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紫衿猛地抽出腰间的“破军”剑,寒光一闪,指向混乱的人群,厉声喝道“何方宵小!藏头露尾!给我滚出来!”
他必须把焦点从云彼丘身上转移,必须找到那个散播纸条的人,否则他的婚礼完蛋了!他今日颜面扫地,也将威信全无!
然而,他的怒喝淹没在更大的声浪里。
“云彼丘!你回答啊”突然一个单只眼睛上罩着黑色眼罩的大汉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拨开人群,大步冲向云彼丘,眼中是滔天的怒火,“门主……门主他是否真的是你下毒的!快说!”
“你……你是刘如京!你没死!”云彼丘震惊地看向揪着自己衣领的人。
“我当然没死,怎么让你失望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门主!”刘如京冷声回道。
李莲花看着前方的男子沧桑的模样,他也认出了这是自己的下属刘如京,他原本以为刘如京也在八年前的东海大战中死去了,没想到还活着!
而且他说他还一直在寻找着自己,李莲花有些吃惊,真的有人一直在寻找自己吗?
林清浅握住李莲花的手,靠近他轻声说道“他说的是真的,我让下属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义庄守着尸体,就为了寻找一个可能”
原来四顾门解散后,无人对那些牺牲生命后的家属进行赔偿,更不要说只是伤残还活着的人!
刘如京失去依靠,加上在东海大战中失去一只眼睛,身体残疾,在江湖中难以立足,所以他就在义庄离为尸体提供缝补、殓藏服务,同时,他也隐藏着一种近乎执念的守望,万一门主的踪迹或消息与死亡有关,他可能就会在此处获得线索!
李莲花听得眸光微闪,没想到……四顾门故人中还有忠诚于自己的人!
“别想逃避,快说”刘如京说着用力晃了晃云彼丘的身体。
“如京,很高兴见到你还活着,你先不要冲动,放开彼丘,让他慢慢说”纪汉佛赶紧阻止,再摇下去,他的兄弟就要晕了!
“云彼丘,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这令牌……”刘如京并不理会纪汉佛的话,他的目光落在云彼丘腰间,“你还配戴着它吗?”
刘如京直接拽掉令牌。
整个百川院正堂,已然乱成了一锅沸粥。
喜庆的红绸还在风中飘荡,却再也无法掩盖这满院的震惊、愤怒、猜忌和即将爆发的风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心那几个身影上,等待着下一幕更激烈的冲突。
林清浅隐在纱帘之后,看着这鸡飞狗跳、人人惊骇的一幕,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快意的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场。
她握紧了李莲花的手,看着这个戴着青铜面具、看似置身事外却身姿紧绷的身影上。
夫君,这份“贺礼”,你可还满意?
云彼丘被刘如京揪着衣领摇晃,纪汉佛沉痛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白江鹑捂着心口,眼神里是彻底的失望。
四面八方射来的鄙夷、愤怒、探究的目光,像无数根针扎在他身上。他苦心维持多年的面具在《江湖秘闻》的铁证和昔日同袍的逼问下,片片碎裂。
“我……我……” 云彼丘嘴唇哆嗦着,汗水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刘如京紧攥着他衣领的手上。
“你快说!”乔婉娩再顾不得今日是自己大喜的日子,一把掀开红盖头。
“婉娩……”肖紫衿惊呼。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注在云彼丘的身上。
云彼丘眼神涣散,仿佛终于承受不住这滔天的压力,心理防线即将彻底崩溃。一个“是”字几乎就要冲破喉咙——
“咕噜噜噜……”
一阵极其响亮、极其不合时宜的肠鸣声,如同闷雷般从他腹部炸响,瞬间压过了场中所有的嘈杂!
云彼丘浑身猛地一僵,脸上的惨白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混合着极度痛苦和极度羞耻的潮红!
他刚刚酝酿好的悲愤、悔恨、想要坦白一切的冲动,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排山倒海般的生理需求硬生生截断了!
“唔!”他闷哼一声,双腿猛地夹紧,腰背不受控制地佝偻起来,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
那揪心裂肺的便意来得如此迅猛、如此霸道,仿佛丹田处有千军万马在擂鼓冲锋,目标直指后庭关隘!
什么李相夷,什么碧茶之毒,什么身败名裂……在这一刻,统统被这更原始、更急迫的生存需求挤到了九霄云外!
“云彼丘?你怎么了?”刘如京还沉浸在愤怒的质问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弄懵了,揪着衣领的手下意识松了松。
“我……我……” 云彼丘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跳,冷汗像瀑布一样涌出,瞬间浸透了里衣。
他一手死死捂住小腹,另一只手……则极其不雅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按住了自己的臀后!
他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那汹涌的洪流就会冲破堤坝,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百川院众兄弟和满堂宾客面前……上演一出“一泻千里”的绝唱!
那场面,光是想一想,就让他恨不得立刻原地爆炸!
“彼丘!你搞什么鬼!”肖紫衿正焦头烂额地试图控制局面,看到云彼丘这怪异的姿态和痛苦扭曲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快回答婉娩的话!别想装神弄鬼蒙混过关!”
“肖……紫衿……”云彼丘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哭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急迫。
“我……腹中……绞痛难忍……恐是……恐是……” 他实在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要出恭”三个字,这简直比承认下毒还要让他难堪百倍!
“恐是什么?说!”刘如京也急了,以为他要狡辩什么病症。
“恐是……恐是……”云彼丘憋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双腿剧烈地打着摆子,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那股强烈的冲动一波强过一波,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感觉……感觉那闸门……快守不住了!尊严和生理极限在进行着殊死搏斗!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小门派弟子,恰好站在云彼丘侧后方,突然指着他的袍子下摆,失声惊呼:
“啊!云院主……!您的……您的袍子……湿……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