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醒来的时候电话还在通着，对面的呼吸均匀绵长。
她侧身，看着枕头边的手机。
昨晚的记忆像碎片一样慢慢拼凑。
她都记不清自己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沈砚辞应该比她更晚。
过了一会儿，她用气音对着话筒说了声早安，轻轻挂断了电话。
她洗漱的时候，脑子放空中放空中。
她突然想到了沈砚辞哭的事。
她顿了一下，加快了机械的洗漱动作。
大四的课不多，但她还有补修。
秦昭等到自习的时候，趁着时间也不算太早，跟况序打了个电话。
况序受宠若惊：“怎么给你况序哥打电话了？”
秦昭也没绕弯子：“况序哥，昨天晚上沈砚辞是不是跟你一起喝酒了？”
况序顿了一下，勇敢地承担起了一切：“是我。”
“……”
秦昭垂了下眼睫：“为什么喝酒？”
为了诈你哥。
况序摸了摸鼻子：“喝酒还需要原因吗？”
“……”
确实也不需要原因。
秦昭问道：“那他情绪怎么样？”
“确实挺奇怪的。”况序无聊地转着电竞椅，“喜极而泣……”
“挺难过的吧。”他话锋一转，觉得自己还得给兄弟助攻一下，“他这个人就闷骚，事老藏在心里面。看着没事，心里啧啧，你亲他几下保证就好了。”
“……”
秦昭挂了电话，一整天都有点心不在焉，笔记本上多了几个黑色的墨团。
她放学后回了玫瑰园。
秦琼和林政都很高兴，让厨房加了几个她爱吃的菜。
林时拉了罐可乐：“怎么回来了？”
秦昭：“陪你吃饭。”
“……”
林时斜了她一眼，语气劲劲的：“行，你一会儿最好吃得有我一半多。”
“……”
秦昭心里有事，吃饭的时候面上也无意中表露了出来。
林时喂了一声：“怎么不吃啊？”
秦昭愣了一下，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地回道：“我在吃啊。”
林时看了眼酸梅排骨：“一人一半。”
秦昭现在哪里能吃得完一半，她没什么底气地义正严辞道：“妈妈爸爸也要吃。”
她夹了一块：“我吃一个就够了。”
林时：“我的一半给爸妈，你吃你的。”
“……”
秦琼和林政对视了一眼，笑了笑。
秦昭最后还是吃了一块，喝了半碗鱼汤。
她吃的不多，但比前两天好了一点。
吃完饭，他们一家人在玫瑰园散步。晚风吹着，带着一种闲适安逸的意味。
如果不进入她的心看一看的话。
秦昭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沈砚辞家停留了几秒。
走了一会儿，他们在湖边的亭子里歇着。
湖面被风吹起褶子，秦昭看着看着神思就开始飘远。
林时突然出声吓了秦昭一下，秦昭无意识地抖了一下。
气得秦琼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林时：“吓你妹妹干吗？”
林时夸张地嚎了一声：“好疼！”
林政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道：“你妈打得疼，还是竹笋炒肉疼？”
“……”
林时一脸土色，又有些无语：“爸！你能别提那四个字了吗？！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传出去，全网人都会笑话我！”
秦昭表情松弛了些，温吞道：“哥哥，你网上的笑料已经够多了。”
秦琼和林政齐声笑了起来。
“秦昭！”林时大声喊道，“我是偶像！偶像！靠颜值吃饭的！”
“我只有神图！没有笑料！”
秦昭往秦琼那边靠，秦琼笑着捂住了她的耳朵。
……
秦昭散完步，回到家。
在吧台倒了杯水，小口地喝着，喝了几口。
她安安静静地拿着水杯，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时在她耳边打了一个响指，秦昭看了林时一眼：“干吗？”
“你干吗？垂头丧气干什么呢。”
秦昭垂了下眼睫。
过了一会儿，她看着林时：“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他，我，的事儿？”
林时不用想都知道，她这个他指的是沈砚辞。
“不用。”他回复地很干脆。
秦昭眉毛因为疑惑微微拧着：“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已经告诉他了。
林时眼神飘了一下：“你不都不要他了吗，管他干吗？”
“他知道不知道又无所谓。”
秦昭垂了下眼睫，抿着唇：“我觉得我在骗他。”
明明是她有问题，却好像让他怀疑了他自己。
“你骗他什么了？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不是你情我愿的？！”林时这可不乐意了，“而是你没谈之前可是好好的！我们不找他的事就不错了。”
他越说越上头：“就算有人要做什么，也应该是他不是你！他算什么，还让你哄着他！”
没有哄，只是陈述事实。
秦昭想到他的性格，也没在说什么。
他看了眼他手中的咖啡杯：“你今天怎么不喝可乐了？”
林时把杯子放到嘴边灌了半杯：“这个就是可乐。”
“我一会儿直播，用杯子装一下。”
“……”
秦昭回到房间。
在桌子边坐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沈砚辞发了个消息：“你在家吗？”
沈砚辞没过两秒就回了：“怎么了？”
秦昭迟疑了一下，把消息发了出去：“我回玫瑰园了。你想散步吗？”
“好。我在天玺，等我半个小时。”沈砚辞刚编辑好，透过镜子看到自己的脸。
眼睛还有些肿，颧骨上还多了红肿。
他把编辑好的消息删除，重新编辑道：“我在公司这边，回去估计要很晚了。”
他发完，给秦昭拨过去了语音。
秦昭接通后，喂了声。
沈砚辞：“今天怎么回玫瑰园了？”
秦昭手指动了一下：“我哥不是回家了吗，我回来吃饭。”
她抿了抿唇：“你怎么样？”
沈砚辞阖了下眼皮：“睡得挺好的，一天没上班。”
“半个小时前高秘书送来了一堆文件。”
“……”
秦昭一时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冷幽默：“你白天在干吗？不舒服吗？”
沈砚辞唇边带了点笑，又有几分苦苦涩的意味：“上午在睡觉，起床后做运动，用过餐，查了点资料。然后就五点了。”
倒也不用如此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