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魔头?\"陆玄一不怒反笑,指尖突然掐出个古怪法诀。
如此强大恐怖的魔头,定然关押在忏悔深渊深处,说不定跟预言一族圣女是邻居,岂不是省了自己不少力气?
他决定改变目标,借此机会拿下这个魔头。
魔君正要催动第二道诅咒,突然发现刻在罗梭身上的魔纹竟如活物般倒流,顺着无形的因果线反噬而来!
魔君岂肯就范,当即便想反击,怎奈他在诅咒方面给陆玄一提鞋都不配。
\"呃啊——!\"
罗梭眼中的咒纹化作一道箭矢,不给他任何躲闪的机会,直接钻入了他的眉心。
魔君踉跄后退三步,七窍中当即渗出黑血。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识海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血色咒印,那符文每闪烁一次,他千年修成的魔元就被镇压一分。
魔君还想挣扎,试图通过灵魂发出诅咒摆脱血咒镇压,但马上他的灵魂便不受控制地虔诚地伏地跪拜,血咒高悬头顶,随时都可能让他形神俱灭。
\"前辈饶命!\"魔君灵魂身影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他比谁都清楚,这道咒印只需对方一个念头,就能让他从灵魂层面开始崩塌。
更可怕的是,对方竟能隔着无尽距离施展如此手段,其实力当真恐怖如斯。
陆玄一的声音透过符文传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响:\"回答我的问题可活,否则死。\"
魔君的灵魂在血色咒印下瑟瑟发抖,连忙俯首称臣:\"前辈但有所问,小的必当倾囊相告,绝无半分隐瞒!\"
\"这忏悔深渊中,可关押着一位预言一族的圣女?\"
陆玄一的问题如惊雷炸响,魔君浑身魔纹瞬间凝固。
就在数小时前,一名狱卒曾鬼鬼祟祟捎给他一句话,便正是来自那位圣女的预言:【今日你将面临生死抉择,选对可得造化,选错则万劫不复】。
\"嗯?\"见魔君迟迟不答,陆玄一冷哼一声。血色咒印骤然收缩,魔君顿时发出凄厉惨叫——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千万根烧红的钢针穿刺。
\"前辈慢动手,我知道!\"魔君魂影蜷缩在地上,现实中的身体魔血从七窍中汩汩流出,\"小的确实知道这位圣女!\"
陆玄一的精神为之一振,咒印的压迫稍缓:\"你见过她?\"
\"虽未得见真容,不过……\"魔君喘息着擦去脸上魔血,眼珠诡异地转动着,\"小的与她同处十八层。若前辈需要,\"他忽然压低声音,魔纹组成的面容扭曲成谄媚的形状,\"小的愿为前辈冒险传信。\"
这话并非敷衍,而是狱卒捎带的还有后半句,“如果遇到打听我的存在,将他带来见我。”
陆玄一听到这话,当即心头巨震,看来这位圣女果然名不虚传,她早已预见到了自己的谋划?
看来与此女博弈要多加小心,一个不好就会落入对方算计。
不过陆玄一占有绝对的优势,毕竟自己拿捏着对方最为珍视之物——她的儿子。
况且与此女见面乃是他此番谋划的最终目的,自然不会放弃难得的机会。
他当即让魔君将自己要求会谈的意思带给圣女,\"给我带话过去,我要见她。\"
“小的一定带到,只是……这被施诅咒的这位……。”魔君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好惹祸上身。
“你尽管继续施为便是,不要露出破绽,坏了我的好事饶不了你。”陆玄一小施惩戒,顿时吓得魔君如筛糠一般。
“这一位是大人的人,小的怎敢放肆。”魔君已经有撤掉诅咒的打算。
陆玄一语气顿时一冷,“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做完了乖乖滚回十八层将我的话带过去,明天我要答复。”
说完血咒淡去,魔君的灵魂解脱。
魔君意识回归,吓得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典狱长刚刚就看出了异常,但没敢打扰,此刻见魔君缓过神来,急忙追问,“到底如何了?”
魔君稳住心神,故作虚弱地对典狱长道:\"战神一族气运未绝,今日诅咒反噬太重,且容我休整一夜,明日继续。\"
典狱长自然不会有疑问,光明神只说让施展诅咒,也没说什么时候完成,所以他也不着急,只要按章办事就行。
“魔君辛苦了,不如就在三层休息,这里环境好过下面,又不用来回奔波……。”典狱长只怕耽误了光明神的差事,极力讨好这魔头。
魔君一听当即大急,慌忙说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本尊……认床,换个地方无法安眠,怕明日精力不济耽误差事。”
典狱长闻言不敢怠慢,立即命人备好囚车,恭恭敬敬地将魔君送回十八层。
魔君刚在石榻上坐定,牢门铁锁便传来细微的响动。先前那名狱卒鬼魅般出现在铁笼外,黑袍下只露出一双闪烁不定的眼睛。
\"我正要找你……\"魔君压低声音,将陆玄一的要求和盘托出。
狱卒沉默片刻,枯瘦的手指在摩挲,让气氛更加紧张:\"且候着。\"说罢便如影子般消失在甬道尽头。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狱卒去而复返。他贴着牢门缝隙嘶声道:\"寅时三刻,待守夜人沉睡后,我带你过去。\"
魔君一颗心终于落地,僵卧在冰冷的石榻上。
十八层深渊特有的腐臭味就连极度的寒冷都压制不住,直往鼻腔钻入,他却贪婪地深吸几口,因为怕一个不好就再也呼吸不到此世的空气了。
这些深不可测的存在,竟比魔渊最恐怖的魔王还要令人胆寒。
石壁上的火把投下摇曳的影子,仿佛无数张牙舞爪的妖魔,正窥视着他颤抖的灵魂。
这一夜,魔君在石榻上辗转反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生怕错过约定时辰。当铁栅栏上传来三声几不可闻的刮擦声时,他如惊弓之鸟般弹起。
狱卒的黑影立在门外,枯瘦的手指竖在唇前。他动作麻利地打开牢门,将一块浸透魔药的黑布罩在魔君头上。魔君只觉眼前一黑,便被拽着在曲折的甬道中疾行。
诡异的是,沿途囚室中此起彼伏的鼾声整齐得可怕,就连巡逻的守卫也都垂首昏睡。魔君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这绝非自然睡眠,而是某种强大的精神干预。
当头罩被揭开时,眼前的景象令他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