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颖是真的慌了。
她拉住沈宴行的胳膊，用祈求的眼神看他，“沈大哥，你真的要把我送监狱吗？”
见沈宴行不为所动，宋颖咬了咬牙。
“如果姐姐还在，她一定不会看着我受如此委屈。”
沈宴行停下脚步。
垂眸扫过宋颖的脸，宋颖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怎么了。”
“宋颖，如果宋清雅还在，她不会看着你变成这样，视人命如草芥。
事到如今，你仍然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沈宴行神态睥睨，望向宋颖的眼睛里寒冷淬冰。
“你借着我对宋清雅的愧疚，几次三番害我喜欢的人，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迁就你。”
宋颖浑身颤抖。
她终于明白了。
从一开始沈宴行对她所有的迁就，是因为对姐姐的愧疚，并非是喜欢。
如今她把沈宴行对她的那点愧疚感消磨干净了。
他来找她清账了。
沈宴行头也不回的走了。
另一边，程亦然得知沈宴行将宋颖送进了监狱，震惊得以为她听错了。
红秀说，“姐姐，你不知道，警察带走宋颖时，宋颖跪在地上给沈教授道歉，让他看在她姐姐的面子上，饶她一次，你猜沈教授说什么？”
“他说，你该跪地道歉的人在医院。”
红秀想起当时的画面，情绪忍不住激动起来，“沈教授太帅了，姐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如果我男朋友能真护着我，我做梦都能笑醒。”
程亦然平静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啊？”红秀震惊道，她一直以为他们是情侣，不对，不是情侣沈教授能对程亦然做到这种份上。
难道沈教授单相思。
得出这个结论，红秀既震惊又兴奋。
“姐姐，沈教授百分之百喜欢你，难道他没和你表过白吗？”
红秀的话，瞬间让程亦然联想到那日沈宴行将她堵到角落，逼问她，她是不是喜欢他。
程亦然浑身起了冷汗。
她对沈宴行的感觉，像是朋友之上，恋人之下，对沈宴行有欣赏，心动的地方，但不喜欢他的人。
不仅如此，程亦然从来没有打算踏入沈家当儿媳妇的想法。
甚至连一丝丝念头都没有。
她可以直接和沈宴行切割，却一直犹犹豫豫，并非是她留恋沈宴行，而是因为目前，她离不开沈宴行的帮助。
虽然这个想法很自私，但程亦然确实是这么想的，除了考编，她不会考虑任何和感情有关的事情。
说她冷情冷心也罢，她见过父母悲惨的婚姻，曾被亲人霸凌拍裸照，她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这世上没人能靠得住。
能拿到手里，真实触摸到的东西才是真的，比如，房子，金钱。
再比如能实打实落实到她身上的好处。
感情不过只是一时的。
程亦然不信沈宴行能喜欢她一辈子，说不定等她考上编制，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红秀突然出声，“沈教授，你来看姐姐了？我们刚刚还说你呢？”
“说我什么？”沈宴行看向躺在床上的程亦然，有点好奇他们刚刚在说他什么。
红秀露出白齿，“当然是夸沈教授疼女朋友。”
听到这话的程亦然，当即看了过去，红秀眨眨眼睛，一副无辜的模样。
程亦然噎了下，干脆扭过头不说话了。
沈宴行沉默了下，说，“宋颖的处理结果，你都知道了？”
“嗯。”
红秀看到他们有话要讲，非常有眼色的给他们腾了空间。
“你满意吗？”沈宴行说。
程亦然：“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宋颖的行为该怎么判，怎么判。”
沈宴行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没有生气，“我以为你会生气。”
“生什么气，宋颖作为主谋，花钱买凶，凶手动了手得到了惩罚，我没意见，至于宋颖如何判，法律说了算，我说了不算。”
推程亦然的不是宋颖，但宋颖是发号施令的挥刀人，另外一人拿钱办事的刀柄，最后承担了最重的惩罚。
可笑。
不得不说沈宴行确实有手段，他做到了让她无法生气的同时，还照顾了那位死去战友的面子，没有彻底放弃宋颖。
程亦然不得不说，能被沈宴行在乎确实很不错，人心是偏向的，仅凭这一件事，程亦然就能看出沈宴行对他战友的感情，不见得比对她低。
可惜，程亦然不在乎沈宴行心目中她和宋清雅，究竟哪个更重要。
她只要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她应有的代价。
“我困了。”程亦然说。
沈宴行瞧她脸上的疲态，“好，你好好休息。”
沈宴行走后。
程亦然从床上起来了。
她去了警局。
警局得知她是坏买凶害人案中的受害者，惊讶道：“你家属已经签了责任认定书，你想更改责任划分？”
程亦然说，“是的，我记忆出了问题，对那天的表述有误，我要求重新补录。”
“行，你在这等着，我去喊族长。”
“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补录完，警局对责任认定书重新给予了划分，宋颖主责判有期徒刑半年，另外一人为次责判有期徒刑半年，并罚款五百元。
程亦然不知道的是，她刚从警局走了没多久，沈宴行就来了警局。
“你家属刚刚过来重新划分了责任认定，你又来干什么。”
沈宴行：……
“能给我看一下责任划分书吗？”
沈宴行看到责任书上，宋颖主责四个字，顿时笑了，她果然不高兴了。
比起程亦然的不高兴，沈宴行生气的是，程亦然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一刻想过要相信他。
相信他会公平公正，相信他愿意为她出这个头。
沈宴行放下责任书，眸中一片冰冷。
如果程亦然在医院，提出她对责任划分的不满，沈宴行会重新进行划分，他实在没想到，程亦然表面说她没意见。
背地里偷偷摸摸跑来警局更改责任划定书，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甚至于程亦然要选择欺骗他的方式，达到她的目的。
沈宴行感觉他的心脏又酸又涩，像颗被人丢弃没有成熟的酸梅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