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窗棂外的暮色渐渐沉了下来,将屋内晕染得一片朦胧。
二人和衣并肩躺在榻上,锦被松松搭在膝头,倒有几分寻常夫妻的闲适。
雍正捻着年世兰散落的发丝,忽然说起小十四和老十七的婚事,话里带着压不住的怒意:“这两个臭小子,老大不小了,偏在婚事上拧巴。
皇额娘在时亲自为他们挑了几家高门贵女,门第模样哪样不是拔尖的?
可你看十四,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只说看不上;十七更不像话,问起就摇头,说什么也不肯成亲!”
年世兰静静听着,她心里明镜似的——果郡王那性子,认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心里怕是早把身边的位置给浣碧留着了。
她转过头,抬眼看向雍正时,眸子里柔情似水:“禛郎每日为了朝堂政务忙得脚不沾地,还要分心管弟弟们这些儿女情长,真是辛苦坏了。”
说着缓缓起身,赤足踏上软毯,如墨的长发垂落腰间,“兰儿给禛郎揉揉肩可好?”
年世兰温润的指尖隔着龙纹常服轻轻按捏,雍正喉结滚动,伸手将她拉到怀中。
他哑着嗓子低低道:“说起来,弘宴和宴淇也都长半岁了……”
雍正忽然翻身将她压住,带着薄茧的手掌抚上年世兰柔软的腰肢:“不如给他们添个弟弟妹妹?”
年世兰耳根瞬间烧得通红,指尖揪紧了绣着金线的被角。
雍正低笑一声,抬手便将榻边的烛火吹灭。跳动的火光骤然熄灭,年世兰在混沌中听见雍正低哑的笑声:“兰儿,你这里......”
“不……”话音戛然而止,屋内只剩下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夜色渐浓,帐幔轻垂,将一室暧昧悄然拢入其中。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雍正便已起身,眉宇间带着几分神清气爽,梳洗完毕便径直去上朝。
内殿里,年世兰却还沉在酣睡中,昨夜的慵懒尚未散尽,直到日上三竿才被殿外传来的咿呀声吵醒——
是弘宴和宴淇在廊下学说话,“啊……额……”的奶音混着宫女的轻笑,细细碎碎飘进窗来。
她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槿夕早已候在一旁,轻声细语地伺候着穿衣洗漱。
铜镜里映出她略带倦意的脸庞,年世兰对着镜中看了片刻,总觉得鬓边少了点鲜亮的物件,便吩咐道:“内务府昨日送来的新簪子,拿出来让本宫瞧瞧。”
槿夕从梳妆台的锦匣里取出几只金簪,样式都精巧。年世兰目光一扫,就盯上了那支金丝珐琅镶红宝石的,玉指一点:“就这个吧。”
槿夕手巧,三两下就把簪子斜斜插在她鬓边,又略作梳理。镜中的人顿时添了几分明艳,衬得眉眼愈发精致,端的是雍容华贵,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正端详着,颂芝轻手轻脚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咸福宫来报,宁贵人这月月信没按时来。”
年世兰心里暗忖:没料到皇上这年纪,还能让人有孕,可真是…老当益壮…
她定了定神,对槿夕道:“你仔细看看,本宫身上这些饰物、香料,有没有孕妇忌讳的?一会儿,本宫去趟咸福宫。”
槿夕连忙上前,细细查了发簪、衣襟上的香囊,又闻了闻香膏,确认都稳妥,才点头回禀:“娘娘放心,都没不妥的。”
年世兰这才颔首,带着颂芝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