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六点,原本应该凉爽一些的大同街却依旧闷热难耐,一丝风都没有。
23号杂货店外一片寂静,只有几只老鼠在角落里窸窸窣窣地觅食。
突然,黑影快速包围了杂货店,领头特务眼神凶狠,满脸的暴戾和残忍。
他一脚踹开大门,巨大的响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不许动!举起手来!”
屋内,革命党员老张听到动静,立刻意识到危险来临。
他毫不犹豫地将文件塞进壁炉,火苗瞬间窜起,将文件吞噬。
特务们举枪扫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打在墙壁上、家具上,发出砰砰的巨响。
一时间木屑纷飞,尘土飞扬,整个房间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老张毫不畏惧,举枪还击:“战友们,为了华夏!”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对祖国的热爱和对敌人的仇恨。
激烈的枪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仿佛是一曲悲壮的战歌。
老张在枪林弹雨中顽强抵抗,身上多处中弹,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依然坚守着阵地,直到最后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了党的秘密,为革命事业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何忠良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远处,枪声隐隐传来,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与不安。
到底还是没有传递出去吗?哪里出了问题?
他握紧窗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这时,铃木晴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毓良,在看什么?”
何忠良迅速调整好情绪,转身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听见枪响,随便看看。”
他的情绪没能来得及恢复,笑容显得有些牵强,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
铃木晴子意味深长地打量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然后转身离开。
何忠良松了口气,额头上却冒出了冷汗。他知道,自己已经身处险境,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会议室里,烟雾弥漫,闷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和焦虑。
铃木晴子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声音中带着愤怒与不满:“这次行动太顺利了!只有一个家伙死了,其他人都没抓到,革命党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一定有内鬼!”
她的眼神犀利而冷酷,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要将内鬼从人群中揪出来。
朴民翻开记录本,神情严肃地说道:“课长,从目前情况看,泄密源头很可能在特务课里。”
他的话语让会议室的气氛更加紧张,每个人都感到了一丝不安,互相打量着,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一个手下嘟囔了一句:“会不会是革命党故意设的圈套?”
铃木晴子瞪了他一眼,语气坚定地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在她心中,宁可冤枉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内鬼。
她决定展开全面调查,找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叛徒。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显然已经下定决心。
铃木晴子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桌上摊开了所有人员的档案。
窗外的阳光依旧毒辣,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桌上,形成一道道光柱,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她盯着何忠良的照片,眼神复杂而深邃。
照片上的何忠良面带微笑,眼神温和,与现在那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人判若两人。
铃木晴子拿起红笔,慢慢地在照片周围圈出名字,喃喃自语道:“老朋友,希望是我多想了……”
曾经,她那么想和这位佟毓良一起学习,一起探讨理想和未来,他还会在她遇到文学难题时耐心地给她讲解,甚至给她唱过满族神调。
那些美好的回忆仿佛就在昨天,但在这个残酷的时代,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立场如果不同肯定会让他们站在对立面,而铃木晴子确实不确定佟毓良的立场是什么。
她试着了解过,但他包裹得太严实。
可能正是因为一次次主动,换不来回应,使得她不得不对恋爱目标产生怀疑,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也许他不希望家国被外族操控,尤其他还是男人,一个优秀的男人……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暴风雨要来了。
如果做不成伴侣,那,你可千万祈祷,不要是我的敌人……
铃木晴子将照片扔到一边,拿起电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朴科长,麻烦你过来一趟。”
朴民接到电话后,立刻赶到了铃木晴子的办公室。
此时,窗外已经开始下起了大雨,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
铃木晴子向他下达了监视佟毓良的命令,朴民领命而去。
何忠良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内心却无法平静。
他知道,危险已经逼近。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依旧按部就班地工作着,但每一个动作都更加小心翼翼。
他时不时地看向窗外,雨越下越大,街道上很快就积满了水,行人匆匆而过,打着伞,行色匆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何忠良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压力。
他在办公室里工作时,总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让他浑身不自在。就连去食堂吃饭,他都能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观察。
何忠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他知道,一旦露出破绽,不仅自己会陷入绝境,还会牵连到更多的同胞。
而铃木晴子,在下达监视命令后,内心也并不平静。
她一边期待着能够尽快找出内鬼,完成任务,一边又在内心深处希望何忠良不是那个叛徒。
铃木晴子经常会想起和何忠良那有限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让她的内心更加矛盾。
但作为一名特务头子,她必须以任务为重,不能被感情左右。
铃木晴子开始派人调查何忠良近期的所有行踪,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因为她隐隐觉得,只要何忠良能通过这么严苛的调查,就足可交付终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