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嫔平日只在永寿宫居住,太妃娘娘怎么会想到找她的麻烦?
今日可是有什么人去太妃娘娘那里了?”
既然熹嫔已经死了。那就没什么好着急的了。
他可不想去见一个泡的发白的尸体。
皇帝阴沉着脸坐回龙椅,用阴鸷的眼神看着那个来报讯的太监。
“陛…陛…陛下。”
“说!”
“回陛下,今日贤德妃娘娘去给太妃娘娘请安了。
但是娘娘说了什么,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乾瑞皇帝听了简直就是目眦欲裂。
“好你个贤德妃啊!这为朕尽孝,这世上就没有比你更贤更德的了!”
皇帝的心中此时已经给贾元春判了死刑。
你争风吃醋可以,但是这裁判得朕来当。
你去拉太妃来充当判官,这是干什么?把朕置于何地?
是以太妃来压朕吗?
不知道朕和大明宫在争权吗?
贾元春啊!贾元春!你是活腻了。
朕不但要你死,我还要你的家人跟着你一起完蛋!
本来皇帝今天因为史信的事,便气不顺,现在更加是了。
皇帝眼中再没有一点的夫妻恩情。他现在是恨死了贾元春。
可叹那贾元春还自以为得令。再一次的把和自己争宠的对手送去见了阎王。
……
史信在陕北兵败的事情也是传到了贾府。
当贾政当着全家的面,在荣禧堂说出这话时。大家都是惊呆了。
惜春第一个便眼泪流了下来。
大哥哥怎么能死呢?
都说这惜春是个无情之人。可是谁人知道这无情却是完全被逼出来的。
她虽出生是公侯之家的嫡小姐。可家中那些人早把名声给败尽了。
人人皆知这宁国府除了门口的石狮子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她一个女儿家还有什么前途。
不得已,她只能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去想,不去做。在她看来,她的前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常伴青灯古佛前,做那出家的姑子。
但是后来,却来了个史大哥哥,给她指出了明路——她可以凭自己的努力活的精彩。
那是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啊!那是世上唯一关心人,照顾她,为她着想的人啊!
她怎么能不伤心,不难过。
眼泪不经意的流了下来。她本来就是个不在乎别人的人。
今天也是真个伤心到了极点。
“哇!”的一声,不顾礼教,不顾别人的目光,大声哭了起来。
“大哥哥,你怎么就走了。
你走了,谁还能为我谋划啊?”
“住嘴。成什么体统?”
贾母看着史信死了,亲孙女如此哭嚎,便是不高兴。这大姑娘家家的如此做为。让人知道了该怎么想?
一旁的薛宝钗俊俏的脸上,又添了三分白。
她看着痛哭的惜春,心中无比的敬佩。敬佩她敢在大家面前为自己心上人痛哭哀悼。
要说她对史信无情,那是瞎说。
这满打满算,她能常接触的男子,绝不过五指之数。
大老爷二老爷,那是老气横秋。贾琏是个没羞没臊,只知淫乱的纨绔。
贾宝玉更是连贾琏都不如,简直就是银样镴枪头。
只有史信英勇果敢,英俊潇洒。上进却洒,务实且温情。
更是为了她的前途做了那么多。
为了她的前途,能为她铺平道路,为她去除当宝二奶奶的一切阻碍。
这种无私的爱,简直天下难寻。
她又不是那铁石心肠,如此的伟男子。怎么能不让她动心。
薛宝钗突然觉着心口痛,好像是被刀子剜掉了块肉。
这时薛宝钗才发现自己到底对史信是什么感情。
“老祖宗。这几日我哥哥要从南边归来。我要回去给他准备起居。便告退了。”
“去吧!”
薛宝钗听过了这话,便给各位长辈施礼告退。其间就觉也有人和她说话。
她却是通通不记得谁和她说了什么。只机械的微笑致意。
待得出了荣禧堂。薛宝钗用牙咬着颤抖的上唇。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那眼睛在出了荣禧堂那一刻,猛的便湿润了。泪珠儿紧跟着便流了下来。那泪珠渐渐变成小溪。
薛宝钗紧走几步。直奔自己的蘅芜苑而去。
身后的莺儿看着姑娘的模样,想要劝,又不敢。她何时见过这个模样的姑娘啊!
却说这薛宝钗掩饰的再好,哪里逃的过上面贾母的眼睛。那眼神狠狠的看着那刚刚放下的门帘。心中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探春最是会揣摩上意,虽然史信故去。她心中也有些伤心。可这和她讨好上位来说。那又算得什么呢?
“老祖宗。不必为史大哥伤心,他是为国捐躯。朝廷定然不会忘记他。他家里也是定然无忧的。
大哥哥也算是死的其所。只是云妹妹自幼失祜,再大失恃。今有失去了哥哥。当真是可怜。
若是老祖宗怜惜,也应该怜惜她才是。”
贾母收回来了目光。看看贾探春。面上现出赞赏之色。
这史信豪富,京城之人皆知。
现在史信死了。那这满公府的财产谁人来接收?
可是要知道,这史家还有两个近亲。保龄侯那一脉已经反目,尽人皆知。但是还有一个史鼎呢!
现在这贾府被掏空了底子正是需要新进项的时候。便如贾琏说的,这会子再发上个三二百万的财,就好了。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史湘云自幼在她身边长大。离了保龄侯府,又是她收留了她。
现在她作为姑奶奶来维护史湘云,正是时候。
哼!这靖国公府的财,她要定了。
这史湘云县主的孙媳妇,她也要定了。
“我的云儿这时该是多无助啊!
大太太,王夫人,你们快备下马车。我要去看我的云丫头。
我要去见我的云儿。”
贾母说着话,那脸上一片怜悯之色。那眼泪不要钱似的流了下来。
众人一见,还得是老祖宗心善啊!你看这史信每每把她气成这样。
可到了真章,还得是她去照顾史家。到底是亲亲的内侄孙子,孙女啊!
“老祖宗,我们同去。
我也和你去看云妹妹去。”
那王熙凤眼珠一转,便也一脸悲戚的出声。
这好事哪里跑的了她。银钱自是到不了她手。可那偌大靖国公府,需要人打理,需要人弹压。正是显示她王熙凤手段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