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将军,伤口!”太医院院正拎着药箱跌跌撞撞赶来,看到这景象顿时红了脸,又急得跺脚,“郡主快松开他!心脉的伤才刚稳住——”
萧逸尘却不肯松手,反而将沈清眠搂得更紧,挑眉看向院正:“本将军的伤,自家夫人治才见效。”“夫人”二字一出,沈清眠的脸瞬间比池边的荷花还要红。她想推开他,指尖却触到他胸口尚未愈合的绷带,那里还残留着前日搏杀时的血腥气。想起丞相府里他染血的银枪和摇摇欲坠的身影,她的鼻尖又是一酸,索性埋进他怀里,闷闷道:“谁、谁是你夫人……”
“陛下的圣旨都到了,难不成你想抗旨?”萧逸尘低笑,指腹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远处宣旨太监的声音还在飘荡,“……追封沈氏忠良,赐沈清眠为明慧郡主,择吉日与镇国将军萧逸尘完婚——”话音未落,池边的丫鬟仆妇已笑得前仰后合。管事嬷嬷捧着大红的婚书疾步走来,上面还盖着皇帝的玉玺,“郡主,将军,这是礼部刚送来的庚帖,您瞧瞧——”
沈清眠接过庚帖的手还有些发抖。宣纸烫金的封面上,“天作之合”四个大字晃得她眼眶发热。她想起这些年藏在心底的情愫:他教她挽弓时覆在她手背上的温度,他在灯下为她圈点兵法时垂落的睫毛,还有上元节城墙上他说“护你一世长安”时,满眸璀璨的灯火。原来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早已被岁月酿成了酒,只等今日开坛。
“在想什么?”萧逸尘低头,吻落在她发心,“是不是在后悔,没早点告诉本将军你的‘秘密’?”
“才没有!”沈清眠嗔怪地瞪他一眼,却忍不住笑起来,“倒是你,当年在巷口给我馒头时,是不是就居心不良?”萧逸尘闻言朗声大笑,胸腔震动引得伤口一阵抽痛,却仍是笑得眉眼弯弯:“是啊,从那时起就想把你这只小流浪猫捡回家,藏在将军府一辈子。”他说着,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银质的长命锁,锁片上刻着半朵莲花,正是她幼时遗失的那枚。
“你……”沈清眠猛地睁大眼睛。当年沈家被抄时,她揣着这枚长命锁逃出,却在混乱中遗落。
“那年在乱葬岗找到你时,它就掉在你襁褓边。”萧逸尘将长命锁系在她颈间,指尖划过冰凉的锁片,“我一直收着,想着若有一日能寻到沈家遗孤,便亲手还给她。后来才知道,原来你就是我要等的人。”莲香袅袅,锁片贴着心口发烫。沈清眠忽然想起昏迷前他在她耳边的呢喃:“别走……”原来从相遇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便已与她紧紧缠绕。
“将军,郡主,喜服的样式您看……”绣坊的婆子捧着画稿上前。萧逸尘随手翻开一页,上面是绣着并蒂莲的大红嫁衣,他指尖点了点图稿,看向沈清眠:“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