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兰殊的质问,雾九幽依旧面无表情,甚至于连眼皮都没跳一下。
雾九幽淡淡道,“你很吵,我跟于箐又没什么。”
李兰殊伸手指了指台阶上那个英姿飒爽、脸上挂笑的女人,“没什么你会这么亲密地喊她叫于箐?”
雾九幽嘴角抽了抽,“她全名就叫于箐。”
李兰殊压根听不进去,红着眼失望地看着雾九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呵呵,要不是当年我对你死缠烂打,任劳任怨地伺候你,你就跟她有点什么了是吧?”
“……”
雾九幽一脸若有所思。
冗长的沉默终于将李兰殊击垮。
眼泪从眼角滚落,李兰殊如同一个捉奸在床的怨夫,“你为什么不说话?默认了吗?”
雾九幽眼皮动了动,缓缓道,“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对我死缠烂打、还任劳任怨地伺候我了?”
李兰殊一愣,晶莹剔透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他伸手去捶打雾九幽的结实的胸膛,“雾九幽,你个死没良心的!”
雾九幽刚开始还忍着,随便李兰殊那小猫爪子在他胸口砸来砸去的。
但抬眼瞥到李富贵在看着,他脸挂不住了,一只手就攥住了李兰殊的两只手,抿着线条锋利的唇,冷冷道,“李大壮,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在床上动几下都嫌累,谁伺候谁?”
刚听了前面几个字,成玉眉头跳了跳,连忙伸手捂住李富贵的耳朵。
李富贵什么都没听见,好奇地想扒开成玉捂在他耳朵上的手听。
成玉确定没什么了,这才松开手。
但李富贵已经错过了精彩的部分,有些哀怨地看着成玉。
于箐终于看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丢人现眼,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听到这,李富贵心咯噔一声。
那神医会不会因为他阿爹阿娘的缘故不治成玉仙君啊?
现在断绝关系来得及吗?
李富贵心里那叫一个忐忑不安。
“不要管他们了。”
于箐抬眼懒洋洋地看了看李富贵他们,淡淡道,“你们两个,进来吧。”
于箐挥了挥袖子,转身往宅子里头走。
李富贵一听,眼珠子立马亮了,牵起成玉就跟着于箐往里头走。
进了门,于箐还不忘提醒她徒儿柳翠翠。
“把门关了,别让门外那两口子进来。”
此时,刚想跟着进去的雾九幽和李兰殊脚还没有抬进去,柳翠翠就把大门啪的一声重重关上了。
雾九幽与李兰殊吃了闭门羹。
李兰殊抱起胳膊,幸灾乐祸地看了看雾九幽,冷嘲热讽道,“呵,看来你在她心里地位也不高嘛!亏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雾九幽瞥了李兰殊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李兰殊感觉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气得要命,但看了看四周,鸟不拉屎,鬼影都没有个,想了想,他气鼓鼓地朝雾九幽追去了。
……
进了宅子
李富贵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古朴的大宅子,眼睛瞪得圆圆的。
这个宅子,不仅大,而且院子很宽敞,还种了好多树。
李富贵很喜欢。
走了一会,于箐忽然停下,对柳翠翠温声道,“翠翠,你先带成玉仙君去濯尘池吧。”
李富贵露出茫然的表情。
柳翠翠笑着解释,“来我师父这治病的都有个规矩,得先去濯尘池中泡去身上浊气。”
李富贵恍然大悟。
不过,神医怎么知道是成玉仙君要治病呢?
“那我先离开一会。”
“麻烦了,柳姑娘。”
和李富贵告了别,成玉就跟着柳翠翠走了。
成玉都走远了,李富贵还站那探头探脑地,企图在模糊的远景中搜刮出一丁点成玉仙君的背影来。
于箐终于看不下去,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李富贵一激灵,立马乖巧地站了回去。
于箐慢条斯理道,“别看了,你的媳妇过会就回来了。”
李富贵眨了眨眼,“神医,你怎么知道成玉仙君是我媳妇?”
于箐转身朝屋子里走去,淡淡道,“你阿娘前段时间写信与我说的。”
李富贵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他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问,“我阿娘有跟神医提起过我?”
于箐点了点头,“嗯,你阿娘说你回来了,还寻了个比你阿爹模样还要好的仙君当媳妇。”
“你阿娘不放心,总觉得天底下模样生得好的男人都跟你阿爹一样狼心狗肺。”
李富贵一怔。
难怪阿娘不同意他与成玉仙君在一起呢。
但阿娘实在是操心过头了,成玉仙君可跟阿爹不一样。
进了屋,李富贵抬眼一看,屋子布置素雅简朴,看起来倒像个寻常人家。
于箐挑了张凳子坐下,然后又自己旁边一凳子扬了扬下巴,“坐吧。”
李富贵乖巧地应了一声“好”,然后坐下了。
于箐看了看李富贵那老实乖巧的样子,不由轻笑了笑,然后伸手将桌子上新备的糕点往李富贵那推了推,“吃吧。”
李富贵欢喜的眼睛都跟着亮了亮,“谢谢神医。”
于箐温柔道,“不用这么生疏,你叫我姨娘就好。”
李富贵刚准备捧着块糕点送入嘴里,一听见这话,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于箐。
于箐也挑了块顺眼的糕点送进嘴里慢悠悠吃了起来,“我是你阿娘的结拜义妹。”
李富贵,“……”
他脑子里好像有条麻绳,越滚越乱,现在都快要乱成一个球了。
看着李富贵那一头雾水的样子,于箐觉得很有趣,笑呵呵地问,“很好奇发生了什么?”
李富贵使劲点了点头。
于箐咬着糕点,回忆着曾经不堪回首的过去,然后懊悔不已地深深叹了一口气,坦然道。
“我当年年幼无知……哦,不,脑子被驴踢傻的时候喜欢过李大壮。”
“就是你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