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掌心的金丝线,正透过东厂,西厂,锦衣卫稳稳牵着天下!
此刻,朱厚熜的心思投向南洋!
根据几路情报汇总。
现在的南洋局势,可谓是千年未有之变局!
星罗棋布的南洋岛国正笼罩在硝烟与惶惶不安之中!
他们的港口频繁掠过佛朗机人的三角帆。
满剌加苏丹宫殿的琉璃瓦上,至今还留着去年佛朗机炮轰的焦痕。
老苏丹抱着金镶玉的《大明册封诏书》蜷缩在密室里。
听着城外基督徒修士敲着铜钟逼百姓改宗的声响!
苏门答腊的胡椒园里,西班牙雇佣兵的皮靴碾碎了成熟的果实。
他们用刺刀逼着头戴纱巾的妇女分拣香料。
马六甲海峡的珊瑚礁间,漂浮着渤泥国商船的残骸。
大不列颠私掠船的火炮将\"大明岁贡\"的朱漆船牌轰成碎片。
这些曾经向大明皇帝称臣纳贡的岛国,如今村落被焚毁。
佛朗机人推行的\"教区制\"如毒蛇般蔓延。
吕宋的银矿里,佛郎机人用十字架丈量土地。
强迫矿工在胸前佩戴基督圣像,稍有反抗便被投入水牢!
更可怕的是那些披着黑袍的传教士。
他们在西里伯斯岛建立的\"慈善医院\"里,正用带着霉菌的手术刀给土人\"治疗\"。
病床上的尸体堆成小山,却被记作\"上帝接引的羔羊\"!
当渤泥国王的贡船第七次驶入长江时。
船舷木板上还留着佛朗机战船追击的弹孔!
船舱里的黄金象牙贡品旁,蜷缩着二十七个被割掉舌头的侍从。
那是暹罗国使者使团遭西班牙海盗袭击的幸存者!
贡使跪在紫禁城丹墀下,额头磕破在汉白玉台阶上,血泪混着泥水浸透了朝服:
\"我王愿以全国户籍、田亩造册呈献!”
“只求天朝上国水师驻泊港口,赐下'大明顺民'龙旗...\"
此刻在通州码头,佛朗机战舰\"圣卡洛斯号\"的残骸正被拆解。
那是大明水师\"镇海号\"主炮在海战中留下的印记!
被铁链锁住的船长克拉克望着城墙上的\"日月龙纹旗\",想起一个月前海战的场景:
当明军宝船群压来时,他们船上的青铜炮还在装填散弹。
而大明水师的“大明天威”已经喷出火舌,将旗舰桅杆轰成两段!
甲板下关押的二十名基督徒水手,正用拉丁语背诵《启示录》。
御药房的铜炉里,白芷与艾草的香气混着海风吹来!
太医院判带着八名医官登上贡船。
用银针验过佛朗机俘虏的血脉,又取了他们的痰液在琉璃片上观察!
当确认这些\"红毛夷\"未携带痘疮、鼠疫等恶疾后。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永的朱砂批文连夜送进刑部大牢:
\"着锦衣卫严加看管,三日后净身沐浴,候旨觐见!\"
而此刻在乾清宫东暖阁,朱厚熜盯着舆图上南洋诸岛的朱砂标记。
手指轻轻叩击着案头的郑和《航海图》残卷。
指尖重重按在马六甲海峡的位置。
案头摆着宋应星日前送来的《蒸汽机图说》,羊皮纸上画着复杂的齿轮结构。
旁边批注着\"试烧第三炉煤炭,气压可顶起千斤石磨\"的朱笔字迹。
\"若将汽缸倍之,或可拖动千料宝船......\"
……
此刻的宋应星在郑和宝船遗址的船坞里,工匠们正用牛油浸润新伐的柚木。
当宋应星带着蒸汽机模型登上\"永乐号\"残骸时,船头的铁锚还沾着百年前的海藻。
\"额,把这铁疙瘩装在龙骨处?\"
掌墨师傅敲了敲铜制汽缸,道:
\"当年三宝太监的宝船能载两千人,如今有了这'火牛'......\"
他忽然挺直佝偻的腰背,望向远处海天相接处,仿佛看见千帆竞发的盛景。
……
次日早朝。
殿内赫然摆着缩小版的蒸汽宝船模型。
当铜制叶轮在沸水中缓缓转动,文武百官一起瞪大眼睛。
按宋应星的测算,蒸汽船日行可达四百海里,是传统帆船的三倍。
\"陛下,南洋诸国年贡不过百万两......\"
兵部侍郎的话被皇帝挥手截断。
朱厚熜指着舆图上苏门答腊的金矿:
\"朕要的不是岁岁来朝的虚礼。\"
他指尖划过马六甲海峡的咽喉要道,续道:
\"待蒸汽水师南下之日,那里的香料、白银、宝石......都要化作大明的州县赋税!”
……
一个月后。
秋末的长江口,第一艘试航的蒸汽宝船缓缓离岸。
船头供奉的妈祖像前,宋应星亲自点燃三炷香。
当巨大的汽缸发出轰鸣时,两岸围观的百姓忽然跪倒一片。
江风送来皇帝的最新旨意:
待水师平定佛朗机人,便在满剌加设立府衙,丈量田亩,开办学堂,铸行大明宝钞。
宣政殿。
御座上,朱厚熜展开郑和遗留的《自宝船厂开船从龙江关出水直抵外国诸番图》。
用朱笔将旧航线延伸至更南端的爪哇岛。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永在旁研墨,看着皇帝在苏禄国位置重重画圈:
\"陛下,那里遍地珍珠......\"
朱厚熜掷笔笑道:\"珍珠算什么?朕要的是整个南海成为大明的内海。”
“让那些红毛夷知道,郑和的宝船能到的地方,从今往后——\"
他指尖掠过吕宋的银矿:\"都是朕的郡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齐声道。
早朝,接下来便是各地献生辰纲。
礼部尚书刘健的象牙笏板便颤巍巍举过头顶:
\"启禀陛下,应天府已将寿典所需黄缎三万匹织就,苏杭二府呈来的寿桃酥用了南海珍珠粉......\"
话未说完,便被鸿胪寺卿抢过话头:
\"俞大猷将军献来九鸾金钗,蒲甘土司差人送了三十只白象......\"
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奏报声,如群蜂振翅。
朱厚熜听着各州府报来的寿礼清单:
陕西的和田玉屏风已用八匹健骡运送,江南织造局袍服上缀着东海鲛人泪磨成的珍珠。
就连敦煌的胡宗宪都遣人送来了会跳舞的胡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