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楚被沈知行握得手腕生疼,尖叫着挣扎:“你放开我!凭什么护着这个骗子!”她怒目圆睁,眼尾泛着红血丝,看向玉兰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活剥皮。
沈知行却恍若未闻,目光紧锁玉兰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松开李楚楚的手,不着痕迹地挡在她身前,声音低沉如擂鼓:“闹够了?”寒意顺着尾音漫开,惊得李楚楚瞬间噤声。
乔木攥着衣角,眼神在三人之间游移。
他望着玉兰苍白的脸,他今天只是想让她过来尝试一下新菜式的,没想到竟然闹成了这样,包房其实不是很隔音的,他在那些只言片语中已经拼凑出了一些真相,那些真相却让他喉头发紧,不知该如何开口。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李楚楚突然跌坐在地,妆容花得不成样子,“妈你说话啊!说她是胡说的!”她伸手去拽吴雅的裙摆,却被对方后退一步躲开。
李楚楚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手腕还残留着被甩开时的刺痛。
水晶吊灯在头顶摇晃,将所有人的影子扭曲成狰狞的怪物。她盯着吴雅躲闪的眼神,怒火丛生。
这不可能是真的,眼前这个穿廉价连衣裙的女人,怎么可能和自己共享同一个母亲?
“妈!你说话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更像困兽的嘶吼。
一个小时前母亲还温柔地给她整理裙摆,说她是自己最宝贝的女儿,此刻对方却像被烫到般避开她的触碰,这比耳光更让她窒息。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她突然想起玉兰刚才说的“二十年前”,那时的自己还未出生,而母亲竟藏着这样的秘密。
“一定是她逼你的对不对?”李楚楚突然抓住吴雅的手腕,“这个贱人想抢走我的一切!她想要爸爸的公司,想要我们的房子,她还想抢走你!”她的思维开始混乱,那些被玉兰当众羞辱的画面、沈知行对她的莫名爱护、还有此刻母亲的沉默,像无数根钢针扎进太阳穴。
当她的目光扫过沈知行护着玉兰的姿势,心底突然腾起一股阴暗的嫉妒。
这个向来对人不假辞色的男人,甚至对她像她姐姐那么优秀的女人都冷硬异常的男人,此刻却像守护珍宝般站在玉兰身前。
这个贱人凭什么!她凭什么!
李楚楚猩红的眼底翻涌着癫狂,颤抖的手指死死攥住锋利的玻璃碎片,尖锐的棱角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她猛地冲向玉兰。
“去死!贱人!”
尖厉的嘶吼划破凝滞的空气,玻璃碎片带着寒光直刺玉兰咽喉。
沈知行瞳孔骤缩,几乎在同一瞬间侧身将玉兰护在怀里,手臂硬生生挡住了那致命一击。
“沈知行!”玉兰的惊呼与吴雅失控的尖叫同时响起。
李楚楚却像被抽走了魂魄般僵在原地,看着沈知行手臂上渗出的血,握玻璃碎片的手开始不受控地颤抖。
“你疯够了没有?”乔木冲上前死死钳住李楚楚的手腕,她却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笑声里混着呜咽,“我疯?我才是被欺骗的那个!”她疯狂挣扎,指甲在乔木手背上抓出血痕,“凭什么她能抢走我的一切!凭什么!”
吴雅踉跄着扑过来,却在看清沈知行伤口的瞬间脸色煞白如纸。
看着沈知行衬衫上迅速蔓延的血迹,耳边嗡嗡作响。她不止听到丈夫一次两次提及,沈家那小子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手段狠辣,任何挡路之人都会被不动声色碾碎。
如今楚楚竟在众目睽睽下伤了他....
“沈总,我立刻送您去医院!”乔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试图扯开领带为沈知行包扎伤口。
玉兰死死按住他流血的手臂,却在抬头看向李楚楚和吴雅时,眼神冷到冰点。
李楚楚仍在疯狂挣扎,却在触及母亲惊恐的眼神时突然安静下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握着玻璃碎片的手无力地松开,碎片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妈...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被吴雅失控的尖叫打断:“闭嘴!”
沈知行按住伤口站起身,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眼底翻涌的暗潮令人胆寒。
他低头看了眼血迹斑斑的手臂,声音平静得可怕:“李楚楚我刚才要是没挡住,你是想杀了玉兰?”
李楚楚僵在原地,她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反应过来干了什么时,指尖都在抖。
“李太太,”沈知行语气平静得令人窒息,“这笔账,我们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