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文秀他们彻底脱险的时候,赵小五这边也走出了冀省的范围,来到了豫省的最北边城市阳安市。
刚到豫省境内,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赵小五就打算先随便找了个村子,住上一宿第二天再走。
又往前面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他看见了一个小村庄。
这村子不大,几十间青砖灰瓦的老房子错落分布。
烟囱里飘出的炊烟已经稀薄,看样子大部分人家都已经吃过晚饭了。
赵小五跳下野猪王八戒的背,拍了拍它那巨大的脑袋,将八戒收到了第二空间里。
如果让村里的普通人看到这么大的野猪王,肯定会让村子的人慌乱的。
他从冀省口子市一路往南走,专挑荒山密林,收获了不少昆虫卵。
其中最多的便是螳螂螵蛸,螵蛸不怕冷,就在荒山的枝头上挂着,很容易被找到。
两天的功夫,他已经孵化出了300只小螳螂。
不过因为天气越来越冷的缘故,他找不到足够多的昆虫来催熟这些还小的螳螂,暂时收在空间里,等到了南方再催熟。
赵小五来到村口第一户人家的木门前,透过门缝,能看到漏出来的昏黄油灯光。
确定里边有人后,他上前轻轻叩了叩门板,问道:
“有人在家吗?”
片刻后,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穿着蓝布长褂的老汉探出头来。
这老汉约莫六十来岁,脸上刻着岁月的沟壑,手里还攥着一根鸡蛋粗的枣木棍子。
他看见赵小五之后,眼睛先是一愣,随即又多了几分警惕:
“你是……外乡人?”
“大爷您好,我是路过的行路人,天色晚了,想在您家借宿一晚,住宿费我照给。”
赵小五脸上堆起温和的笑,裤子口袋里摸出两块钱递了过去。
这一路他早摸透了规矩,乡下人家朴实,但也怕来路不明的人。
这天快黑了,突然冒出来个人想要住宿,估计正常点的人都会心里不放心。
老汉目光落在两块钱上,又看了看赵小五的面相。
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接过钱,侧身让开门:
“进来吧,这家里就我一个老头子,简陋了点,你别嫌弃。”
赵小五道了谢,径直走进院子。
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槐树,枝桠光秃秃的,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和两条长凳。
老汉把他引到一间空房子前,推开门说道:
“这屋空着,你将就住,我去给你抱一床被子。”
“多谢大爷了。”
赵小五走进这个空房间,发现这里应该是一个放杂物的屋子,里边乱七八糟啥都有。
好在并没有什么灰尘,炕上还铺着褥子。
没一会儿的功夫,老汉抱着一床带着些霉味的薄被子走进来。
这薄被子里的棉絮被压实得有些板结,一看就是被压在箱子底的。
他把被子往炕角一放,粗糙的手掌在被面上拍了拍,像是在确认厚度够不够:
“山里头夜凉,这被子薄是薄了点,但就这一床薄被子了,你凑合一晚吧。”
“足够了,谢谢您。”
赵小五对此并不在意,连忙道谢。
看着老汉转身要走,他又赶忙补了句:
“大爷,您放心,我明早天一亮就走,绝不打扰。”
老汉脚步顿了顿,回头扫了他一眼,眼角的皱纹舒展开些:
“小伙子,听你口音,像是冀省那边的?这大冷天的,怎么来了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界了?”
“家里有点急事,得去南边找个人。”
赵小五随意答着,根本就没打算说真话。
老汉“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只是指了指院子角落的一个有盖子的大水缸说道:
“水缸是满的,渴了就自己舀水喝。夜里别乱跑,这村子周边的山,晚上不太平。”
说完,他便背着手,慢悠悠回了自己睡觉的正屋。
赵小五把炕上的杂物往墙角挪了挪,铺好被子躺在炕上。
奔波了两天,从冀省最北边的口子市走到了豫省的最北边阳安市,他确实累了,没一会儿就伴着窗外渐起的风声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呼呼”的狂风突然卷过院子,把老槐树的枯枝吹得“吱呀”作响。
赵小五迷迷糊糊睁开眼,隐约听见远处传来几声沉闷的雷声,像是从云层深处滚过来的。
他揉了揉眼睛,心里不禁暗自庆幸自己今天的幸运:
“还好,今天找了户人家借宿,这要是在山里,又赶上个风雨夜,可就有的受了。”
刚想翻个身继续睡,窗外的雨“哗啦啦”地泼了下来,雨点砸在窗上,像是过年放鞭炮一样。
这雨来得又急又猛,瞬间就把整个村子罩在一片雨幕里。
赵小五裹紧被子,正要再次入睡,院门口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急促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呼喊:
“救命啊!开门啊!求求您开开门!”
这声音又急又慌,还夹着风雨声,听得人心里发紧。
赵小五猛的坐起身,眉头皱了起来,想不明白这大半夜的,下着这么大的雨,谁会冒着雨来敲门。
而且听这女人的声音,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他悄声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正屋里的油灯慢慢亮了起来,看样子这家的老大爷也被敲门声惊醒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那女人的哭喊越来越急:
“救命......快开门!救命.......!”
正屋的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老汉举着一盏煤油灯走出来,灯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他站在屋檐下,对着院门外喊:
“谁啊?这么大雨的夜里,喊什么喊?”
院门外的女人依旧不接话,只是把“救命”的哭喊压得更低,却更急促。
像被雨打湿的烛火,在风雨里颤巍巍的:
“救命……求你们……开门……”
老汉举着煤油灯的手紧了紧,枣木棍子攥得指节发白。
这么大的雨,一个女人孤零零在外头喊救命,若是不管,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可他又知道自己村子最近不怎么太平,左右为难之间,眉头拧成了疙瘩。
最后老汉还是咬咬牙,把煤油灯往臂弯里一夹,顶着蓝褂子往院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