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周的状元不依靠自己的才学实力建功立业,居然选择走捷径,入赘到了漕运总督家中。
朝中多的是人为此感到不齿,都不知道背地里蛐蛐贺川多少回了。
贺川知道,他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们就是嫉妒。
嫉妒他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为妻。
想当年,贺川暗中挤下了多少觊觎谢明仪的青年才俊。
他每天下值后都会眼巴巴地送上礼物,都是自己视若珍宝的,认为谢明仪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谢明仪一次也没有收下。
直到最后一次,她收下了,那时贺川买的是一串冰糖葫芦,上面的糖浆晶莹剔透。
是贺川儿时爱而不得之物,他觉得谢明仪会喜欢的。
果然,就在那次收下了自己的冰糖葫芦后,谢明仪拿着它笑了,不似平常端庄的小姐笑,而是快意地哈哈大笑。
她竟然还笑出了泪。
贺川恍然大悟,原来谢家二小姐喜欢吃甜食,之后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他见不得妻子因为要离开她自己的家而闷闷不乐。
贺川想,反正自己无父无母,在这尘世间犹如一片浮萍,在哪里不能栖息呢?
为了谢明仪,他愿意自己的后半生都跟她的家人扎根在一起。
嫁给他已经是下嫁了,贺川愿意给她最好的。
贺川搂着谢明仪回到自己的书房中,他拿出图纸,道:“娘子,可否帮我磨墨?”
就要娘子磨的墨,香香的,他才有更多的动力。
谢明仪挽起衣袖,素手拿起墨条缓慢地磨动着,成婚十年,怎么他还是这般粘人。
不过,她不觉得烦恼。
一夜无梦。
翌日,朝上。
皇帝听了谢总督的上奏,气得将手中的奏折直往地上扔。
“爱卿,你这是何意!”
他昨天不是已经拒绝谢绵绵了吗,怎么劝退了小的,今日还来了个大的。
“你疯了吗,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可让她去送死!”
谢总督双膝跪地,只道:“七皇子也是陛下的亲子。”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如何不能,二者都是父亲的子女。”
皇帝跟谢总督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能说服谁。
一旁的大臣倒是纷纷开始附和。
“用兽军攻打兽军,此计甚妙啊!”
“野兽死不足惜,若是能用一条兽命换回五个士兵的生命,这对于大周的百姓来说,乃大善啊。”
“求陛下答应!”
朝下乌泱泱跪了一地的大臣,皇帝用指腹按揉着鼻梁,疲惫地半合眼。
真是的,宝贝女儿跟皮实的儿子能一样吗?
皇帝朝众人抬抬手,“朕允了,兽军的盔甲也不得耽搁,退朝后立即执行。”
户部尚书屁颠颠地跑出来,“启禀陛下,连年天灾,国库已经空虚,加上北边的战事吃紧,恐怕不能再有余钱制作盔甲啊,野兽皮糙肉厚,还需要什么盔甲呢,这不是浪费银钱吗,求陛下明鉴啊!”
皇帝真是恨不得将刚刚扔地上的奏折捡起来,再狠狠扔到户部尚书的菊花脸上。
这说的什么话,兽军强盛,所向披靡,大周不就能快点恢复安稳,休养生息吗?
“此事朕已决,谁再敢啰嗦一句,斩!”
退朝后,兽军的相关事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这等奇事,大事,很快便在京城中传开来了。
百姓们听闻兽军缺乏铸造所需的铁和兽皮,纷纷找上负责此事的工部侍郎贺川。
“贺侍郎,这是俺们的铁锅铁铲菜刀,你看看这事能不能行吧。”
“是啊,最多我们这段日子不吃铁锅炖大鹅就是了。”那人舔着唇说道。
贺川道:“多谢大家的好意,还请拿回去吧,我们会想其他办法的。”
百姓嚷嚷道:“是不是看不起我们的铁锅,它们可是老家伙了,被我们擦得锃光瓦亮的,老好了!”
“正是这么多年的老伙计,大家舍得吗,请拿回去吧。”
百姓们面面相觑。
这时,跑来一个小吏,兴奋地喊道:“贺侍郎,有一个神秘商人捐了一大笔钱,够整个兽军三个月的粮,我们可以去户部采买铁了。”
“那个户部尚书真是铁公鸡,这要紧关头,竟也不松口,只给我们那么一些铁,如今好了,不用再仰仗他的鼻息了。”
将百姓送走后,贺川叹息道:“在其位,谋其职罢了。”
这位神秘的商人一声不吭地给兽军捐下了一大笔钱,却无人知道那人的真面目。
那人真是一个大善人啊,百姓纷纷赞叹道。
茶馆内,一个女子默默接受了大家对她的盛誉,她正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无名氏。
如果谢绵绵在这里,她一定会认得这个女子,正是那个与她有过两面之缘的女老板。
女老板悠悠地饮下一口茶,目光透过层层楼宇,望向远处高耸威严的皇宫。
听闻那小子喜欢谢绵绵,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归来,希望她唯一的孩子,小七,能够如愿。
女老板收回忧愁的眼眸,随手扔下一锭银,转身离开了。
百姓们很热衷于瑞欢郡主的事情,一知道兽军的领军人是她,便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来,像是自家的闺女有出息了似的。
全城的打铁匠都赶来了,纷纷要来帮忙打铁铸造盔甲。
贺川没有拒绝他们,两方的匠人因为此事,来了一个和谐的交流大融合,他这才发现,原来民间竟潜藏了许多高手!
在匠人们众志成城的努力下,仅仅过了一天,就超额完成了任务。
谢绵绵目瞪口呆地望着十几大车的盔甲,呐呐道:“姐夫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们只有一百五十多只兽,不是五百多只兽,这么多盔甲,是不是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