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
一位孙家老者喃喃开口:“奇才,怪哉,这小娃子是树儿的好友,瞧着定是天赋异禀,可为何我只能感受到他气血强横,却察觉不到他真正的武夫境界?”
那山野樵夫接话:“感受不到,无非两点原因,一是他身上藏着宝贝,能遮掩气息。”
说到这里,樵夫看了一眼身旁的三位老者,又开口道:“至于第二个原因,武夫第七境金身境、第八境羽化境,大致能对标炼气士的龙门境到元婴境之间。”
“我们几人也就在这境界范围里,与他境界接近,本就没什么碾压式的感知优势。”
“所以即便对方是元婴境的炼气士,感知能力也不足以穿透武夫的金身境乃至羽化境的肉身壁垒。”
“况且我们还是在远处暗中观察,就更难感知了。”
樵夫话音刚落,突然转头看向身旁的三位老友。
三位老友什么也没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满是嫌弃,那神情仿佛在看个白痴。
见此情景,樵夫讪讪地笑了笑,带着几分不满道:“你们看什么看?我这说的都是基本道理。”
“难道我还能抛开实际乱讲,你们该不会真觉得那小子是武夫第七境、第八境吧?没人会这么傻吧?”
说到这里,他还带着几分信誓旦旦,总算为先前被老友们视作“白痴”的话,找了个自认为合理的借口。
一旁留着长须的老者轻轻抿了口茶水,缓缓道:“我们没那么傻,不像你一上来就说些不着调的话。”
“那小子一看就是年轻才俊,顶多二十岁出头,你却扯什么武夫第七境、第八境。”
“单说武夫第七境,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摸不到门槛,他一个小娃子怎会有这般修为?”
樵夫对此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这时,孙家老者又悠悠开口:“那你们说,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境界?”
另一位孙氏偏支老祖接过话头,语气笃定:“不好说,但这小子绝对不简单,你们看他腰间那酒壶没有?那是养剑壶,而且品质还不低。”
这真是孙家的一个偏支老祖。
他说到这里眼神微动?
他正是几人中修为最高的,达到了元婴境,也就是炼气士第十境,自然能看出些门道。
而旁边那三人听到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长须老者悠悠开口:“这小子不简单了。”
那樵夫也是感慨道:“确实不简单,孙老能说出品阶不低的,那绝对是了不得的好宝贝。”
先前说话的孙家老者听到这话,点点头,紧接着看向那樵夫开口:“你应该不会对它有什么想法吧?”
樵夫听到这话,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你这怎么说的?我只想着图个安稳,怎么会有如此龌龊的心思?”
“再者,那不是你们孙家的好友吗?我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孙家老者听到这话,微微点头:“没有这样的想法,那最好。”
那孙家老者说完之后,便陷入深思。
总归,人心难测。
这樵夫又是嘿嘿一笑:“即便我有了这样的想法,我也不知道对方什么修为呀,而且万一这人有什么背景,我何必去惹这个麻烦?”
那长须老者听他说这话,也是微微点头。
紧接着他和樵夫对视了一眼,眼中的一些想法不言而喻。
当然,他们也确实有着那么一刹那的心动,但也只是心动而已。
然而也就在这时,一旁的孙家偏支老祖,他的声音直接传了过来,还带着几分震惊:“喂,你们看,这小子不得了啊!”
孙家偏支老祖的话音刚落,其余三位齐齐看向面前的光幕。
光幕当中,陈平安咧嘴一笑,紧接着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重剑。
随后,在身旁四名孩童的惊讶目光中,他脚步在空中轻轻一踏,仿若空中真有台阶一般,竟直接虚空站立。
紧接着陈平安又踏出两三步,不一会便已踏至空中十丈开外,踏步而行。
那孙家老祖见此情况,倒吸一口凉气:“踏空而行,这正是武夫第八境,羽化境!”
其余三人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时,陈平安的眼神微微一闭,紧接着猛然睁开,手握的重剑发出一声嗡鸣,他直接对着前方狠狠一剑挥砍过去!
瞬间,一道气血形成的剑刃猛然喷薄而出,周围的空气顿时震颤起来,连光幕外的几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气息。
下方的四个孩童早已震惊得说不出话,张大了嘴巴。
眼前这景象,可比他们夫子介绍的“天山上的神仙剑客”要震撼得多。
而陈平安打完这一剑后,似有所感,就这么单手持剑,静静感悟起来。
而此时,暗中偷观看的那四名老者,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那孙家老者开口道:“天才!绝无仅有的天才!”
那樵夫开口道:“他何止是天才,简直就是妖孽!”
那长须老者感慨:“妖孽中的妖孽,简直不是人呐!”
孙家老祖也深深呼了口气,沉声道:“此事不可外传。”
另外三人听到这话,微微点头。
紧接着,那樵夫和长须老者再次对视,眼神中颇有几分心有余悸。
幸好他们只是稍微动了那么一点贪念,幸好那贪念也只是刹那间的,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事来,否则可就完了。
那孙家老者也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这孙家偏支老祖。
他们二人相互对视,什么都没说,其实他们也有着一些想法,但也只是一刹那而已。
毕竟,他们不是君子。
而即使是君子,若遇到了了不得的宝物,自然也会有着那刹那的心动。
毕竟谁都不是齐静春谁都不会像他一样。
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本来以赚钱为目的的商人。
但想法和行动那是两码事,这就是做人的根本……
————
而另一边,内城灰尘药铺外。
那个不太正经的汉子郑大风,又搬着个板凳蹲在了巷子口。
他原本还想着回去拿些瓜子,可一想到怀里还揣着一本所谓的“神仙书”,索性便不再惦记吃食。
研究“神仙术”才是正道。
只是这“神仙书”里,描绘的各式女子各有千秋,她们一颦一笑都带着无尽芬芳与柔情,看得郑大风渐渐失了神,心里忍不住感叹。“好一个热血沸腾,好一个酣畅淋漓!”
不一会,他看完最后一页,仍觉得意犹未尽。
不过他还是合上书本,把这本“神仙书”揣回怀里。
书中讲究的是意境,现实里的才是真实,这一虚一实,才是“鉴美”的真正门道。
不得不说,郑大风在这方面拿捏得细致入微,称得上是自成一派。
眼下正是酷暑时分,街道上的女子大多穿得清凉。
郑大风就坐在巷子口的小树阴下,装模作样地欣赏着那些妙曼身姿。
当然,也有女子察觉到他的目光,每当这时,郑大风总会下意识低下头。
最后他索性决定,再把那本“神仙书”拿出来,一边看书,一边从书页的缝隙里偷瞄美人。
他忽然发现,这种“偷来的乐趣”反倒最是刺激,不知不觉间,他在“鉴美”这事上竟又精进了几分。
此时,在他的眼角余光里,出现了一位女子。
日头下,汗水粘在她的衣服上。
郑大风没先看她的面容,反倒先注意到汗水勾勒出的玲珑身段。
那是个极其妖娆的美人,熟透了,仿佛一掐就能滴出水来,像极了一颗随时能咬一口的桃子,美味多汁。
尤其是那股水润劲儿,让人移不开眼。
而那所谓的蜜桃女子最终也是翻了个白眼,离开了这里。
而那些路过的女子们,自然也看到了郑大风。
不过每当她们看过来时,郑大风都会装作一副思索书中道理的模样。
可郑大风这番故作正经的举动,只让这些女子们暗暗翻了个白眼。
然而这些女子大多没正眼看他,却有一个例外。
这时,某位腰肥体圆、长得肥硕,走起路来脚下都能扬起些许尘埃的女子,正一步一步朝着郑大风走过来。
她一边走,还一边学着书里大家闺秀的规矩,抿嘴一笑,偷偷瞄了眼郑大风,随即羞涩地低头,接着又羞涩地抬头,就这么反复着。
这反复之间,她脸上的胭脂水粉竟也随着一抬头一低头掉落了不少。
此时郑大风的心猛然一沉。
这女子长得着实壮硕,郑大风自己知道不算瘦,可跟这女子比起来,她的脸盘子竟然比郑大风的屁股还大。
连那本所谓的“神仙书”,在这一刻都仿佛黯然失色。
不过好在这腰肥体圆的女子还算懂分寸,走到郑大风面前三五步远后,便没再靠近,还维持着女子该有的矜持,没主动搭话,同时也是担心真的吓跑了这心中的郎君。
随即她学着附近女子的样子,在巷子里来来回回走动起来,故意把腰肢一扭一扭的。
只是以她的身材来看,那根本不是扭腰,而是腰腹在晃荡。
她一边晃,还时不时对着郑大风露出一个自认为妩媚的眼神。
郑大风赶紧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脏了。
这女子来回晃荡了几圈后,一来是身材原因耗力,二来是日头实在过于毒辣,终于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心中的“情郎”,便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不管怎么说,这次郑大风没因为肠胃不适,一见到她就脸色发白,对他而言已是极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