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安慰好同事,便带着她一起回到了座位,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后,便开始了今日的正题:“请问贵司目前针对项目合同还有哪些问题,不妨一次性都说出来,我们也好一起做评估和讨论。”
对方一共五个男的,皆是中年油腻,肥头大耳的形象。听林疏说话的时候,一直抽着烟,眼神将她上下打量着,很明显注意力就不在她说的话上:“林小姐是吧,既然来了,就一起喝一杯吧。”
“抱歉,”林疏果断地拒绝了他,“我对酒精过敏,不能喝酒。而且和您谈完合同,我们这一天还有很大其他的工作要做,所以必须保持头脑清醒,还希望您能够理解。”
这话一出,刚才让她喝酒的人立马不高兴,酒杯往旁边一放,神色立马冷了下来。
旁边有人出来打圆场,不过全程眼神都一直不怀好意地落在林疏身上:“想必林小姐是第一次和我们做生意,我们谈总就这风格,比较爽快。您也不必担心,让您喝酒,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不过是看您是否诚心罢了。只要您爽快,合同的事情就都好说。”
这话虽然明面上是在和她商量,实则是对她的威胁,而且从他们的语气和神态里,林疏也感觉到了,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谈总,真的抱歉,我这边确实喝不了,”她没有让步,“不过要是有关于合同细节的问题,我倒是随时都可以和您谈。”
“不喝酒你来干嘛?耍我们玩啊?”那个叫谈总的怒了,筷子狠狠拍在桌上,“要想做我的生意,我还就从来没听过不会喝酒的人。”
气氛一时间僵住了,有人出来打圆场:“是啊,你们谈项目,跑客户的,怎么可能不会喝酒呢?实在不行,就换成红的,也算是我们谈总怜香惜玉了。”
林疏其实是会喝的,她虽然酒量不好,但多少还是能喝一点。只不过让她觉得不安的是今日这气氛,还有现场这些一看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这些人。再加上她以前吃过这种亏,所以现在在面对这种事情时,就会格外小心。她宁愿不要这个合同,也不想把她,和同事再陷入之前那种危险的境地。
她还是那句话:“真的很抱歉,这酒我们今天是真喝不了。”
“你别给脸不要脸!”谈总这下是彻底被激怒了,他有钱,又有背景,短短这两年靠着一些关系和背后的灰色操作,迅速做大了生意,同时膨胀起来的,还有他那低俗和自以为是的脾气。
他一贯以自己的喜好为主,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尤其是女人。在他接触到的这些女人里,哪一个不是对他卑躬屈膝,巴结谄媚,被如此当众拒绝,还是第一次!
他头脑一热,也不再继续掩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跑业务,做合同的,有几个好东西?你以为你们公司为什么会安排你来处理这些事,还不是看你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平时在其他男人面前什么样,我不用猜都知道,这会儿在我面前装清高,开始拿乔,怎么,是嫌我给的不够多吗?”
他突然发火,又说了这么多侮辱人的话,旁边的同事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被吓到,直往林疏身后躲。
林疏拍了拍她,胳膊一伸,将她挡在身后,自己则站在她前面,表情淡定地和对面的男人对视。她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不然就以他这样的性格和道德,喝了酒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不知道您以往合作的对象都是什么样的,在合作的过程中,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给了您这样的感觉。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顾氏,绝对不会出现您刚才说的那种事情,我们都是一步一个脚印,靠着自己的实力走上来的。我和我的同事如今能站在这里和您对接,依靠的也是我们自己的能力,而不是您刚才说的几分姿色。”
“听听,你们都听听她这话,”谈总冷笑着朝旁边的人开口,言语极尽讽刺,“还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内幕,拿自己当盘菜呢?”
“这就是男人的社会,就是男人的生意场,再厉害的女人,也不过就是点缀罢了。高兴的时候,我赏你一口饭吃,不高兴的时候,你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他把烟圈吐出来,啐了一口:“别以为自己做过几个项目,认识了几个人,就不得了了。说白了,你们不过就是男人调节气氛的一个玩意罢了,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他妈在这给跟我逼逼叨叨,信不信,我一句话,你明天立马就从这个行业消失!”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疏是真觉得没什么再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她弯腰收拾好同事的东西,不卑不亢地看着对面的人:“谈总这么说,那看来我们今天是谈不拢了。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就暂时先离开,您继续。后面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约。”
她拉着同事,起身要走,旁边的另一个人却突然伸手把她们拦住,既然已经说开了,他们也就完全不再隐藏了,说话间皆是侮辱:“不是,你真以为自己是号人物啊?我们谈总刚才都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还打算走,不就是直接不给我们面子吗?”
“我没有不给任何人面子,我们只是按照合同要求,完全按照合作伙伴该有的契约精神在和您沟通。”林疏反驳他。
“合作伙伴?契约精神?”对方冷笑,“口气倒是不小。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倔的人,真想知道,你背后到底有谁,到底仗着谁的势,敢如此目中无人。”
“您不用猜,我说过了,我是顾氏最普通的一名员工,做的事情也不过是按照公司和合同的要求而已,没有仗任何人的势。”
“那你他妈还敢在我们面前得瑟,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
他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踹门的声音,接着,房门被打开,顾砚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仗的是我的势。”
冷冽清冷的一声,在座的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