花香,“殿下,凌将军。”
凌不疑起身躬身作揖道:“皇子妃。”
“凌将军快请坐,随意些才好。”
温辞接过文子端怀里朝着自己伸手的阿昜:“马上开席了,妾这就将小调皮鬼带回去,不然啊,一会儿殿下和凌将军用膳可没个清净。”
文子端摸摸阿昜的小手,阿昜嫌弃的把手抱在怀里不让碰,他轻笑了声,准备点点阿昜的小肚子。
温辞借着给阿昜理衣服,不经意的将他的手拂开了。
真是幼稚,小孩子的肚子是能乱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