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浸透了血锈味，萧凡仰头望着冰窖穹顶被拍出的大洞，碎冰混着雪粒劈头盖脸砸下来。
令狐冲反手扯下外袍罩住他头顶，青铜剑在掌心转了个花：\"这动静，怕不是左冷禅的寒冰巨猿？\"
\"不。\"张无忌突然按住他肩膀。
明教教主的指尖触到地面，雪层下竟结着蛛网般的冰纹，\"寒毒里掺着腐臭，像极了聚贤庄的冰蚕毒。\"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嘶。
青骓马本是萧凡从《射雕》世界带回来的神驹，此刻正疯狂踢踏着篱笆，马蹄上溅起的火星在血雾里炸开。
童姥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马的后蹄上，竟粘着半片青铜铃铛的残片，和三日前信鸽腿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走。\"萧凡攥紧星图碎片，系统在识海发出蜂鸣。
他能感觉到，冰窖深处翻涌的黑雾正顺着地缝往众人脚边爬，\"去山庄深处。\"
穿过残雪覆盖的庭院时，李秋水突然顿住脚步。
她指尖划过廊柱上新鲜的抓痕，指甲缝里渗出黑血：\"是冰蚕毒掌的掌印。\"这位逍遥派前辈的声音罕见地发颤，\"游坦之那小子，竟把冰蚕的寒毒和易筋经融合了？\"
话音刚落，前方月洞门后传来冷笑。
阿紫斜倚在太湖石上，腰间金铃轻响，发间插着根镶着毒针的孔雀翎。
她脚边跪着游坦之，面无血色的脸半藏在铁面人中，左手掌心泛着幽蓝的光——正是冰蚕毒掌的寒雾。
\"萧凡哥哥。\"阿紫歪头轻笑，发间金铃碎玉般响成一片，\"我和铁丑正等你们呢。\"
游坦之突然暴起。
他左手拍向张无忌胸口，右手却虚晃一招，冰雾裹着凌厉掌风直取令狐冲咽喉。
这一式\"左右互搏\"本是周伯通的绝技，此刻混着冰蚕寒毒，竟比原版更阴毒三分。
\"小心！\"萧凡旋身挡在令狐冲身前。
他掌心泛起淡紫色光晕——那是前日与岳不群交手时复制的紫霞真气。
但寒雾触到紫霞真气的瞬间，竟像热油滴进冷水般炸开，萧凡手臂上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
\"是冰蚕的寒毒在腐蚀内力！\"系统灵灵月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宿主之前复制的左冷禅寒冰真气、任我行吸星大法，还有刚从童姥那里学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需要融合成新的能量体系！\"
萧凡咬着牙硬接游坦之第二掌。
寒毒顺着经脉往上窜，他额角青筋暴起，突然想起在《神雕》世界时，杨过融合九阴真经与古墓派内功的场景。
识海里，系统界面突然亮起三团光：紫霞真气如暖玉，寒冰真气似霜刃，吸星大法像漩涡——三股能量竟在自动缠绕。
\"对了！\"萧凡瞳孔骤缩。
他想起系统说明书里提过的\"能量共鸣\"，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的瞬间，三团光突然融合成金色流萤，顺着经脉涌向掌心。
游坦之的第三掌袭来时，萧凡没有躲。
他掌心向上一托，金色光流与冰雾相撞，竟发出类似金石相击的清响。
寒毒不再腐蚀内力，反而被光流裹着倒卷回去，游坦之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三步。
\"这...这是什么功夫？\"阿紫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指尖悄悄摸向腰间的毒囊，却见萧凡乘胜追击，身影如鬼魅般闪到游坦之背后，点了他肩井穴。
铁面人\"当啷\"落地，露出游坦之扭曲的脸——他眼眶里的冰蚕正疯狂蠕动，将眼白染成幽蓝。
\"说。\"萧凡扣住他后颈，融合后的内力如钢索般勒住他经脉，\"青铜铃铛的秘密，还有你们守着的东西。\"
游坦之疼得浑身发抖，冰蚕在眼眶里撞出鲜血：\"是...是那个组织！
他们说只要我拿到星图碎片，就帮我治眼睛！
阿紫说...说冰窖暗门里有能让我变成天下第一的东西...\"
\"星图碎片？\"令狐冲猛地转头看向萧凡怀中。
后者微微摇头，示意他噤声。
张无忌却已走到月洞门边，指尖拂过门楣上的刻痕：\"这是明教的护教符号，难道那个组织和当年的波斯总坛有关？\"
\"够了！\"阿紫突然尖啸。
她猛地咬破指尖，往空中一弹，血珠里窜出指甲盖大小的黑蜂。
萧凡瞳孔一缩——那蜂的翅膀泛着金属光泽，正是《天龙》世界里失传的\"腐骨蜂\"。
\"萧凡哥哥，下次见面，我可要在你心口种蛊了。\"阿紫转身就跑，发现孔雀翎扫落一片积雪。
游坦之挣扎着想去追，却被萧凡点了昏睡穴。
血雾渐散时，冰窖方向传来闷响。
众人回头望去，暗门后的黑雾不知何时凝成了一只青铜铃铛的虚影，正缓缓沉入地下。
萧凡握紧星图碎片，能清晰感觉到碎片在发烫——那虚影的纹路，和碎片边缘的缺口严丝合缝。
\"看来我们猜对了。\"张无忌摸着下巴苦笑，\"这星图，怕不是打开各个位面的钥匙。\"
令狐冲蹲下身，捡起阿紫遗落的半枚铃铛。
他刚要细看，萧凡突然按住他手腕：\"别碰！\"
系统的红光在识海疯狂闪烁。
萧凡盯着那铃铛上的纹路，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倚天》世界，灭绝师太曾说过：\"青铜铃铛出现之处，必有血月当空，那是域外天魔降临的征兆。\"
而此刻，东边天际的血雾里，一轮暗红的月亮正缓缓升起。
阿紫的尖啸混着腐骨蜂的嗡鸣炸响在耳畔时，萧凡正俯身去扶被冰雾震得踉跄的令狐冲。
他余光瞥见血珠里窜出的黑点，本能地旋身挥掌，却还是迟了半分——那只金属翅的毒蜂擦过他耳后，尾刺在颈侧划出一道细痕。
刺痛如电流窜入脊椎，萧凡眼前骤然发黑。
系统警报声在识海炸成一片，灵灵月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急：\"腐骨蜂毒！
混合了冰蚕寒毒与星宿派蚀骨粉，正在侵蚀神经系统！
宿主内力运转速度下降百分之四十！\"
\"萧兄弟！\"张无忌眼尖地扶住他摇晃的身形，指尖搭在他腕脉上，脸色顿时凝重，\"寒毒顺着任脉直逼丹田，我用九阳真气帮你压制！\"话音未落，数道破风声响彻庭院——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同时跃下黑衣劲装的汉子，每人腰间都悬着半枚青铜铃铛，在血月映照下泛着幽冷的光。
\"果然是他们。\"令狐冲反手抽出腰间长剑，剑尖挑起一片残雪，\"三日前在洛阳城，我见过这种铃铛。
当时有个乞丐被他们追得跳了护城河......\"他话音未落，左侧的黑衣人已挥刀劈来，刀锋裹着腥风，竟带起冰碴子——正是游坦之冰蚕毒掌的路数。
萧凡咬着牙直起身子。
他能感觉到脖颈处的毒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皮肤下像爬满了细小的冰针，但融合后的内力仍在丹田处微微发烫。\"冲哥守左，无忌守右！\"他大喝一声，掌间金芒骤亮，虽比之前暗了几分，却还是震开了正面袭来的双刀。
黑衣人显然早有准备。
为首者打了个唿哨，其余三人瞬间变阵：两人缠住令狐冲与张无忌，为首者则提着带链的青铜爪直取萧凡咽喉。
那爪上刻满符文，每一次挥动都带起铃铛轻响，萧凡的金芒竟被震得有些散乱——这铃铛竟能干扰内力运转！
\"是声波淬毒！\"灵灵月的声音带着分析的冷静，\"青铜铃铛的频率与宿主经脉共振，放大了毒素效果！\"萧凡额头渗出冷汗，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中轰鸣，每一次提气都像在抽干体内的力气。
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却在此时绽放寒芒。
他一剑\"破刀式\"挑开左侧黑衣人的佩刀，反手剑柄砸在对方腕间，趁其吃痛时旋身刺向右侧偷袭者的肩井穴：\"萧兄弟，他们的武功路数杂得很！
有嵩山派的大嵩阳手，有星宿派的腐尸功，还有......\"他突然顿住，剑尖挑开对方衣襟，露出心口处暗红的魔纹，\"明教叛徒的标记！\"
张无忌的脸色沉如铁水。
他接住黑衣人劈来的双掌，九阳真气如熔炉般灼烧对方掌心的寒毒，同时低声道：\"波斯总坛的'血月使'，当年因修炼邪功被逐出门墙。
他们的铃铛能引动域外魔气......\"话未说完，他突然旋身抓住对方手腕，乾坤大挪移施展开来，竟将那人体内的寒毒顺着经脉反推回去——黑衣人惨叫着踉跄后退，周身冒起阵阵黑雾。
萧凡趁机闪到廊柱后。
他靠着冰凉的石柱，能清晰感觉到毒斑已蔓延至锁骨，指尖触到腰间的星图碎片，碎片竟也跟着发烫，与体内的融合内力产生共鸣。\"灵灵月，还能撑多久？\"他在识海低语。\"最多半炷香。\"系统的声音难得带上了担忧，\"毒素正在腐蚀宿主的神经突触，动作会越来越迟缓......\"
为首的黑衣人却不给他们喘息之机。
他甩出青铜爪上的锁链，精准地缠住萧凡的脚踝，猛地一拽！
萧凡踉跄着栽进雪堆，金芒在掌心忽明忽暗。
那黑衣人趁机欺身上前，青铜爪直取他心口——关键时刻，一道青影掠过，令狐冲的剑刃架住了爪尖。\"想动我师弟？
先过我这关！\"他手腕一震，独孤九剑的\"破鞭式\"顺着锁链传来，震得黑衣人虎口迸裂。
张无忌也在此时解决了对手。
他扶住萧凡的肩膀，九阳真气如暖流注入其体内，暂时压制住了上涌的寒毒：\"萧兄弟，我背你走！
这些人目标是星图碎片，咱们先撤到后山！\"
萧凡抹了把嘴角的血，勉强扯出个笑：\"走可以，但得留个后手......\"他指了指庭院角落的柴堆，\"冲哥，借你的剑用用！\"
令狐冲立刻会意。
他挥剑斩下柴堆上的火折子，反手掷向柴堆——火苗腾地窜起，映得血月更红。
黑衣人纷纷转头去扑火，萧凡趁机在张无忌的搀扶下往山庄后门跑去。
令狐冲断后，剑花翻飞间逼退数人，却在转身时瞥见为首的黑衣人擦了擦嘴角的血，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他们没追上来？\"张无忌背着萧凡翻过矮墙时，喘着气问道。
萧凡靠在他背上，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模糊，脖颈处的毒斑已经蔓延到了耳后，每说一句话都像在嚼碎玻璃：\"追......会追的。
但火光照亮了他们腰间的铃铛，咱们......咱们记住了模样......\"
夜风卷着雪粒灌进衣领，萧凡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望着头顶暗红的月亮，听见系统在识海轻声提示：\"宿主当前中毒程度：37%。
神经反射速度下降至正常值的58%。
建议立即寻找解毒药材......\"
而在他们身后的山庄里，为首的黑衣人正捏碎手中半枚铃铛。
黑雾从铃铛裂缝中涌出，凝聚成一道人影。
那人披着绣满魔纹的大氅，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星图碎片......终于近了。
让血月使们加派人手，活要见人，死......\"他顿了顿，\"死也要见碎片。\"
萧凡的意识逐渐模糊。
他模模糊糊听见张无忌在喊什么，令狐冲的剑鸣还在耳边回响，可身体却像浸在冰水里，每一根骨头都在发颤。
最后一丝清醒里，他想起阿紫临走前说的\"心口种蛊\"，想起血月升起时的暗红光芒，还有......
颈侧的毒斑，正在往心脏的位置，缓缓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