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尘山谷云雾缭绕,宫门高大厚重的轮廓隐在晨雾中。
宫尚角刚回来,还未进宫门,心腹向他禀报,“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何事惊慌?”
“玥徵小姐与徵公子先前派回整修徵宫的侍卫,被执刃与诸位长老拦在了宫门外。他们称担心侍卫中混有无锋细作,非要等您回来彻查清楚,才肯放行。”
宫尚角面色一冷:“玥徵派回来的那些侍卫们呢?”
心腹看着面色森然的公子,犹豫着开口:“他们在旧尘山谷租了家客栈住着,还买了一处三进的大院子请了匠人正在翻修。”
宫尚角握紧了缰绳,面色更冷了。
“带路。”
羽宫的回廊上,一个穿着喜庆的圆脸女子身姿婀娜的拦住一侍卫,面上有些羞涩的娇嗔的问:“金繁,好久不见。”
金繁恭敬行礼:“大小姐。”
“我禁足一被出来,立刻就来寻你了,金繁你感不感动?”
金繁半点没觉着感动,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现在看着缠在他身上的女子,他不敢动。
“大小姐,还请自重。”金繁推开宫紫商,脚步未停地径直向屋中走去。
宫紫商跺了跺脚,也不恼,笑眯眯地跟了进去,大大咧咧地坐在宫子羽对面,随手端起桌上的凉茶,仰头便灌了一满杯。
“我听说徵宫将要回归了?玥徵妹妹和远徵弟弟要回来了。”
宫子羽点点头,“他们派了一些侍卫回来整修徵宫,长老们和父亲担心里面会有无锋的刺客,说等宫尚角回来,派他去查验一番再请进来。”
“宫尚角在北离境内还有经营?”宫紫商有些疑惑,“这一来一回,等查清楚了,就该过年了。若是等玥徵妹妹回来,徵宫还未整理好,这整个宫门都别想安宁了。”
“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晚辈,还能翻了天不成?能怎么闹?”
能怎么闹?宫紫商不知道,他想着她父亲今早听说这消息后那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眼神,她不由得吸了口气。
“我还想请玥徵妹妹和远徵弟弟给我父亲看看伤的,若是闹得僵了……”
“八年前发生的事,你不清楚,金繁应该是知道的。”
宫紫商的声音压低了些:“当年徵宫主的灵堂之上,本该肃穆哀戚,却有几个下人胆大包天,私下编排远徵弟弟,说他是没了爹的孩子,冷血、刑克双亲。”
宫子羽闻言,端茶的指尖猛地一顿。
他忽然想起幼年时的宫远徵,看着很是乖巧漂亮,他端着糕点讨好的对他说,“我给你吃糕点,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小蝴蝶?”
那漂亮的小团子一脸的嚣张高傲,恶狠狠的拒绝了他,还说他是小野种,才不是他的兄弟。
他不明白,他们是兄弟啊!为什么要骂他是野种。
那高傲的小人儿对他说,“宫门里的人都这样说,我才不跟小野种玩。”
他当时又委屈又愤怒,不明白他们明明是兄弟,为什么要这般骂他,直接拿糕点砸了他。
如今才知道,那个高傲的弟弟也被那样狠毒的言语也伤害过,他实在不知自己现在应该是何种心情。
宫紫商继续道:“玥徵妹妹为给远徵弟弟讨个公道,去找了长老和执刃,毕竟那些下人都是羽宫和长老们派去的,若要处置,总要问过执刃和长老的意见。可长老们并未给徵宫个公道,竟是草草了事。”
“谁知,玥徵妹妹刚出长老院,回去就将所有编排过远徵弟弟的下人全部杀了。后来长老们听说这事儿,气得不行,直接把玥徵妹妹关在了长老院的禁闭室里禁足。”
宫紫商打了个冷颤,声音压得更低,凑近宫子羽道:“听我父亲说,那些下人都是玥徵妹妹亲手砍的,徵宫偏院的地上,血流了一地,雪都染成了红色。那些下人的家人,也全被赶出了旧尘山谷,还有人说,其实是玥徵妹妹派人将她们全杀了,一个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