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裴闻看见她抽泣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这个时候,他也不好上前,索性就主动退了出去。
白湫陌把完脉也悄悄退下了。
这种修罗场,他看不了。
很快,内殿只剩下他们二人,谢泽州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忍不住的眼红,激动的想要撑起身子。
可他这会儿太虚弱了,根本没有力气。
要不是江慈菀连忙扶着他,差点就摔倒了。
男人顺势抚摸她的脸颊,声音有些颤抖:“你瘦了,姩姩。”
他伸手抚过她的眼尾,为她轻轻拭去泪水。
江慈菀抽泣了一下,问道:“谢泽州,你可会怪我?”
“怪你什么?”他怎么可能会怪她呢?
“我当了皇帝,改了朝代。”
谢泽州闻言,愣了愣,摇头说道:“姩姩,以前我最看重权势,后来遇到了你,我发现其实什么都比不上你。”
他后来做的那些不仅仅是为了报仇,还是想给江慈菀一个很好的未来。
只要他掌握了天下,都没有人再敢欺负他的人。
“我的就是你的,姩姩我不怪你。”
听见他说这话,江慈菀抽泣得说不出话来,男人握紧她的手,眼眸泛红的看着她:“姩姩,如今我醒了,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江慈菀顿时呼吸一滞,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我没说现在,而是以后。”
他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怎么好意思让她回来。
“我的意思是,我也想陪着你…入宫…”
宋裴闻能做的事情,他也能。
尤其是这两年他虽然昏迷,却做了很长很长梦。
梦里,他同样遇到了江慈菀,可梦里的他做了许多亏欠她的事情。
他想弥补时,江慈菀就没害死了。
好在如今醒来,这一切都是梦,他还没有做那么多让她伤心的事情。
他想补偿她。
江慈菀被他的话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和宋裴闻成婚了,可却没有想过要开后宫。
如今面对谢泽州,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见她犹豫,谢泽州就知道有希望,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姩姩,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会好好恢复,别不要我。”
他除了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想要。
“你…你先养好伤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知道她需要时间考虑,谢泽州也不逼她。
之前那么多时候都等过来了,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谢泽州醒来以后,每天都在努力恢复身体。
后来为了方便恢复,他直接搬去了京外,峰山依旧像以前一样跟着他,高内监也派去照顾他了。
一晃半年过去,江慈菀忙完这阵子,打算和宋裴闻一起去郊外看他。
外面下着大雪,寒冬腊月的。
自从晚棠怀了身孕之后,峰山就把她也带到了郊外的庄园。
白湫陌天天陪着谢泽州,心里叫苦,因为看不见他自家夫人。
原本只是他们两人去,后来就变成沈仲元兄妹,还有江颜一行人声势浩大的出城了。
下了马车,一路上冬雪覆盖,江慈菀刚要同其他人一起往前走,下一秒就被宋裴闻拦腰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
她惊呼了一声,宋裴闻淡淡道:“路上湿滑,待会儿把你裙摆弄脏了,我抱你吧。”
江慈菀有点不好意思,想下来,但没挣扎过他。
沈仲元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不禁笑道:“子筠何时这么惧内了,连出门都舍不得陛下着地。”
宋裴闻剜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往前走。
沈仲元还想说话,突然头顶就冒出一条小青蛇。
他寒毛都立起来了,转头看着圣女:“夫人这是做什么?”
“你还说别人,看看你自己。”
圣女白了他一眼,抬脚往前走,江颜挽着沈姝瑶的手不禁一笑:“还说人家宋世子惧内,我看沈公子才惧内呢。”
沈仲元:“……”
院子里,谢泽州正在练剑,这大半年为了恢复,他几乎日日夜夜的练着。
眼看着雪越下越大,正准备回屋,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他有些恍惚:“姩姩?”
男人加快步伐走过去,看见是江慈菀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的抱紧她。
宋裴闻从后面走出来,看见他这样亲密的抱着江慈菀,不禁蹙起眉头:“这样抱着卿卿会不会不太好?”
谢泽州当没听见,牵着江慈菀的手就往屋里走。
如今的他已经今非昔比,恢复以往的容姿,就算是宋裴闻,他也不惧怕。
宋裴闻看见这一幕,脸色沉沉的捏紧了拳头,到底是忍住了。
他如今和卿卿已经成婚,谢泽州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外室,上不了台面的。
他这样安慰自己,整理好心情跟着进屋。
屋里一群人围着火炉,晚棠站在峰山身侧,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
看见江慈菀出城,眼睛红红的:“总算见到陛下了,这些日子,峰山都不让我出去。”
晚棠快憋死了,说是怕她胎气收到影响。
峰山心里有些自责,自从当了禁卫军首领以后,他确实很忙。
又不放心晚棠在府上,所以想着把她放在白湫陌身边安全。
加上有武功的阿灿陪着,他比什么都要放心。
圣女坐在一旁,眼眸一转,似笑非笑地说:“陛下和宋世子都成婚半年了,怎么还不见动静呀?”
她这话一出,两个大男人瞬间脸色发僵,都盯着江慈菀。
谢泽州不由的握紧她的手,心里却暗自骂宋子筠不行。
最好是怀不上他的孩子。
宋裴闻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这半年他一直努力,但是就是没有,很奇怪。
如果不是圣女提起,江慈菀都差点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刚要说话,突然感觉到有些恶心想吐。
瞬间两个本就不淡定的男人,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片刻之后,众人都把目光投向白湫陌,白湫陌一愣。
“看我做什么?”
“给陛下把脉!”
白湫陌哦了一声,上前给江慈菀把脉。
谢泽州看着这一幕,心里忐忑不安,宋子筠该不会想“父凭子贵”吧?
若是如此,岂不是他又要再等一年了?
谢泽州眼眸微沉的将手搭在江慈菀的肩上,浅浅一笑:“卿卿,别担心,我是皇儿的父亲,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二人的”
说完此话,他余光看了谢泽州一眼。
江慈菀假装没看见他们二人的争斗,转头看着白湫陌。
白湫陌把着脉,眉头渐渐蹙了起来:“奇怪,陛下这脉象简直闻所未闻,不像是活人脉象。”
“可是胎儿有什么问题?”
男人锁紧眉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