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之上,三皇子身着一身龙袍出现。
他乘辇由宫人代步走上御路,就在行至殿前,忽然一支冷箭从房顶射下,直直的扎入他的心口。
三皇子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便听到身边的轿夫慌了神地喊:“有刺客!有刺客!”
有一个人直接丢下了轿辇抱着头往下跑,其余的人则连忙稳住轿辇,护住三皇子。
下面和上面的侍卫也纷纷赶来保护即将登基的新帝。
然而下一瞬,店内走出来一个身着明黄的男人。
一众侍卫愣了一下。
站在阶下的太后也顿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惠王明明把他的尸体带到了她面前。。
虽然被砍烂了半个脑袋,太后依旧认出那就是皇帝的眉眼。
皇帝怎么可能还好端端的站在大殿之中?
远远地,太后看到皇帝朝自己嘲讽的挑眉一笑,仿佛在说这场戏还没有结束。
太后慌了一下,但她很快冷静下来。高声呵斥愣神的侍卫们:“你们还不快保护新帝!倘若新帝有半分损伤,把你们全杀了都不够赎罪!”
“哀家分明亲眼看着皇帝毙命,殿中之人定然不是皇帝,是反贼找来的冒牌货。”
“谁先摘下那贼人的头颅?哀家赐他三品将军之职!”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侍卫当即便朝殿上冲了过去。
然而眨眼间便从梁上跳下来无数名锦衣卫。
而这些锦衣卫便是由惠王所管。
太后见状,一切都明白了。
惠王骗了她。
她早就知道惠王是个墙头草,常常摇摆不定。
有时候会完成皇帝给他的任务,有时候又对太后巧言令色。
太后不是没怀疑过他的心到底还是向着皇帝。
毕竟他是皇帝的胞弟,同一个母亲所生自然感情要深厚许多。
可他效忠皇帝的同时,又的确给了太后许多好处。
这些年相处下来所有人包括太后都认为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哪方给他的利益多,他便站在哪方。
而这些年惠王一直没有一个准确的站队,为了拉拢惠王,太后也付出了不少心血。
就在殿选的前一天,然后还在和自己的父亲书信往来商议,要不要将自己动手的事情通知给惠王,以求惠王助自己一臂之力。
他们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告诉惠王,可第二天一早惠王却主动的找上门来,提出想要帮他们。
太后自然百般怀疑。
但惠王却提起自己刚领回来不久的亲生儿子。
惠王说他想给儿子一个更好的前程,显然这就是个机会。
如果太后成功,惠王要求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成为摄政王,保他一辈子荣华富贵。
父母为子女计深远,这自然是无可苛责的。
但太后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只把最后的步骤交给了惠王——杀死皇帝。
惠王也看出来太后对自己的不信任。
但他却动用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帮助太后完成夺权。
随后又扛来了皇帝的尸首。
太后这才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此战惠王不仅杀死了他的皇帝兄长,还夺走了陆家的兵力。
这让太后此后即使不信任他,也不得不忌惮他的实力和野心,选择重用他和他的儿子直到兵权回到自己手里那一天。
所以太后想过惠王有朝一日会对自己动手,却没料到他从始至终都是皇帝的人。
侍卫和锦衣卫缠斗,太后欲暂避风头,又看到轿辇上的三皇子。
她顿了顿,上前看了一眼。
三皇子握着心口的箭矢,口吐鲜血,颤抖的手伸向太后。
“皇祖母,救救我……”
太后只看了他一眼,便飞快的收回了目光,转身就走。
已经没救了。
不过还好她有的是可以操控的傀儡,不差三皇子这一个。
虽然有些可惜,毕竟三皇子是最听话的一条狗。
太后由几名忠实的侍卫护送,正准备离开,一柄剑却扎在了太后脚前的地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太后猛地抬起头,却见身边的侍卫朝她咧嘴一笑,扯下了脸上伪装用的面皮。
“多日不见,太后娘娘。”
太后瞪大了眼睛,活见了鬼一般后退两步。
陆明煦!
他居然也还活着?
他手里的那张面皮贴在他脸上时,太后完全没认出这已经不是保护自己许久的侍卫了。
“惊讶吗?”
太后身边的侍卫连忙上前,挡在了太后和陆明煦之间。
然而陆明煦五招之内便将两人斩于剑下,再看太后,她已经瘫坐在地。
陆明煦上前一步,她便颤抖着手脚并用地后退一步。
“不……你不能杀我,哀家是太后!”
最后几个字太后咬着牙说出来,仿佛是在为自己壮大声势,又仿佛是在警告陆明煦。
陆明煦嘿嘿一笑,半蹲下来用剑撑着手肘。
“放心吧,太后,我是不会杀你的。”
说着,陆明煦便掏出一捆绳子:“不过恐怕要委屈您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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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后,大牢被打开。
一丝光泄入牢房,照得牢房内夫妇有些睁不开二人眼睛。
逆着光,那道熟悉的身影还是瞬间让乔珏兰眼眶发酸。
“明煦!”
乔珏兰猛地站起身,扑向那抹身影。
“我的儿……”
她一遍遍地检查儿子身上有没有伤口,果真看到陆明煦的胳膊和腿都几处包扎伤,忍不住流下眼泪。
“娘,我没事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担心我,我不是让人送荷包过来了吗?怎么样,你们认出来了吧?”
乔珏兰又哭又笑:“当然认出来了,你小子天天跟我和你爹炫耀你那荷包。”
“多亏了映晚把荷包塞给我们,否则娘真的……对了,映晚怎么样?辞哥儿呢?佑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