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跟刘三说完事儿,已经12点了,拒绝了刘三请吃饭的请求,她打算自己去国营饭店。
除了交易之外,她不是很想跟刘三经常接触,毕竟她的装扮是假的,时间长了,难免被他看出端倪。
等肖青予到国营饭店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能吃的,也就剩面条了。
肖青予也没有挑食,点了一份老北京炸酱面,然后就坐在那里等餐。
“张夫人?”
一个女声在旁边响起,肖青予蒙了一下,随即抬起头。
不是她反应迟钝,实在是这个称呼,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真挺不习惯的。
“你是……”
“哦,我是余年,也是军嫂,咱们住在一个大院的,只不过之前没有见过面。”
自称余年的女人,自然地坐在肖青予对面。自来熟的说着话。
肖青予在心里想了一遍这个名字和样貌,确认自己不认识,但却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请问,余庆是你的……?”
“她是我妹妹,张夫人认识?”
肖青予终于明白了,这哪里是普通的打声招呼?这明明就是来聊闲的。
她上午才听了妹妹跟自己丈夫的流言蜚语,中午姐姐就找上门来偶遇,看来这事儿也不算捕风捉影。
“不用那么客气,我叫肖青予,喊名字就行。”
“行,那你也叫我一声嫂子就行。青予啊,你这是特意出来吃饭的?”
“嗯。”
“哎,真羡慕你,平时不用上班不说,还没个孩子拖累,想上哪就上哪儿,一个人也不耽误下馆子。”
如果说,刚才人家只是打个招呼,她虽然烦,却不好发作。
但现在,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要是还不反击,那岂不是成了王八?
“是啊,我也觉得这样的日子挺无聊的,天天躺着也累。不过嫂子,你有孩子吧,怎么也出来了?”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在这上班的。”
余年下巴微微抬起,好像这是一件有多不起的事情一样。
“哦。”
就哦?
余年有些不满意,现在能有一份工作,是一件多么让人羡慕的事情,起码大院里的军嫂们,每次看见她,都是上赶子巴结。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大院的军嫂,有工作的人寥寥无几,谁都想跟她搞好关系,希望将来她有什么内部消息的时候,能通知她们一声。
还没有谁像肖青予这样,简直是没有眼力见!
怪不得妹妹说,张团长哪里都好,就是看女人的眼光不行。挑的妻子一点都不会说话办事,
这时,肖青予的面条好了,她走到窗口自己端到桌上,也不管余年在旁边唧唧歪歪,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青予啊,你这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吧,肚子怎么迟迟没个动静?哎!你别怪嫂子说话不好听,嫂子也是为了你好。张团长家就他一个儿子,香火可不能从他这断了啊。”
“嗯,还是你家徐副团有远见,老婆生了两个儿子还嫌不够,还想在外面多生两个。”
这个瓜,还是隔壁吕大娘讲给她听的。
事情的主角就是余庆的姐夫,徐锦江。
有一年,徐锦江被派去抗洪,过程中救了一个女人,叫芸娘。
可是芸娘的丈夫却被留在了洪灾中,没有回来。
可能是因为,芸娘是自己救下的,徐锦江自然就多了一份怜惜。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有时间,徐锦江就会去帮芸娘干一些力气活。
后来这事被余年知道了,她大闹一场,非说,徐锦江和小寡妇之间有一腿。
作为一名军人,犯下这种错误是致命的,当时部队就紧急开会,研究对徐锦江的处分。
可是经过调查,两人并没有什么逾矩的地方,甚至每次徐锦江去帮忙的时候,都会带着勤务兵一起。
两人从未有过单独相处。
不过,既然事情是余年闹出来的,为了给军嫂一个交代,处分是必须要处分的。
直到这个时候,听说部队可能要将徐锦江开除军籍,余年才真正的有些害怕了。
她只是想出一口气,并不想把男人弄回家啊,毕竟当时徐锦江已经是团长了,工资还是很可观的。
可是,开弓哪有回头箭?
即使余年道歉,承认自己是小心眼了,没事找事,徐锦江也没能逃脱处罚。
最终研究决定,把徐锦江降职一级,并且五年内不得升迁。
说的好听是五年内,但其实大家的心里都知道,他以后想升迁,都不容易了。
其实这件事情里,徐锦江确实挺冤枉的,他有一个妹妹,就是被洪水冲走的。所以才会在看到芸娘那么难的时候,出手帮一把。
而且,他很清楚,孤男寡女的,容易被传闲话,所以才特意带上勤务兵一起。
并且在临走之前,跟余年把话都说清楚了。
奈何余年一根筋,根本就不相信他。
不相信就算了,竟然还跑到部队上去举报。
从那以后,夫妻俩的关系就降至冰点了,但为了不让余年再出去继续丢人,徐锦江也只能忍气吞声。
肖青予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做多评价,她不想冤枉一个军人,但也没那么容易,就相信一个男人。
不过,事情的真相其实并不重要,起码在余年的心里,她认为的就是真相,无论别人怎么解释,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所以当肖青予用这件事情去刺激她的时候,才会这么奏效。
“肖青予,你不用太猖狂,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就确定你男人是白的?”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余年只是看好戏的心情,那么现在,她就是认真的希望妹妹能把张团长抢到手。
那个时候,肖青予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你想错了。”
“怎么?”
“我男人是白的,还是黑的,从来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是吗?你就嘴硬吧!”余年才不相信,张延清那么好的条件,肖青予会不紧张。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一个男人的好坏,从来都不是女人能约束的了的。我能做的,就是管好我自己,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有自己生活的能力。那么,无论他走还是留。我都能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