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的油灯彻夜未熄，木桌上摊着罗杰手绘的拜尸教总坛地图——那是一座隐藏在城市西郊废弃炼油厂下的地下工事，炭笔标注的红点密密麻麻，从武器库到半尸培养舱，甚至连通风管道的走向都画得一清二楚。贺国安用指节敲了敲地图中央的“主殿”标记，环首刀的铜环随着动作轻响：“根据罗杰的情报，这里藏着拜尸教最后的核心成员，包括三个黑袍祭司，还有五十只白僵、二十只绿僵，甚至可能有一只刚炼成的毛僵。他们还囤积了大量绿僵体液，打算三天后在城市中心引爆，把所有幸存者都变成半尸。”
柳乘风将唐刀横在膝上，指尖摩挲着刀鞘上的深蓝绳结——那绳结边缘已有些磨损，是他昨夜用针线仔细缝补的。他抬眼看向坐在角落的罗杰，眼神里仍有几分审视：“炼油厂的通风系统你熟悉？上次教堂的钟楼藏着毛僵，这次别再出纰漏。还有，拜尸教的‘尸香’你提过，具体是哪种气味？我们得提前准备解毒的草药。”
罗杰双手攥着衣角，指节发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通风管我熟，之前帮他们运过物资，每一段的阀门位置我都记着。‘尸香’是淡紫色的烟雾，闻着像腐烂的薰衣草，吸入后会让人四肢无力，于娟阿姨采的‘苦艾’煮水喝能解。还有，主殿的石门需要三个祭司同时转动机关才能打开，不过我知道有个暗门，在西侧的储物间后面，用铁棍就能撬开。”
于娟正用纱布包裹小宇胳膊上的擦伤——那是昨天小宇跟着裘继戎熟悉据点时，被松动的钢筋划伤的。她闻言抬头，将药箱推到桌中央：“苦艾我采了不少，已经晒成了干，煮成水装在葫芦里，每人带两个。还有半瓶碘伏和三卷止血带，都得省着用。子豪，你皮肤硬，等会儿冲在前面，别让诗涵和小宇受伤。”
娄子豪拍了拍身边的金属长棍，棍身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放心吧于娟阿姨！我这皮肤连绿僵的爪子都划不深，毛僵来了我也能扛两下。就是汉唐，你那扫描仪可得盯紧点，别让白僵绕到后面偷袭——上次在工厂，要不是你提醒，我后背就被绿僵抓了。”
汉唐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钛合金匕首，屏幕般的眼底闪过一串数据：“扫描仪续航还剩八小时，五十米内的热成像都能捕捉到。不过炼油厂的钢铁结构太多，可能会干扰信号，我会跟在你身边，有情况立刻喊。对了，我还改造了几个‘闪光弹’——用废弃的灯泡装上火药和镁粉，扔出去能闪瞎白僵的眼睛，争取几秒钟的时间。”
陆诗涵抱着乐乐的脖子，乐乐的巨大黑色身躯趴在地上，琥珀色的眼睛盯着罗杰，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她轻轻挠了挠乐乐的耳后——那里的毛发柔软，和它凶戾的外形截然不同：“乐乐，等会儿你帮我挡白僵，我用桃木箭射它们的眼睛，上次在工厂试过，三箭就能解决一只绿僵。对了，罗杰，炼油厂的屋顶能上去吗？我想在上面设个狙击点，能看到主殿的入口。”
罗杰立刻点头：“能上去！屋顶有个检修口，从东侧的楼梯就能上去，视野特别好，能看到整个地下工事的入口。不过屋顶有几只变异乌鸦，之前啄伤过拜尸教的人，你得小心点。”
张羽正往铁锅盾牌上绑桃木钉，钉子尖泛着冷光，他一边缠麻绳一边嘟囔：“我这盾牌上次被绿僵抓出三道印子，再挨几下就得破。罗杰，炼油厂有没有废弃的钢板？我想补补盾牌，总不能一直让子豪替我扛——上次在工厂，子豪替我挡了一下，后背都青了，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有！”罗杰急忙说道，“储物间里堆着几块生锈的钢板，比你的铁锅还厚，就是沉，得两个人抬。还有，武器库里有几把猎枪，不过子弹不多，只有十几发，可能能用得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裘正海和裘继戎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陌生人——一个背着猎枪的中年男人，一个拿着砍刀的青年，还有一个提着药箱的女人。裘正海搓了搓手，脸上带着笑意：“贺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城南废弃医院的幸存者，李医生、王勇和赵强。他们听说我们要围剿拜尸教，主动来帮忙——他们医院里还有十几个幸存者，都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干！”
李医生上前一步，伸出手：“贺队长，久仰大名。之前就听说供销社有群能人，能在末世里守住一方平安。我们医院被拜尸教骚扰了好几次，这次终于能跟你们一起，把这些杂碎彻底清了！”
王勇拍了拍手里的砍刀，刀刃上还沾着黑血：“没错！拜尸教的人上次还想抢我们的药品，要不是李医生用麻醉剂放倒了两个，我们早就完了。这次我们带了二十多个人，还有几瓶麻醉剂和消毒水，能帮上忙！”
贺国安握住李医生的手，眼神坚定：“好！人多力量大！这次围剿拜尸教，不仅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整座城市的幸存者。现在，我们分一下组，确保每个组都有战斗力，也有懂地形的人。”
他指着地图，开始分配任务：“第一组，我、子豪、汉唐、王勇，从暗门进去，解决主殿的黑袍祭司，阻止他们引爆绿僵体液；第二组，乘风、张羽、赵强，去武器库拿猎枪和子弹，顺便清理沿途的白僵，然后去屋顶接应诗涵；第三组，于娟、李医生、裘继戎，在炼油厂外设立临时医疗点，救治受伤的人，还要注意防范变异兽；第四组，裘正海、小宇、还有医院的几个年轻人，负责守住入口，别让拜尸教的人逃出来；诗涵和乐乐，去屋顶设狙击点，用弓箭掩护我们；罗杰，你跟我一组，给我们带路，要是情报有误，你知道后果。”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收拾武器。张羽扛着补好钢板的盾牌，拍了拍罗杰的肩膀：“小子，好好带路，别耍花样。等这事成了，我给你烤腊肉吃——上次你没吃到，这次我多烤点。”
罗杰愣了一下，看着张羽憨厚的笑容，眼眶微微泛红：“谢谢张大哥，我……我一定好好带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凌晨三点，众人趁着夜色，朝着西郊的炼油厂出发。路上很安静，只有风吹过废弃街道的“呜呜”声，偶尔能听到远处紫僵的嘶吼，却都离得很远。乐乐走在最前面，巨大的爪子踩在碎石路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它时不时抬头嗅嗅空气，像是在警惕潜在的危险。汉唐的扫描仪一直亮着，眼底的数据飞速跳动，时不时提醒众人：“左前方三百米有三只紫僵，不用管它们，它们不会主动攻击我们。”“右后方五百米有一只变异野狗，速度很快，大家小心点。”
走到炼油厂附近时，李医生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草丛：“你们看，那里有淡紫色的烟雾，应该是拜尸教的‘尸香’，大家快喝苦艾水！”
众人立刻拿出葫芦，喝了几口苦艾水，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却让精神清醒了不少。贺国安示意众人蹲下，朝着炼油厂的方向望去——炼油厂的大门紧闭，门口有两只白僵在巡逻，橙色的瞳孔在夜色里泛着光。
“罗杰，暗门在哪里？”贺国安低声问道。
罗杰指着炼油厂西侧的一个小房子：“那是储物间，暗门在储物间的后面，用铁棍就能撬开。不过储物间里有两只白僵，得先解决它们。”
贺国安点了点头，朝着娄子豪和汉唐使了个眼色。娄子豪握紧金属长棍，悄悄绕到储物间的门口，汉唐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闪光弹。娄子豪猛地踹开储物间的门，两只白僵朝着他扑来，汉唐立刻扔出闪光弹，“砰”的一声，强光闪过，白僵发出痛苦的嘶吼，捂住眼睛。娄子豪趁机用长棍砸向白僵的头颅，“嘭”的一声，两只白僵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众人走进储物间，罗杰指着墙角的一块松动的石板：“暗门就在这里，用铁棍撬一下就能打开。”
张羽拿起铁棍，用力撬石板，“咔嚓”一声，石板被撬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汉唐打开扫描仪，朝着洞里扫了一眼：“里面有十个热信号，应该是白僵，都在通道的尽头。没有其他异常信号，罗杰的情报是真的。”
贺国安示意众人安静，朝着第一组的人点了点头：“我们先进去，乘风，你们随后跟上，注意安全。”
第一组的人钻进洞口，通道里很狭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尸香”的味道。走了大约五十米，通道豁然开朗，一个宽敞的大厅出现在眼前，大厅里有十只白僵在巡逻，橙色的瞳孔里满是嗜血的凶光。
“动手！”贺国安低喝一声，环首刀朝着最近的白僵劈去，“噗嗤”一声，白僵的头颅被砍下来，黑血喷了一地。娄子豪的长棍也没闲着，朝着白僵的胸口砸去，每一下都能砸倒一只白僵。汉唐的匕首精准地刺向白僵的眼睛，王勇的猎枪也响了，“砰”的一声，一只白僵的头颅被打爆。
很快，十只白僵就被解决干净。贺国安擦了擦刀上的黑血，朝着主殿的方向望去：“前面就是主殿了，罗杰，机关在哪里？”
罗杰指着主殿门口的三个凹槽：“那是机关，需要三个祭司同时转动才能打开。不过暗门在主殿的西侧，我们从通风管过去，就能绕到暗门那里。”
众人跟着罗杰钻进通风管，通风管里很狭窄，只能匍匐前进，灰尘落在脸上，呛得人直咳嗽。走了大约十分钟，罗杰指着前方的一个出口：“从这里下去，就是主殿的西侧，暗门就在那里。”
贺国安率先从出口跳下去，主殿的西侧果然有一扇暗门，用铁棍就能撬开。贺国安撬开门，里面传来黑袍祭司的说话声。
“首领说了，等引爆绿僵体液，把所有幸存者都变成半尸，这个城市就彻底归我们所有了，说不定到时候僵尸大人还会扶持我当拜尸教的首领。”一个黑袍祭司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兴奋。
“哼，要不是贺国安那帮人，我们也能早点完成计划。赵坤死了，老鬼也死了，听说我们家教主也在战斗中牺牲了，现在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要不是有僵尸大人出来主持大局，拜尸教早就完了。”另一个黑袍祭司抱怨道。
“你别乱说！旱魃大人会保佑我们的！等她恢复力量，一定会把那些幸存者都转化成僵尸，到时候我们就能……”
话音未落，贺国安猛地踹开暗门，环首刀朝着最近的黑袍祭司劈去。黑袍祭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刀劈中胸口，“噗”的一声，一口黑血喷出来，倒在地上不动了。
另一个黑袍祭司举起法杖，朝着贺国安射出一道黑色的雾气，贺国安侧身躲开，雾气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小洞。娄子豪趁机用长棍砸向黑袍祭司的肩膀，“咔嚓”一声，黑袍祭司的肩膀被砸断，法杖掉在地上。汉唐的匕首紧随其后，刺进黑袍祭司的喉咙，黑袍祭司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第三个黑袍祭司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却被王勇的猎枪瞄准：“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黑袍祭司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兜帽滑落，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脸：“你们以为杀了我们，就能阻止拜尸教的计划？太晚了！绿僵体液的引爆装置已经启动，还有一个小时就会爆炸，到时候整座城市都会变成半尸的乐园！”
贺国安的眼神一冷，环首刀抵在黑袍祭司的喉咙上：“引爆装置在哪里？快说！不然我让你变成白僵的食物。”
黑袍祭司笑了起来，声音像是砂纸在摩擦木头：“我不会说的！旱魃大人会保佑我的！你们都得死！”
就在这时，主殿的门突然被打开，二十只绿僵和一只毛僵冲了进来。毛僵的眼睛呈绿色，周身遍布毛发，犹如钢针，身体坚硬无比，力大无穷。它朝着贺国安扑来，爪子带着风声，贺国安急忙用环首刀格挡，“当”的一声脆响，火星溅落，贺国安被震得后退几步，手臂发麻。
“安哥，小心！”娄子豪大喊着，用长棍砸向毛僵的胸口，“嘭”的一声，毛僵被砸得后退几步，却没有受伤。毛僵怒吼一声，朝着娄子豪扑来，爪子抓住娄子豪的肩膀，娄子豪的皮肤虽然坚硬，却还是被抓出几道血痕。
“子豪！”汉唐大喊着，朝着毛僵的眼睛刺去，匕首却被毛僵的毛发挡住，弹了回来。王勇的猎枪也响了，子弹打在毛僵的身上，却只留下一个小坑，毛僵丝毫没有受伤。
贺国安深吸一口气，知道毛僵的弱点是畏火，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把，点燃后朝着毛僵扔去。火把落在毛僵的身上，毛僵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毛发被点燃，火焰越来越大。毛僵四处乱窜，撞在墙上，墙壁轰然倒塌。
就在这时，第二组的人冲了进来。柳乘风的唐刀朝着绿僵的眼睛刺去，每一刀都能解决一只绿僵。张羽的盾牌挡住绿僵的攻击，赵强的砍刀朝着绿僵的脖子砍去，“噗嗤”一声，绿僵的头颅被砍下来。
“安哥，引爆装置在哪里？”柳乘风一边解决绿僵，一边问道。
贺国安指着主殿中央的一个黑色盒子：“在那里！黑袍祭司说还有一个小时就会爆炸，我们得赶紧关掉它！”
柳乘风朝着黑色盒子冲去，却被一只绿僵拦住。绿僵的速度很快，爪子朝着柳乘风的胸口抓去，柳乘风侧身躲开，唐刀朝着绿僵的喉咙刺去，“噗嗤”一声，绿僵倒在地上。柳乘风冲到黑色盒子前，发现盒子上有三个按钮，分别是红、黄、蓝三种颜色。
“罗杰，怎么关？”柳乘风大喊道。
罗杰跑过来，看着黑色盒子：“按红色按钮，然后黄色按钮，最后蓝色按钮，就能关掉引爆装置。不过要快，还有半个小时就会爆炸了！”
柳乘风按照罗杰的说法，按下红色按钮，盒子发出“滴滴”的声响，然后按下黄色按钮，最后按下蓝色按钮。盒子的灯光熄灭，引爆装置被成功关掉。
众人松了一口气，开始清理剩下的绿僵和毛僵。毛僵已经被火焰烧成了焦炭，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绿僵也被解决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只还在负隅顽抗。
就在这时，炼油厂外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裘正海的呼喊：“贺大哥！外面来了一群变异兽，有十几只变异狼，还有一只变异熊！它们朝着医疗点冲来了！”
贺国安脸色一变，朝着众人喊道：“快出去帮忙！医疗点有于娟和李医生，还有很多受伤的人，不能让变异兽伤害他们！”
众人冲出炼油厂，只见医疗点外有十几只变异狼和一只变异熊，变异狼的眼睛呈红色，牙齿锋利，变异熊的体型巨大，爪子能轻易拍碎石头。于娟和李医生拿着铁锤和砍刀，抵挡着变异兽的攻击，裘继戎和医院的年轻人也在奋力抵抗，却渐渐体力不支。
“诗涵，快用弓箭射变异狼的眼睛！”贺国安大喊道。
陆诗涵在屋顶上，听到贺国安的喊声，立刻搭弓射箭，“咻”的一声，箭射穿了一只变异狼的眼睛，变异狼发出痛苦的嘶吼，倒在地上。乐乐也从屋顶跳下来，巨大的身躯朝着变异熊扑去，爪子抓住变异熊的脖子，变异熊怒吼一声，想要甩开乐乐，却被乐乐死死按住。
娄子豪拿着长棍，朝着变异狼的头颅砸去，“嘭”的一声，一只变异狼倒在地上。张羽的盾牌挡住变异狼的攻击，赵强的砍刀朝着变异狼的肚子砍去，“噗嗤”一声，变异狼的肚子被剖开，黑血喷了一地。
汉唐的扫描仪亮着，眼底的数据飞速跳动：“还有五只变异狼，一只变异熊！大家加油，很快就能解决它们！”
众人齐心协力，很快就解决了剩下的变异兽。于娟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众人：“还好你们来得及时，不然我们就危险了。有几个年轻人受伤了，我已经给他们包扎好了，没有生命危险。”
贺国安点了点头，朝着众人说道：“拜尸教的核心成员已经被我们解决了，引爆装置也被关掉了。
但整座城市的拜尸教余孽还没清完。”贺国安的目光扫过众人，环首刀上的黑血顺着刀鞘滴落在地，“罗杰说过，拜尸教在城东的废弃仓库、城北的地铁站还有两个小据点，每个据点都有十几只白僵和三五个‘影子’。我们得趁胜追击，把这些杂碎彻底从城里抹掉，免得留下后患。”
柳乘风擦拭着唐刀上的血渍，刀刃映出他眼底的坚定：“我同意。现在大家士气正盛，而且有医院的兄弟帮忙，正好一鼓作气。不过得先让受伤的人回医疗点休息，剩下的人分两组，一组去城东，一组去城北，速战速决。”
张羽把盾牌往地上一放，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我跟安哥去城北！地铁站的通道窄，我这盾牌能挡着白僵，免得它们冲过来伤到人。就是罗杰，你还得跟我们走——地铁站的通风口怎么走，你上次说过，可别到了地方又记不清。”
罗杰立刻站起身，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我记清了！地铁站的通风口在三号站台的柱子后面，撬开铁板就能进去，里面能直接通到‘影子’的休息室。我还知道他们藏子弹的地方，在站台尽头的小卖部里，用木板盖着。”
于娟从药箱里拿出几包草药，分给众人：“苦艾水还有剩，每个人再带一包，万一遇到‘尸香’能应急。李医生，你跟裘继戎带着受伤的人回供销社，顺便把缴获的猎枪和子弹运回去，让小宇他们帮忙清点。”
李医生点了点头，接过草药：“放心吧于姐，我们会把东西看好。你们在外头注意安全，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放信号弹，我们会带着人过来支援。”
众人很快分好组：第一组由贺国安、张羽、罗杰、王勇带队，去城北地铁站；第二组由柳乘风、娄子豪、汉唐、赵强带队，去城东废弃仓库。两组人约定好，中午十二点在供销社汇合，不管有没有清理完，都要先碰面确认情况。
凌晨五点的城北地铁站，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照亮布满灰尘的轨道。贺国安拿着火把走在前面，火焰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的寒意，也让藏在暗处的白僵不敢轻易靠近。张羽扛着盾牌走在罗杰身边，时不时用盾牌撞开挡路的废弃行李箱，发出“哐当”的声响。
“前面就是三号站台了。”罗杰压低声音，指着前方的岔路，“通风口就在左边的柱子后面，不过那里有两只白僵守着，得先解决它们。”
贺国安示意众人停下，将火把递给王勇，握紧环首刀：“张羽，你用盾牌挡住白僵的攻击，我绕到后面砍它们的脖子。王勇，你用猎枪盯着，要是白僵冲过来，就开枪打它们的眼睛。”
张羽点点头，举起盾牌，一步步朝着站台走去。两只白僵听到动静，橙色的瞳孔瞬间锁定他们，嘶吼着扑了过来。张羽猛地将盾牌往前一推，“嘭”的一声，白僵撞在盾牌上，发出痛苦的闷哼。贺国安趁机绕到白僵身后，环首刀横扫，“噗嗤”一声，两只白僵的头颅同时落地，黑血溅在轨道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罗杰快步跑到柱子后面，指着一块松动的铁板：“就是这里！用铁棍撬一下就能打开。”王勇拿出铁棍，用力插入铁板的缝隙，“咔嚓”一声，铁板被撬开，露出黑漆漆的通风口。贺国安拿着火把往里照了照，通道不算窄，能容一个人弯腰通过。
“我先进去探路。”贺国安弯腰钻进通风口，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通道内的景象——里面布满了蜘蛛网，时不时有老鼠跑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走了大约二十米，听到前方传来“影子”的说话声。
“听说主殿那边出事了？刚才好像听到爆炸声，不会是贺国安那帮人来了吧？”一个“影子”的声音带着焦虑。
“怕什么！我们这里有十几只白僵，还有猎枪，他们来了也得死！等首领派来支援，我们就去把供销社给端了，到时候有他们好受的！”另一个“影子”的声音满是不屑。
贺国安示意身后的人停下，从怀里掏出闪光弹，拉开引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扔了过去。“砰”的一声，强光闪过，通风口外传来“影子”的惨叫。贺国安趁机踹开通风口的铁板，跳了下去，环首刀朝着最近的“影子”劈去。那“影子”还没从强光中缓过来，就被刀劈中胸口，倒在地上不动了。
张羽和王勇也跟着跳了下来，张羽的盾牌挡住了白僵的攻击，王勇的猎枪“砰”的一声，射中了一只白僵的眼睛。罗杰跟在最后，手里拿着一把捡来的砍刀，朝着一只白僵的腿砍去，虽然没砍断，却也让白僵失去了平衡。
“别让他们跑了！小卖部里有子弹，谁去拿过来！”一个“影子”大喊着，朝着小卖部跑去。贺国安眼疾手快，将环首刀掷了出去，刀身带着风声，精准地刺中了那“影子”的后背。“影子”倒在地上，手里的钥匙掉了出来。
剩下的“影子”和白僵见势不妙，想要从地铁站的出口逃跑，却被赶来的李医生和裘继戎拦住。李医生拿着麻醉剂，朝着一只白僵的脖子扎去，白僵发出一声嘶吼，倒在地上不动了。裘继戎的砍刀朝着“影子”的胳膊砍去，“咔嚓”一声，“影子”的胳膊被砍断，惨叫着倒在地上。
不到半个小时，城北地铁站的拜尸教余孽就被清理干净。贺国安捡起地上的环首刀，擦了擦刀上的血渍：“把白僵的尸体拖到轨道上，浇上汽油烧掉，免得留下病毒。王勇，你去小卖部把子弹拿出来，我们带回去给供销社的人用。”
与此同时，城东废弃仓库的战斗也接近尾声。柳乘风的唐刀精准地刺中最后一只白僵的眼睛，白僵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娄子豪的金属长棍上沾满了黑血，他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尸体：“终于清完了！这些白僵还挺能打，要不是汉唐提醒我背后有偷袭，我刚才就被绿僵抓了。”
汉唐收起扫描仪，眼底的数据恢复平静：“还好没遇到毛僵，不然还得费点劲。仓库里有不少粮食，还有几桶汽油，我们可以运回去，供销社的粮食快不够了。”
赵强拿着砍刀，指着仓库角落的一个铁箱：“这里还有不少绿僵体液，不过都被密封好了，我们要不要销毁掉？免得被其他人拿去用。”
柳乘风点了点头：“烧掉！绿僵体液太危险，留着迟早是祸害。我们把粮食和汽油搬上车，尽快回供销社，跟安哥他们汇合。”
中午十二点，两组人准时在供销社汇合。贺国安看着车上的粮食和子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太好了！有了这些粮食，我们至少能撑一个月。子弹也能留着应急，下次遇到变异兽或者僵尸，也有更多底气。”
于娟端着热粥走过来，分给众人：“大家辛苦了，快喝点粥暖暖身子。罗杰，你也喝一碗，这次多亏了你带路，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清完拜尸教的余孽。”
罗杰接过粥碗，小口喝着，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贺叔，我……我是不是可以留在供销社了？我以后再也不跟拜尸教的人来往了，我会帮你们守仓库，帮你们采草药，什么活都愿意干。”
贺国安沉默了，他看了看柳乘风，又看了看张羽，众人的眼神里都带着犹豫。柳乘风放下粥碗，轻声说道：“罗杰，我们知道你这次帮了大忙，也知道你有心悔改。但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你之前背叛过我们，在你的手表里装定位器，给赵坤传递情报。我们不敢赌，万一你以后再背叛我们，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张羽也叹了口气：“小子，不是我们心狠。末世里，信任太珍贵了，我们输不起。上次你骗我们的时候，娟姐为了给你找消炎药，差点出现意外；诗涵把你当成朋友，还让你摸乐乐的毛。我们要是再相信你，就是对他们不负责任。”
罗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里的粥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跪在地上，眼泪掉了下来：“贺叔，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背叛你们了，你们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可以去守城门，去最危险的地方，只要能留在供销社，我什么都愿意做！”
于娟看着罗杰，眼神里带着不忍，却还是摇了摇头：“罗杰，不是我们不给你机会。你当初选择跟着拜尸教，就应该想到今天的后果。我们都是幸存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你触碰了我们的底线，我们没办法再相信你。”
贺国安走上前，扶起罗杰，语气平静却坚定：“罗杰，你帮我们清完了拜尸教的余孽，我们很感谢你。但是，我们不能留你。你走吧，去城外的废弃据点，那里应该还有食物和水，你自己好好活下去。”
罗杰看着贺国安，又看了看众人，知道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他站起身，擦了擦眼泪，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就在这时，张羽突然喊道：“等等！”
罗杰停下脚步，以为还有希望，回头看向张羽。张羽从怀里掏出一块腊肉，递给罗杰：“这个你拿着，路上吃。末世里，活着不容易，好好照顾自己。”
罗杰接过腊肉，眼泪又掉了下来，他朝着众人鞠了一躬，转身走出了供销社。看着罗杰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贺国安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么做很残忍，但是在末世里，他们必须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身边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开始重建城市。裘正海和裘继戎带着医院的人，修复了城东的废弃工厂，建立了新的据点；李医生和一些幸存者一起，在城南的废弃医院设立了永久医疗点，为幸存者治疗伤口；王勇和赵强则带着人，清理了城市里的紫僵和变异兽，让街道变得更加安全。
供销社也变得越来越热闹，每天都有新的幸存者来投奔。贺国安把粮食和药品分给大家，教大家怎么制作武器，怎么防范僵尸和变异兽。柳乘风则教大家怎么使用弓箭和砍刀，提高大家的战斗力。张羽每天都在厨房忙碌，为大家做热饭热菜，让大家在末世里也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陆诗涵和乐乐每天都会去城市里巡逻，乐乐的巨大身躯吓退了不少变异兽，陆诗涵的弓箭也解决了不少藏在暗处的白僵。汉唐则用扫描仪，监测着城市里的热信号，一旦发现异常，就会立刻通知众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城市渐渐恢复了生机。街道上虽然还有废弃的汽车和建筑，却多了不少欢声笑语。大家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在末世里建立起了一个小小的家园。
这天傍晚，众人坐在供销社的院子里，吃着张羽烤的腊肉，喝着于娟煮的草药茶。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给每个人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金色。陆诗涵靠在乐乐的身上，看着天上的晚霞，笑着说道：“要是每天都能这么平静就好了。”
张羽啃着腊肉，含糊不清地说道：“会的！我们已经清完了拜尸教的余孽，城市里的僵尸和变异兽也少了很多。以后我们再建几个据点，把更多的幸存者都聚集起来，说不定还能恢复以前的生活呢！”
贺国安看着手里的大刀，刀鞘上的深蓝绳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鲜艳。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要是他们还在，看到现在的景象，一定会很开心吧。
于娟喝了一口草药茶，眼神里带着欣慰：“是啊，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以后我们还要继续努力，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加安全，让更多的人能在末世里活下去。”
晚霞把供销社的院子染成暖融融的橘红色，腊肉在铁架上滋滋冒油，金黄的油珠滴进炭火里，溅起细碎的火星，混着张羽哼的老歌飘在风里。陆诗涵把最后一块烤得焦香的肉递到乐乐嘴边，巨兽琥珀色的眼睛眯成月牙，喉咙里的呼噜声像台老旧的鼓风机，连爪子都温顺地收进肉垫里。
“再来碗草药茶不？”于娟端着陶壶走过来，壶嘴倾出浅绿的茶汤，在粗瓷碗里漾开细碎的涟漪，“这批次的苦艾晒得透，喝着不那么涩了。”贺国安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人——柳乘风正用布条细细擦拭唐刀，深蓝绳结在夕阳下泛着柔光；汉唐靠在门框上，扫描仪屏幕暗着，他难得没盯着数据，而是望着天边的云；王勇和赵强蹲在角落，正用捡来的弹壳拼着小玩意儿，偶尔传来几声笑骂。
谁都没注意到，乐乐突然停下咀嚼，耳朵猛地竖起来，琥珀色的瞳孔瞬间收缩，喉咙里滚出极轻的低吼，尾巴绷得笔直，死死盯着头顶的天空。
陆诗涵还以为它被火星烫到，伸手想去摸它的耳朵，却被乐乐猛地躲开。那是从未有过的警惕——巨兽前爪刨着地面，獠牙微微露出，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直到这时，贺国安才皱起眉，顺着乐乐的目光抬头望去。
天空很静，晚霞还在慢慢褪色，可在那片橘红与靛蓝的交界处，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身影。是个穿着白连衣裙的小女孩，就那样悬浮在半空，裙摆纹丝不动，仿佛被无形的线牵着。她手里捏着一朵墨黑色的花，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光，最让人胆寒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眼白，全是深不见底的黑，像两潭凝住的墨，正缓缓扫过这座刚有了点生气的城市。
贺国安端着茶碗的手猛地一沉，茶汤晃出碗沿，溅在手背上也浑然不觉。他认得那双眼睛，认得那朵花，认得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女孩——是旱魃，那个让半个城市变成废墟、让无数人沦为半尸的怪物！
可楼顶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张羽正把新烤好的肉分给身边的众人，汉唐刚打了个哈欠，柳乘风的布还缠在刀鞘上。直到乐乐发出一声震得人耳膜发疼的嘶吼，众人这才惊觉不对，纷纷抬头。
空气瞬间凝固了。
旱魃的目光落在院子里，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极淡的笑，那笑容不像孩子该有的，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漠然。她轻轻挥了挥捏着黑花的手，没有风，可远处街道上的废弃汽车突然发出“吱呀”的扭曲声，锈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车窗玻璃“咔嚓”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贺国安猛地把茶碗摔在地上，大刀“呛啷”出鞘，刀刃映着晚霞，却泛不出半分暖意：“快！快跑，快带大家下楼！”
可已经晚了。
旱魃的目光掠过乐乐，掠过攥着刀的柳乘风，掠过满脸惊恐的众人，最后停在供销社屋顶那面刚挂上去的破招牌上——那是用旧床板染的红，上面歪歪扭扭用灯带绣着“活下去”三个字。她指尖的黑花轻轻颤了颤，一片花瓣悠悠飘下来，像片黑色的雪，朝着院子的方向落去。
没有人知道这片花瓣会带来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旱魃为何此刻出现，为何只是静静悬浮在高空，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乐乐弓着身子，喉咙里的嘶吼从未停歇，陆诗涵紧紧抓着它的鬃毛，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晚霞彻底沉了下去，第一颗星星在墨蓝的天空里亮起。旱魃依旧悬浮在那里，像个沉默的观察者，看着这座在末世里挣扎求生的小城，看着商场顶楼大家紧握武器、眼神里满是恐惧却不肯后退的人们。
风里的肉香渐渐淡了，只剩下一种说不清的压抑，像暴雨来临前的死寂。
谁也不知道，这场沉默的对峙会持续多久，更不知道这座刚有了点生机的城市，能否熬过今晚。
而旱魃指尖的黑花，还在轻轻颤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新的花瓣落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