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笑,我可从未听说过云镜宫同魔教有关。”言见喜心中一惊,但面上无波澜,仍在嘴硬。
“言主事孤陋寡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喜主事的位置倒不如换个有能力的人来坐坐。”艾青冷笑一声,“别瞎了大好资源。”
“爱主事是在点我呐。”言见喜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真是冤枉。”
他装作无辜的模样,
“毕竟孤立无援,前辈们都不待见我,这些旧事我又从何人口中听来呢?”
“要说云镜宫要真同魔教有关,你们六位会舍得放任它在外面壮大?”
言见喜敲敲桌板,以示警告,
“那这主事的位置倒不如换个有能力的人来坐好了。”
“你!”艾青怒而拍桌,但为了顾全大局还是忍着没给言见喜一刀子,咬着牙坐回去。
这点的确是她的失职,作为曾与云镜宫有所交集的人,她居然没察觉云镜宫藏着的秘辛。
“云镜宫或许同曾经的云家有关,这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巧了,这两天刚知道。”言见喜笑答。
不止知道了这些,还知道了云镜宫同崆峒派有所牵扯。
但他不会主动告诉艾青。
“知道就行。”艾青已经疲于同他扯皮,扶额头心累,“魔教相关事宜在江湖中都算禁忌,捉风捕影的话语多,但真要谈论实处却还没几个人能猜到朱雀堂同魔教的关系,也就落不得真。”
“魔教覆灭的详细事宜朱雀堂红鸾定然知晓,可她不愿提,我也是早年从怒主事口中得知一二。”
“魔教作为一大势力,分阴阳两教,日月二宗主,互为照应,相互扶持,实力比起少林也不弱。”
“当年若不是武林盟主牵头一呼百应,魔教中又有卧底里应外合,也不至于覆灭的那么容易。”
“武林盟主……”言见喜咀嚼字眼,这如今空缺的位置,放在当年,当任之人貌似是——
“云玄苍。”艾青回答,“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但在我幼年同师傅习武时,关于他的事迹在江湖上都广为流传,说是有史以来最负盛名的武林盟主也不为过。”
“但正因为如此,日后云家灭门,他的头颅被挂于云府大门高悬时,大家才那么震惊。”
“过往吹嘘的英勇事迹都成为了打自己的耳光,谁还愿意提起这个小丑。”
“有意思。”言见喜摸摸下巴,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云镜宫居然还敢在人心惶惶的那时建立,就不怕被迁怒吗?”
“很简单,如果她知道是哪方势力灭门云家,自然也就知道,对方早就没了余力来收拾她。”艾青看着言见喜说,“情报一直都很重要,知晓越多越有恃无恐。”
“爱主事怎么又开始点我了。”言见喜十指交叉,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笑的像狐狸。
艾青表示自己说了那么多,言见喜可是连半点底都没有透呐。
这未免太不厚道了。
“我可没有爱主事那么好的人脉,目前也就查明崆峒派同云镜宫有所交易罢了。”
“崆峒派?”艾青挑眉,“这是怎么同云镜宫扯上关系的。”
“谁知道呢。”言见喜摊手,无奈一笑,
“可惜地牢里那位是铁证,做不得假。”
“地牢……”艾青皱眉,言见喜到底查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他又从多久之前就开始着手调查了?
“走吧,在这里坐了那么久,风景也看腻了。”言见喜起身,笑道,“我们换个地方聊。”
——
地牢中。
艾青收回把脉的手指,神情复杂。
“如何?”言见喜问,“爱主事学识渊博,见过的人比我吃过的饭都多,一定能看出些我眼拙看不透的。”
“体内的蛊虫的确是云镜宫的手笔,”艾青懒得搭理他的嘴欠,“但又同我见识过的情蛊不同。”
“蛊毒蛊毒,越强的蛊便越毒,”艾青眼神闪烁,
“可是这蛊虫的毒,是怎么转化成内力修为的?”
是的,内力修为。
这昏迷的人无论是长相还是骨龄都不超过三十岁,但却有了一身浑厚的内力,至少比同龄人多了十年苦修的分量。
“不止如此,当初捉住他的人提到,此人还掌握了多门武林绝学——来自于不同门派。”
言见喜补充道。
“是云镜宫。”艾青立马答道。
她曾在云镜宫待过,知晓云镜宫收纳了许多门派的人。
也只有云镜宫有条件培养出这样一个傀儡。
“我目前能确认的只有崆峒派眼馋云镜宫这份成果并付诸行动,”言见喜道,“但爱主事你肯定也能想到。”
“这种事情不可能吃独食。”
同云镜宫合作的门派绝对不止崆峒派一个。
“我前几天去试探过崆峒派,”言见喜收起嘻嘻哈哈,神情也变得严肃,
“可探子却告诉我,崆峒派只派人去过一次云镜宫就没了下文。”
原本打算顺藤摸瓜,却没想到藤被这大瓜直接压断,还差点压了他的手。
“他们家首席弟子在云镜宫丢了,但却没继续施压。”
“这只能是有更强的力量按住了崆峒派,让他们没法动弹呐……”
言见喜深知自己给出的条件足够诱人,换做任何一个门派都难以拒绝。
比利益更重要的还能是什么?只能是命啊。
艾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要赶回去汇报首领,你先按兵不动。”
“晚咯~嘬嘬嘬。”言见喜又恢复那副奸商欠打的模样,
“你来晚咯。”
“■堂主前段时间就带着云镜宫的少主去了武林英雄会,打算在英雄会上揭露云镜宫的腌臜事。”
“按照进度,你现在过去或许正好能跟她葬在一起。”
“什么!!!”艾青听后差点蹦起来,“你不早说!”
这件事情为什么又牵扯上你了啊!
“早说晚说有很大区别吗?”言见喜摊手,“从你闯进来到现在,也不只过了半个时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