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清妍离开后,景瑜的生活再次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寻味楼的客房里,潜心研究《长生诀(三分之一)》与《太虚经》的融合。
只能说到今时今日,景瑜才体会到什么叫悟性mAx。这进展速度若是传出去,足以让任何所谓的天才汗颜。
数日后的一个下午,景瑜盘膝坐在榻上,双目微阖,呼吸若有若无。
他正在尝试引导《长生诀》那独特的“窃取”生机之力。与《太虚经》吸纳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内力不同,《长生诀》更像是一种“掠夺”,目标直指生命最本源的气息。
起初,这种引导极为晦涩,那玄奥的经文仿佛隔着一层浓雾。但景瑜的悟性在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不断调整着内息的频率,感知着周围环境中那微不可察的“生机”。
窗台上一盆原本有些蔫巴的兰草,叶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枯黄。而景瑜周身,则隐隐泛起一层极其淡薄,几乎无法察觉的温润光泽,他体内的太虚内力,在这种生机的滋养下,似乎变得更加灵动、充满活力。
但这过程并非全无代价。
景瑜眉头微蹙,他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但本质极为奇异的“杂质”,随着那掠夺来的生机,一同融入了他内力之中。
这丝杂质带着一种……“渴求”的意味,仿佛有自身的意志,想要汲取更多。
这恐怕就是《长生诀》隐患的体现了。掠夺而来的生机,并非全然无害,其中似乎混杂了被掠夺对象本身的一些什么东西,长久下去,必生祸端。
“有点意思,像是弱化版的……吸星大法?”景瑜睁开眼,看着那盆已然枯死的兰草,若有所思。
三周目的景瑜,关于那黄粱一梦的细节,越发的清晰了。
吸星大法霸道,直接夺取他人内力,异种真气冲突是其主要隐患。而这《长生诀》则更为诡谲,它不直接夺取内力,而是掠夺更本源的生机,隐患则在于这种伴随而来的“杂质”或者说“因果”。
“看来,不能肆无忌惮地使用。或者……需要找到某种方法,来纯化这些掠夺来的生机。”景瑜暗自思忖。他的《太虚经》本身有融合炼化之效,但面对这种涉及生命本源的“杂质”,效果似乎并不显着。
他尝试运转《太虚经》,那中正平和、绵绵不绝的道家真气开始流转,试图将那丝“渴求”的杂质炼化。过程很缓慢,如同水滴石穿,但确实有效。那丝杂质在精纯的太虚内力包裹下,渐渐被磨灭、同化,最终消散于无形。
什么叫悟性mAx?!
现在景瑜不仅打算学《长生诀》,还打算将它给改改优化下,尽可能的洗掉那些隐患和不好的部分。
“看来,《太虚经》是关键。若能补全《长生诀》,或者找到与之匹配的炼化法门,这隐患或许才能彻底解决。”景瑜得出了初步结论。
虽然有所限制,但《长生诀》的效果是实实在在的。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活力都提升了一小截,内力也似乎更加浑厚了一丝。若在与人交手时,关键时刻动用此诀,瞬间恢复状态、增强持久力,效果定然惊人。
对此时已经是宗师境的景瑜来说,这种提升,已经是相当惊人了。
“用来阴人……咳咳,用来作为底牌,倒是相当不错。”景瑜满意地点点头。
他走到窗边,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街道,目光似乎穿越了空间,落在了临安城的某个角落。
“鱼饵已经撒下,就看你……什么时候上钩了。”
…………
临安城,一家不算起眼的中等客栈,“悦来居”。
天字三号房内,一老一少正相对而坐。
老的约莫七十来岁,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灰色布袍,手里拿着个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抽着,一双眼睛却时不时闪过精明狡黠的光芒。
他便是江湖上人称“鬼算盘”的宋七谋,九流门骗子一脉里也算是个有点名号的老油条。
少的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面容清秀,甚至带着点未脱的稚气,但一双眼睛却漆黑深邃,如同古井,看不到底。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书生袍,安静地坐在那里,气质沉静得不像个少年。
他便是宋九计,名义上是宋七谋的孙子。
“打听清楚了?”宋七谋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问道。
宋九计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无波:“嗯。鼠行贼苟遁死了,六盘山潜入城的人几乎被一网打尽,只有大当家‘狡狐’下落不明。出手的,据说是位路过的游侠,手段极高,没人看清长相。衙门和卢家都刻意淡化了此事,但风声里隐约提到,那游侠可能和金鹰镖局有点关系。”
“游侠?和金鹰镖局有关?”宋七谋嗤笑一声,敲了敲烟袋锅:“骗鬼呢!哪有这么巧的事!我看八成是金鹰镖局赵宣那小子请来的高手!或者……就是他赵家自己隐藏的力量!”
他凑近宋九计,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孙子啊,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东西,八成真的还在赵宣手里!而且,他慌了!不然怎么会动用这种底牌?”
宋九计抬起眼皮,看了宋七谋一眼,眼神淡漠:“七爷,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拿到那三分之一《长生诀》是关键,至于金鹰镖局如何,与我们无关。”
他称呼的是“七爷”,而非“爷爷”。
宋七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干笑两声:“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咱们爷孙俩……咳咳,咱们合作,不就是为了《长生诀》嘛!”
这《长生诀》一事,是骗子一脉话事人布谷鸟下的命,却也是宋七谋这把年纪,最有念想的事。
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一旦对长生有了念头,这积极性可是可怕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