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1025年秋闱考试舞弊案,由于这一年是乙丑年,故而称之为“乙丑科场案”。
乙丑科场案暴露了祁德一朝后期至麟昌一朝的一个严重问题:官场出现了严重的腐败现象。
萧平旌执政后期,他更加重视聚集国库力量,尽力重建国家以及收复过来的旧土。
因此,萧平旌更加重视国家的经济发展,以及对老百姓的布施,同时制定更为合理的税收制度。从而懈怠了对官场风气的整顿。
萧平旌对自己的执政团队非常自信,因为自承佑一朝以来,他们都是一批清官,底下的门生故吏更加会遵从他们的理念。
可是乙丑科场案的揭发,却给了这个“政治清明”的帝国当头一棒。
萧符现在明白了,显然,没有绝对政治清明的朝代,总是会有腐败现象的滋生。
萧策见萧符如此生气,走上来劝道
“陛下,现在杀石庭叙,关于乙丑科场一案,很多内幕就无从得知了。还是要从重调查才行。”
萧符想起来,提出派悬镜司去誊录院搜查考卷的建议的宰执是王士龄,自然想问问这位参知政事的意见。
“王阁老,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王士龄道
“此次科考案,恐怕从地方到朝廷,牵扯之人太广。先审石庭叙吧。”
萧符起身,背着手说
“朕继承了太上皇的一片大好河山!就绝不能让这些宵小如此大肆腐败!查!一定要查,从地方到朝廷,无论牵扯出多少人!都要给朕查出来!”
李孝行带着金芝谟前往了琅琊阁,萧平旌正在吃糖糕。
萧平旌对着大臣们笑道
“哎哟!皇太后做的这个橘子糖糕好吃啊!你是怎么做的?”
林奚拿着糖糕笑道
“这个是要开小灶啊。最近呢江南那边进贡给琅琊阁十月橘、甘蔗。先把甘蔗磨出汁来,把那些个橘子啊,捣碎,捣出汁...然后再放那个甘蔗汁水,接着放些生粉下去熬,熬好了放进那个冰窖里面,这就是这个橘子糖糕了。”
季云走了进来,对萧平旌说
“太上皇万岁!好消息!李孝行李大人来了!”
萧平旌放下糖糕,起身笑道
“好啊!朕要亲自下山去接!来来来!老楼、老孟、老刘,跟着朕一块去。”
走到山下,萧平旌捧着李孝行说
“孝行!朕对不住你啊!朕让你去当安抚北镇兵马招讨使,那地方你住不惯啊!”
李孝行笑道
“太上皇万岁呀,人只要有理想,何惧于那艰难环境啊?合力赤大人前些年去世。去世前,合力赤大人觉得大梁对他们部族待遇不错,因此送来了一些肉干、马奶酒来。”
萧平旌笑道
“好好好!你把边镇关系治理的这么好,这些礼物,朕是一定要收啊。来来来,跟朕去琅琊阁,跟朕说说这些年漠南漠北有什么故事,给朕听听。”
萧平旌又看见金芝谟跟在李孝行身后,便问
“好俊俏的年轻人,他是谁?”
李孝行说
“奥,他是宋州的举人金芝谟。他说啊,现在科考作弊频发。因此不愿与俗人同流合污,臣看中了他,便带他来琅琊阁,希望太上皇提携提携。”
萧平旌对金芝谟笑道
“提携二字,也是世俗人情啊。不过,你很聪明,找到朕这一条门路来。过些年科考了,你在琅琊阁学到的东西,或许能够派上用场。”
萧平旌刚刚往上走,黄惇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萧平旌耳朵边轻声说
“呼呼...太上皇万岁...京城出了大事!”
黄惇把萧符的一封亲笔信递给了萧平旌。
萧平旌停了下来,对黄惇道
“你先下去,朕到琅琊阁内再说。”
进入琅琊阁后,李孝行问萧平旌
“太上皇,这是?”
萧平旌拆开信件,得知了乙丑科场案的调查进展,惊道
“怎么会这样?朕不过退位两年,却出现如此惊天大案!”
萧平旌把信抓反了过来,对着李孝行道
“孝行,京城出现了大案!秋闱科考,礼部誊录院舞弊!有五名考生作弊,三名考生蒙冤。其中一名考生的卷子极其可疑,他是大名府之人。卷子从头到尾皆是作弊而来,他给了大量的钱财给考官。”
“也就是说,从地方到朝廷,大量的科考官员参与舞弊!看来...金芝谟说的没错呀...”
李孝行道
“科考的事情,是礼部尚书姜孝怀找到老臣,他是老臣的门生。不好意思去求士龄,臣因此带着姜孝怀的意见去跟士龄说,士龄便把意见说给了陛下。”
萧平旌道
“士龄的谋略一直就很厉害。这信里面,符儿说,派悬镜司去调查礼部,也是士龄提出的意见。看来糊名易书制度有缺漏,得进行改进啊...”
季云接过了萧平旌手中的萧符来信,送到了李孝行的手中。
李孝行看完了信件,把信给收回到信匣里,道
“现在最麻烦的事,就是这么大规模的科考舞弊,只恐有人牵头!而这牵头之人,说不定还有可能扯到宗室之人。”
“如今,最重要的突破关口就是石庭叙。如果无法撬开石庭叙的嘴巴,到了他这里就停了下来,那幕后黑手就查不到了。”
婢女送来一碟新鲜的橘子糖糕,萧平旌说
“告诉符儿,审问石庭叙,必须要由他自己审。至于接下来如何,全凭符儿做主吧...”
“来,这是橘子糖糕,太后给出来的配方。香甜可口,咱们都一副老骨头了,先别谈论国事,舒舒服服再说。”
下午,萧平旌见到了正在读书的金芝谟,对金芝谟说
“金芝谟,孝行说你不愿与官场同流合污。但是,这世上很多事情是难解难分的。你有理想不假,但是官场风气是要让清官推动的。”
“如果正义之人都学曹植蝉赋,学陶渊明那般...那就不是什么清雅高洁了,那叫窝囊废!给人欺负也没法还手。”
金芝谟起身,然后跪下,道
“太上皇万岁所言极是,草民担心的是,踏入仕途之后,周围皆是心术不纯之人,那草民的一片赤诚就付诸东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