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
常家老爷子靠在丝绒套的扶手椅上,低声询问,“事情都办妥了吗?”
常威点头,“嗯,都安排下去了,这次保管让那人有去无回。”
常家老爷子已经年过花甲,做事极为谨慎,“倘若事情败露了,安排的人能靠谱?”
“自己人,靠谱。”
常威打心眼里觉得这事不可能失败。
就算退一万步讲没成功,顶多像上次那样抓一个替死鬼去顶包,只要钱给的足够多,就没有问题。
常威托人买通的是一个厨子。
给了钱,还许诺了不少好处。
“爷爷,您就是太小心了,要我说,直接找人弄死刘康和俞泽那两人。
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哪里还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常家老爷子:“你给我闭嘴!
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后果,哪能由你这样胡来。”
不少人家都知道,他们跟刘家积怨已久。
刘康一横死,一定怀疑到他们头上来。
他这个孙子,真是个草包!
还好常家孙子多,不然以后家业要是交到他手里,他就算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常威见爷爷发火,低头嘟囔了两句,到底没敢再说什么惹老爷子生气。
两日后,秋交会如期举行。
穿着整齐统一服装的大学生志愿者队伍们走在会场里,宛如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个个五官端正,口语流畅,服务态度都是顶呱呱。
每个展台的厂长和销售们都看直了眼,巴不得志愿者跑他们这里来帮忙招待外商。
既青春靓丽,又不用花一分钱,这样的志愿者队伍,他们恨不得年年都有啊!
志愿者队伍们当然是优先去给过赞助的厂家帮忙,那些个厂家,马上就见到了志愿者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单子开得签不过来!
这些个大学生,不仅口语流利,脑子还好使。
俞泽也穿上了志愿者的衣服,跟着他们四处奔走着。
正跟一个外商交流着呢,就听到脑子内空间传出滴滴滴的警报声。
俞泽心神一动,妖魔鬼怪要现形了!
俞泽简单跟外商交流了几句,便把它交给了另外一个志愿者。
自己则匆匆走到一个无人的服务间,在脑子里调出警报的那一个监控摄像头查看起来——
警报的那个摄像头是俞泽安在招待所厨房的那个。
那些个人要对志愿者们的吃食下手?
招待所的厨子是俞泽托广城的老熟人找的,为的就是这支服务队伍能够吃好喝好,不要出什么肠胃上的意外。
反正他拉的赞助经费充足,顿顿吃肉都毫无压力。
吃的好了,这些志愿者们才能有干劲。
虽然他俞泽大方,但这些赞助也是他一笔笔辛苦拉来的。
这群王八犊子,竟然在他的伙食上搞这些阴谋诡计,真是是婶可忍,叔不可忍!
俞泽气势汹汹的离开会场,叫了车飞奔回招待所。
一进厨房,他就看到厨子和外贸部的方主任正在一块说笑。
方主任见俞泽来了,笑呵呵的,“俞泽啊,黄师傅还给你们搞了鸡汤呢,有口福了!”
鸡汤?
俞泽查看厨房桌上的食材,指着黄厨师背后的一个篮子问,“这是什么?”
黄师傅将篮子里的食材抓了抓,“呵呵,这是党参。”
方主任道,“党参好啊,党参鸡汤补脑,志愿者们最需要了。”
俞泽的眼神尖得很,黄师傅撒谎,篮子里的根本不全是党参。
其中还混合着一些商陆!
商陆长得跟党参、人参十分相像,属于中药,毒性十分强。
老中医们每次用都需用醋炒制之后,降低毒性,才能对症使用。
这玩意可千万不能用来煲汤,全株有毒,误食轻则呕吐、带血腹泻,重则昏迷、呼吸麻痹、丧命!
这常家实在是太恶毒了,这么一群鲜活的大学生,他却要为了个人利益置他们于死地!
要是真让常家得逞了,俞泽估计连帝都大学都待不下去了。
这时,刘康给他安排的人也匆匆赶来了。
刘康安排了两个人,一个在广交会,一个在招待所。
招待所的人名叫赵猛,身手了得,也不知道刘康是从哪里找来的练家子。
俞泽把他叫出去,让他去黄师傅家里找他们的妻儿过来。
黄师傅是俞泽吩咐人招聘的,家庭住址都一清二楚。
他现在如果直接揭穿黄师傅,黄师傅一定会说是来送食材的人弄错了,他自己不知情,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这样完全逼不出后面常家的势力。
俞泽现在只能是装作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俞泽搓搓手,“黄师傅,这个鸡汤炖好了没有?”
黄师傅:“两个小时了,我再炒个菜就差不多了。”
俞泽点点头,“真好,煲汤还得看你们广城人。”
方主任还龇着个大牙傻乐,“呵呵,是啊,你们广城的汤最靓。”
很快,黄师傅的妻子儿子就过来了。
俞泽面容和善地对他们道,“今天采买的食材太多了,学生们都吃不完,我想你们在家做菜麻烦,不如一起吃了!”
黄师傅妻子有些羞涩,“厂长,这怎么能行呢……您也太客气了!”
俞泽看黄师傅妻子的神情,便知道这件事她不知道内情。
“没事的,赞助都是我拉来的,一碗鸡肉一顿饭而已。”
刘师傅此时还在砧板上切着另外一些蔬菜,俞泽直接进厨房熟门熟路地拿了一个碗,揭开盛着鸡汤的砂锅。
“小俞厂长!”
俞泽茫然回头,一副吓了一跳的模样。
“我打一碗鸡汤给小宝喝,刚才听他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小宝?”
黄师傅一惊,他的儿子就叫黄小宝。
俞泽十分热心,“是呀,我看今天的菜买的挺多,就叫婶子和小宝他们过来吃饭了。
黄师傅你不用管我们这边,你做你的菜就是了。”脸热心的模样。
黄师傅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急切,“俞厂长,你把那碗放下!”
方主任终于看出了不对劲,这黄师傅,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