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兄长早已经动身去了济南,定会和伯父合力将刘成业拿下,你且放宽心,顾好自己便是!”孙常在握紧沈眉庄的手,语气里满是笃定。
沈眉庄心口一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晓得的。”有人在外头为自己奔波,她便更不能自乱阵脚,拖了后腿。
正说着,她忽然想起什么,指尖微微一顿,试探着问:“菀贵人……近来如何了?”
孙常在垂眸,拣着能说的简略道:“前阵子惹了皇上不快,在圆明园时就被禁足了,回了宫也照旧不得外出。”
“可是为我求情所连累了她?”沈眉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或许,嬛儿心里还是记挂着她的?
孙常在却摇了头,声音低了些:“她并未为姐姐说过一句情。因这个,妹妹还和她闹过不快……她被禁足,是因带着五阿哥弘历去见了皇上,皇上嫌她一个庶母,与皇子走得太近,才动了气。”
沈眉庄脸上的血色淡了几分,心中那点希冀渐渐凉透。她是知道五阿哥的,却没料到,甄嬛宁愿为了他奔走,也不肯为自己多说半句话。
“姐姐别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孙常在见她神色落寞,忙轻声劝慰。
沈眉庄定了定神,反手攥紧她的手:“嗯,我都听妹妹的。”
二人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翠果压低的声音:“到时候了,小主该回去了。”
孙常在心头一紧,起身道:“姐姐,我该走了,你务必保重。”
沈眉庄依依不舍地送她到门口,看着她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轻轻合上门。眼眶虽热,心里却比先前沉静了些——再难,也得撑下去。
采月这时才发现孙常在留下的小包袱,打开一看,里面竟裹着一碟桂花藕粉糖糕,还是温热的。旁边压着张纸条,字迹清秀:“终会苦尽甘来。”
沈眉庄拿起纸条,指尖抚过那行字,缓缓按在胸口,低声呢喃:“会的,一定会苦尽甘来的。”
翌日
年世兰斜倚在榻上,听着长春宫里孙常在和沈眉庄的那些小动作,只懒懒地拨了拨腕上的玉镯。
沈眉庄与甄嬛如今生分了,甄嬛日后可就少了不少助力,正合她心意,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动气。
“娘娘,内务府的人把织造司的册子送来了。”颂芝引着个小太监进来,那太监低着头,手里捧着个红漆木盘,上头放着几本簿子。
年世兰漫不经心地翻了两页,无非是些绸缎花色的记录,她随手丢在旁边的小几上,抬眼看向小太监。
“本宫知道你们内务府的规矩,从前本宫不愿接手宫权也就罢了,如今本宫协理六宫,眼里容不得沙子……”
她端起颂芝刚递来的茶盏,指尖划过温热的杯壁,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冷意:“先前的猫腻,本宫懒得追究。
但往后要是有人敢在分例上动手脚,闹到本宫跟前来,可别怪本宫铁腕铁拳铁石心肠。”
小太监吓得身子一矮,忙不迭地磕头:“奴才记下了!定当把娘娘的话铭记于心,绝不敢有半分差池!”
年世兰这才挥了挥手,颂芝便会意地让小太监退下了。
回到内务府,小太监耷拉着脑袋把年世兰的话学了一遍,苦着脸对总管说:“师傅,这往后各宫的分例盯得紧了,咱们能沾的油水可就少多了……”
他说着,想起往日里靠克扣些绸缎布料攒下的外快,脸上满是不舍。
总管听了,反手就往他帽沿上拍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个没出息的!贵妃娘娘是什么性子?她既放了话,便是动真格的。
是脑袋金贵,还是那点碎银子金贵?”
小太监被打得一缩脖子,讪讪地笑了:“师傅说得是,徒弟糊涂了,往后都听您的,绝不敢再贪那险钱。”
总管这才哼了一声,背着手转身翻看账册,心里却明镜似的——贵妃娘娘这是提醒他,有些人要复宠了,让他掂量着。这份恩情她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