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狗感染了
医生走了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纸筒和害虫,脸色凝重地说:
“这些都是美军的细菌弹,里面的害虫携带了霍乱、鼠疫等多种病菌。
幸好现在是冬天,害虫活力不足,传播速度较慢,要是到了夏天,后果不堪设想!”
乖乖隆地咚!
古之月倒吸一口凉气,
这美国鬼子真不是东西!
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那咋办?”
孙二狗着急地问,
“总不能让这些玩意儿在村里乱窜吧?”
“用土埋、火烧、药物灭杀!”
李医生说,
“把所有害虫和纸筒都收集起来,深埋地下,再用火烧一遍,最后喷洒消毒水,彻底消灭病菌!”
李医生面色凝重,推了推眼镜接着道:
这是典型的细菌弹。
纸筒在落地时破裂,释放带菌昆虫。
大家退后,我们要开始消毒了。
他打开医疗箱,取出消毒药剂。
孙二狗却主动上前,抢过铁锹:
医生,你说咋整?
挖坑埋了还是烧了?
俺有的是力气!
在医生的指导下,孙二狗和战士们先用铁锹挖深坑,将还有活性的昆虫收集到一起,浇上汽油焚烧。
火苗蹿起老高,噼里啪啦的响声听得人心里发毛。
接着用石灰对污染区域进行消毒,最后再用土掩埋。
整个过程孙二狗都冲在最前面,虽然防护服穿得歪歪扭扭,但干得特别起劲。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在口罩里糊成一团。
二狗,你慢点!注意防护!
古之月担心地喊道,手心都攥出汗来。
老连长,没事!
孙二狗的声音透过口罩闷闷的,
早点处理完,老乡们就能早点回家不是?
再说了,俺这身板,阎王爷都不收!
说着还拍了拍胸脯。
处理完细菌弹,三个人累得站在雪地上喘气。
然后,古之月、王栓柱和孙二狗艰难地走到村口,坐在村口的石头上,摘下口罩,松了口气。
“幸好发现得早,不然真麻烦了!”
王栓柱笑着说,
“二狗,这次多亏了你,要是你没发现那些苍蝇,咱们还不知道美军搞细菌战呢!”
孙二狗得意地笑了:
“那是!俺孙二狗的眼睛,比鹰还尖!
美国佬想搞阴谋,门都没有!”
古之月也笑着说:
“这次确实得谢谢你。
不过,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意了,细菌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一定要小心。”
王栓柱递给孙二狗一个水壶:
喝口水歇会儿。
今天多亏了你及时发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要是扩散开来,得害死多少人啊!
孙二狗接过水壶,得意地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
那是!俺老孙出马,一个顶俩!
等打完仗,俺要去卫生学校学习,将来当个医生!
看谁还敢说俺是个大老粗!
古之月正要接话,突然看见孙二狗的身子晃了晃,水壶一声掉在雪地里,水洒了一地。
二狗!
王栓柱惊呼一声,赶紧扶住他,
你咋了?
孙二狗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发紫:
没...没事,可能就是累着了...歇会儿就好...
可是他的腿明显在发抖,站都站不稳。
古之月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大喊:
医生!快来看看!
这里有人不舒服!
李医生跑过来,一摸孙二狗的额头,脸色顿时变了:
发高烧!
快,扶他到隔离帐篷!
几个护士赶紧过来帮忙。
在帐篷里,孙二狗开始呕吐、腹泻,典型的霍乱症状。
李医生急忙给他输液,却发现随行的护士面露难色:
医生,抗生素...用完了。
今天救治的病人太多,库存已经见底了。
什么?
古之月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手指都在发抖,
那怎么办?二狗他...
必须马上送野战医院!
李医生当机立断,
这里条件有限,再耽误下去就危险了!
古之月二话不说,和王栓柱一起把孙二狗抬上卡车。
孙二狗此时已经意识模糊,嘴里还念念叨叨:
老连长...俺没事...就是有点冷...给俺点酒喝就好了...
坚持住!二狗!
古之月跳上驾驶室,发动卡车,手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咱们这就去医院!
你小子命硬,肯定能挺过去!
王栓柱坐在副驾驶,不停地回头查看孙二狗的情况:
二狗!别睡!跟俺说话!
记得咱们在缅北的时候吗?
那次你一个人端了鬼子一个据点,回来吹了半个月!
还有上次在清川江,你小子...
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疾驰,古之月把油门踩到底。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传来敌机的轰鸣声,像催命的丧钟。
师父,左边有敌机!
王栓柱紧张地喊道,手指死死抓住车门把手。
古之月猛打方向盘,卡车冲进路边的树林躲避。
树枝刮擦着车厢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是在抗议这粗暴的对待。
等敌机飞远,他立刻重新上路,轮胎在雪地上打滑,车身剧烈摇晃。
孙二狗在车厢里呻吟着,声音越来越虚弱:
连长...栓柱...俺可能...可能不行了...你们...你们要好好的...
放屁!
古之月眼睛通红,狠狠拍了下方向盘,
给老子撑住!
马上就要到了!
等你好起来,老子请你喝最好的高粱酒!
王栓柱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声音发颤:
二狗,你看这是啥?
你上次不是说想要这个吗?
俺特意给你留着的!等你好了就给你!
卡车在黑暗中颠簸前行,车灯像两把利剑劈开夜幕。
古之月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白。
王栓柱不停地和孙二狗说话,声音已经开始发抖,带着哭腔。
前方终于出现了野战医院的灯光,像暗夜中的灯塔。
古之月长按喇叭,卡车像脱缰的野马般冲进医院大院,在雪地上划出深深的辙印。
医生!救命啊!
快来救人啊!
王栓柱跳下车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在寒风中格外凄厉。
医护人员闻声赶来,七手八脚地把孙二狗抬进手术室。
古之月和王栓柱想要跟进去,被护士拦在了外面。
两人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王栓柱突然用拳头狠狠砸在墙上,发出的一声闷响:
都怪俺!要是早点发现二狗不对劲...要是俺多看着他点...
古之月默默地点燃一支烟,烟雾在灯光下缓缓上升,像一缕游魂。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了,拍打着窗户,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冬夜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