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守候了她们上万年,他在那些流动的时间里行走,去翻阅无数次轮回的记忆,那些或明艳或悲伤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黯淡,在那不见天日的悲剧里,在这唯有孤独的上万年里,他轻轻坐在汹涌的时间洪流上,低下眼睛第一百万零六次的去守望着青山,他轻轻念叨着每个人的名字,祈祷着终有一天会有好结局。
“仙神作证,涂山九月,往后的所有时光,我都会一直深爱你。”那年的他,说这话时眼神淡泊又决然,她的眼眸漆黑,面色苍白,说出的话那么斩钉截铁又自信。
当时的誓言宛若一句戏言,他守望她们的时光又何止五百年,久到连作证的仙神都更新换代,他依旧默默的站在无边的黑暗中看着你。
“许长卿,我为你发誓。”如今的涂山九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抱起许长卿的双手,将他的双手捧在胸前。“在往后的所有时光,我都不会再离开你,即使有一天我们众叛亲离,即使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抛弃你,我不会,爱情不会。”
涂山九月抱住男人的脖子,她一刻都不想他离开,只想永远的抱住他。
许长卿拍着姑娘的背,帮她缓解着情绪。
可是涂山九月又支支吾吾起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许长卿缓慢的安慰着她,“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在一起,你不用急,我会一直在。”
涂山九月点点头,终于能正常说话了,她指了指厨房,眼角还挂着眼泪。
“可是时间再久,汤再煲就要坏掉了。”
许长卿把自己姑娘的眼泪抹掉,抱起姑娘来到厨房,两人舀了一碗胡萝卜牛肉丸汤,汤的味道和以前一模一样。
那些逝去的青春岁月,那些本应该早早拥抱的幸福生活,那些没能在一起的遗憾,那些情绪和时光尽数融化在汤中,两人咽下过去的悲伤,就要拥抱未来的美好。
许长卿抱着涂山九月把那碗汤安安静静的吃完,女人不哭也不闹,直到把那碗汤喝完。
她一点一点的缩到男人的怀里,蜷缩起来,沉沉的睡去。
许长卿抱着她,就这么抱着她来到床上。
女人即使睡了也紧紧拽着他的衣服,涂山九月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涂山九月在没有那些对肌肤相亲和亲密关系的恐惧,她迷恋甚至说饥渴的贪图着心爱之人的肌肤,舍不得离开他的温度。
原来爱情不是只有灵魂的和洽,爱情更离不开肉体的相依取暖,涂山九月现在懂了,只希望懂得还不算太晚。
许长卿就这么抱着姑娘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怀里的姑娘才慢慢醒过来。
一醒来就看到了自家心上人温温柔柔的眸子,涂山九月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中,直到感受到眼前男人身上的温度如此清晰。
于是又要哭了,这次许长卿轻轻吻住了姑娘的双唇,给予她最真实的触感。
直到两人都面红耳赤,许长卿这才放开来。
“欢迎回到我身边,涂山长老,这将是比之前所有轮回都要漫长的一次相爱。”许长卿抱起姑娘,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上。
涂山九月轻轻点头,依偎在他的怀里“那么还请多多指教,夫君大人。”
这一世,涂山九月要做他的妻,要给他生孩子。
-------------------------------------
作为全天下的贸易和商业中心,混沌城不属于任何王朝和势力,在混沌城中,监山院是混沌城一个特殊的部门。一方面,监山院会向所有混沌城居民征收费用,已完成各自山上修行有关的事务,包括且不限于修行天赋发掘,基础的修行培养等;另一方面,他们也为混沌城居民提供种种面对修士等山上力量威胁时的保护。
因此,混沌城监山院里基本上都是有修行天赋的差员。监山院将他们派遣向各个王朝和宗门,专门监督和推动种种商业贸易公务的解决和落实。
陆弦音曾经就是其中的一员,他们这些差员被称作“监山使”,代表着混沌城监山院的意志。
混沌城监山院,外遣差员院内,陆弦音沉默的用手帕擦拭着手上的宗门令碟,这个地方不好拿出剑来,发呆也显得不上心,那就只能用这种方式稍微驱散无聊了。
她在等自己的辞信被通过。
从来没有听说过监山院里有人请辞,似乎在这里没有离开儿子,也没有任何混沌城居民主动提出过要离开混沌城,除了混沌城,这个天地上再没有那个地方会主动花费资源帮百姓探查修行天赋。
陆弦音在这个地方被发掘了修行天赋,按理来说她一辈子都应该为混沌城献出一切,而现在她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陆弦音等待着那些判决,想来她的主动离开也会是震动整个混沌城的一件事。
从未有混沌城人提出过脱离混沌城居民权力,这简直比那些邪修和不交税的商人还要离经叛道。现在陆弦音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擦宗门令蝶,而不是被押到行刑场接受审问,也不过是混沌城对于她背后那个庞然大物的顾虑。
气氛很凝固。陆弦音看向监山院的窗外,看向街道上那些拿着木剑无忧无虑嬉闹的孩子们。
混沌城要求的是居民一生一世的奉献和付出,而陆弦音却有了更重要的人要去守护和陪伴,在这两者的选择上,陆弦音从没有犹豫过。
混沌城人服从着混沌城的条律,陆弦音更是混沌城监山院的一员,从未有监山使主动离开监山院更说明了一个事实:混沌城对它的居民具有强大的约束力,一旦背叛就会死亡。
这背后藏着某种力量,也可能是某种更深的东西,这是许长卿的思考,也是他们这次来混沌城想要探查的东西。
而陆弦音是这次行动的先遣官。
办好这事,是不是就能让他听自己的话,和自己好好谈恋爱了?陆弦音心想着,不自觉微笑起来。
“我只想知道,陆弦音口中那个一旦背叛就会自杀的‘规则’是什么,前面的轮回我也试着去解析过,可每次探查到最后,混沌城就不惜玉石俱焚也要掩盖那个秘密。”
许长卿合上手中有关混沌城的文卷,支起腮帮子,看向马车外嘻嘻囔囔的热闹都市。
“监山使对监山院的忠诚度高到几乎不可撼动。”涂山九月在一旁补充着如今获得的情报。
“忠诚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东西。”一边的李清帮忙补充,在座的都是经受过青山宗十年修仙教育的天才,自然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必然是有某种外物在限制着他们。”许长卿点点头,混沌城是他这次回青山宗前必须要来一趟的地方,“在正邪之争爆发前,我要找出这背后的秘密。”
大夏内的权势倾轧只是小把戏,铁屠城需要的东西们也很明了,而混沌城却要神秘的多。
孤独净天在前面驾驭着马车,进入混沌城城中心后,道路就慢慢拥挤了起来,不过孤独净天仍然有精力来旁听,“所以这次来混沌城是要干大事?”
许长卿和涂山九月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起来,许长卿凑上前捏了捏姑娘的狐狸耳朵,语气轻松。
“是非常重要的大事,不比铁屠城的事小哦。”
“是为了陆弦音?”孤独净天瞥了眼男人,不清不淡的问了一句。
“陆弦音和混沌城的纠纷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我做好帮助的准备就好了,这次来混沌城,不仅仅是为了帮陆弦音脱离监山院,最重要的还是一件事。”许长卿笑搓狐狸头,这些姑娘怎么老是把自己想成只会情情爱爱呢。
混沌城对青山宗一行人对监山院的参观队伍颇有些不感冒,相对当初盛大欢迎他们入城的队伍,如今这个古老的城市只是派出了简单的一队来对接,许长卿看着车外的那些统一黑袍监山使,看着那些好奇聚过来的民众们,看着那些黑袍麾下毫不掩饰长铳,混沌城是最早用上铳的地方呢。
“许长卿,先别出去,不太对劲。”涂山九月忽然喝住了马车,语气和表情都凝重了起来。
花嫁嫁有点紧张的握住许长卿的手,许长卿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担忧。
“不用,他们只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估计是为了后面的某些事做出的下下之策。”许长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这让花嫁嫁她们稍稍放心。
马车安静的驶过喧闹的街道,混沌城中心的监山院前,监山院院长亲自打开了许长卿的车门。
“午好,许仙师和各位青山宗的仙师们,老实说一句话,你们正在触碰监山院的底线。”
-------------------------------------
番外 如果师兄突然变小了?
女人的正义原来可以这么大么?小小的许长卿陷入了沉思,以前还觉得花嫁嫁不过于此,现在小许长卿看着跟自己脑袋差不多大的正义陷入了沉思。
许长卿寻思以前看花嫁嫁也没这么突出啊,难道是自己视野变小的缘故导致世界观也变了?许长卿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江晓晓的,这也没有什么客观的改变啊。
“小师兄变小了还会好色!”旁边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江晓晓跳起来,要不是小许长卿被花嫁嫁老老实实抱着,她务必要好好疼爱这个小家伙。
重要的是这小师兄太诱人了一点,女人们本就天生就有的母性和对丈夫的爱意所融合,加上内种带回家养成独享的冲动,要不是这里的姐妹太多,她们势必会不顾一切的把这个小许长卿带走。
“注意你的形象江晓晓,把你手上的留影石放下。”许长卿义正言辞的警告,可惜现在的他没啥威慑力。
江晓晓一直在用用留影石记录着,许长卿还不停的被开心的花嫁嫁摆出poss。
“小朋友,今天跟妈妈睡好不好啊。”花嫁嫁心里欢喜,心上人变小了之后小小的一只,皱起眉的样子憨憨的又有些可怜,忍不住想欺负,于是把小家伙抱进怀里,看着他满脸通红双手又不好乱动的样子。
这个还真是要命的洗面奶,许长卿很想反抗,但是实在是太软太香了,之前头大的时候迈进正义尚不能体会到被包裹的感觉,变小之后反而可以了。
不愧是我的大老婆,太会心疼我了。许长卿在心里默默给花嫁嫁点赞,花嫁嫁身上的味道还是香香的,可以说是非常满足了。
不过这么多人面前不能这么淫荡,许长卿努力挥着自己的小手做出反抗的样子,但是内心还是分外幸福的。
“所以说师兄要维持这个状态整整一天?”还是涂山长老靠谱,狐族族长努力摆出正经脸走过来,但双眼死死的看着许长卿眨眼都不舍得。
“怎么才一天啊,那肯定轮不到我了。”旁边的孤独净天发出了叹息,许长卿一脸质疑的看过去,这个好兄弟在想什么呢。
“总之大家稍安勿躁,就当是平常的一天。”许长卿老老实实的被花嫁嫁抱着,脑袋舒舒服服枕着正义,既来之则安之吧~
“小朋友要不要做作业啊,姐姐带你去山下镇子上玩好不好?”陆弦音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串糖葫芦,企图诱拐。
许长卿一脸黑线,这妮子还是床上教训的少了,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是吧。
“好了,别逗他了,师兄,我送你去师尊那,好玩归好玩,可别搞出什么副作用。”花嫁嫁还是发挥出了她作为大老婆的作用,牵住许长卿的手,温和的笑容配上本就刚刚怀孕而愈发浓厚的母性,确实像是带着孩子的母亲。
许长卿点点头,瞪了一眼旁边拿着麻袋的江晓晓,看着她心虚的把袋子藏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