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饭的时候,刘光齐就在周雅丽不停在桌下掐他大腿的暗示下,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地开了口:“爸,妈……那个……听说,你们要给小妹那三个孩子打……打金锁?”
这话一出口,饭桌上顿时安静下来。王秀云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刘海中正要往嘴里送的粥碗也顿住了,两人都诧异地看向大儿子。
刘光天夫妻俩和刘光福也看向了刘海中,不同于刘光齐的不高兴,刘光天倒是有些跃跃欲试。
“打金锁?”王秀云眉头皱了起来,声音也沉了下去,“谁跟你说的我们要打金锁?现在这光景,哪来的金子打锁?你听谁胡咧咧呢?”
刘光齐被母亲问得噎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身旁低着头的周雅丽。
王秀云一看这情形,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目光锐利地扫过大儿子和大儿媳:“我昨晚是跟你爸说,可惜现在金子不好弄,不然给三个外孙打金锁多气派!那也就是随口一说!我们找银匠铺打的是银锁片,怎么传到你们耳朵里,就变成真要打金锁了?还跑到饭桌上来质问我们?”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刘海中脸色也沉了下来,重重哼了一声:“不像话!”
刘光齐被父母连番质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讪讪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周雅丽见丈夫这么不顶用,心里又气又急,也顾不上许多了,抬起头,带着哭腔道:“妈,爸,就算不是金锁,是银锁……那……那也该先紧着长孙吧?
我肚子里这个可是刘家的长孙,小妹的孩子再好,那也是姓江啊!你们这么偏心,让我们心里怎么想?而且小妹可是三个孩子呀,那岂不是要打三个银锁?”
“长孙?”王秀云气笑了,她看着周雅丽,一字一句道,“老大家的,现在都解放了,长不长孙的,重要吗?还有,洪洪是我闺女,她生的孩子是我亲外孙!我这个当姥姥的,给我亲外孙打点银饰,怎么就不行了?怎么就偏心了?
姥姥姥爷给外孙子打银锁是习俗,怎么,你父母不给你肚子里这个打吗?你家还重男轻女啊?”
她也不等周雅丽回答,目光转向刘光齐,语气带着失望:“光齐,你是老大,我和你爸自问对你们几个孩子都是一碗水端平,甚至将你看的更重!你小妹是嫁出去了,可她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一下子生三个,当爹妈的给孩子准备点东西,这是人之常情!况且,我和你爸有说你们的孩子出生我们不置办吗?
你倒好,听风就是雨,跑来兴师问罪?你还有没有点当大哥的样子!”
刘光齐被母亲说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海中更是直接拍了桌子,指着刘光齐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耳根子软得跟面条似的,赶紧滚,看着你就来气!”
刘光齐吓的放下碗,拿起东西就走出了家门,骑着自行车快速的离开了。
王秀云看向剩下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问道:“你们呢,有意见吗?”
刘光天迅速的摇摇头眼睛亮晶晶的问道:“妈,只打了银锁吗?用不用打银镯子和脚镯啊?我可以出钱。”
旁边的何雨水和刘光福也都附和的点头。
何雨水:“是啊,妈,一对银镯子和脚镯子也不贵,我和光天也可以出钱的。”
夫妻俩定定看着他俩的神色,确定他俩说的是真心话后,眼中的情绪,这才回暖。
刘海中:“不用,我定了,我的外孙自然都得有。行了,赶紧吃完去上班。”
“哦,知道了。”小夫妻俩听到都有后,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吃饭。
“孩子他妈,你也赶紧吃,不是说还要去换亲家嫂子嘛。”
“嗯。”王秀云点点头,看向周雅丽,平静无波的道:“我已经和前院你们三大妈说好了,这几天她会多来看顾你。”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周雅丽也知道她婆婆不可能为她留下来的。她虽然心里还是不服气,但被公婆这么一通发作,也不敢再闹,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点头。
“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说着,撂下碗直接回了卧室。
王秀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堵得难受。她是更疼女儿不假,可对哪个孩子都是真心疼的。尤其是大儿子,在他们夫妻俩的心里比两个小儿子重要多了。
大儿子以前还好,怎么娶了媳妇之后,就变得这么糊涂,眼里只有他自己那小家了?他们作为父母的、还有弟弟妹妹怎么就都成外人了?
刘海中看出了媳妇神色的不对,叹了口气,安抚道:“行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等老大家的生了,该给的咱们也不会少她的。现在闺女那边是特殊情况,三个孩子呢,咱们多帮衬点是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但经此一事,老两口心里对大儿子和大儿媳,到底是存的疙瘩更深了。也更加下定决心,以后由老二夫妻俩养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