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大汉被整个抡起,重重砸向青石板地面。
女人吓得怪叫一声,一面谩骂一面心疼地去扶男人,青年吓得哇哇大哭。
西装男眼神中闪过忌惮,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强撑着挤出一丝笑:“江小姐说得对,还是分头调查为好。”说完快步离去。
那壮汉踉跄着爬起来,捂着胸口重重咳嗽了几声,再看向沈行渊时,眼中的轻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
他练的是家族传承的硬功,虽说不上无敌,但比之寻常人已经是铜墙铁壁,这些年走南闯北没遇到几个能撂倒他的。
年纪这么小的,更是绝无仅有。
“弥安公子名不虚传!”他忍着疼痛抱拳行礼,声音里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佩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服了!”
说完,他一手搀着仍在骂骂咧咧的妻子,一手牵着抽抽搭搭的灵瞳青年,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江眠这才看向沈行渊:“你刚才怎么了?头疼?”
少年微微一怔,心头泛起一丝莫名的甜意——她竟注意到了自己那一瞬的异样。
“无碍,”他垂眸掩去眼底的波动,“只是……想起些零碎片段。”
当沈行渊将脑海中闪现的画面道出时,江眠眉头越皱越紧。
突然,两人同时陷入诡异的僵直状态。
大约过了十秒……
“你……”江眠眨了眨眼,语气突然变得轻快,“是不是之前受伤留下后遗症了?这幻觉也太离谱了。”
沈行渊点了点头:“嗯,许是如此。”
一阵微妙的沉默……
忽地,江眠心头猛地一颤——她留给李默的护身符被触发了!
“李默出事了!”她低吟一声,顺手拽住路过的工作人员,“李导人呢?”
工作人员茫然摇头:“刚才还说去检查明天的拍摄流程,好一会儿没见到了。”
江眠道了声谢目送那人离开。
沈行渊眸色骤然转深,启唇轻唤:“毕毕,过来。”
声音虽轻,却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召唤力。
正在庭院里追蝴蝶的狐童耳朵突然动了动,连嘴里叼着的饼干都顾不上了,撒腿就往声源处跑。
小短腿哒哒哒穿过回廊,一个急刹车停在沈行渊脚边,仰起头时嘴角还沾着饼干屑。
“寻人,”少年屈指弹去他嘴角的碎屑,“李默。”
三人跟着狐童穿过一道垂花门,小家伙的鼻子在空气中不停抽动,最终停在一间厢房前。房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飘出浓重的沐浴露香气。
沈行渊一把推开门,眼前的场景令人毛骨悚然——
浴室里,李默双眼空洞无神,正机械地将整瓶沐浴露倒在地面上,然后把墙上那种钢丝材质的伸缩晾衣绳拉了出来,一圈一圈往自己脖子上缠。
“李默!”江眠厉声喝道,但对方恍若未闻。
就在他们冲进去的瞬间,李默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湿滑的地面上。
钢丝绳瞬间绷紧,深深勒进他的皮肉,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狐童和鹿女被这一幕惊到了,两个小家伙不敢擅自干涉任何凡事,怕沾染因果,便习惯性看向少年,却见他和江眠已经转身朝门外走去。
“主上!”狐童疑惑地唤了声,可沈行渊仿佛听不见一般,眼神空洞地继续前行。
江眠站在门口,声音机械得不像她自己:“这里没有人,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嗯。”少年木然地点头应和。
两个小家伙像小陀螺般在沈行渊和江眠脚边打转。可两人目光呆滞,依旧机械地朝院外走去,对他们的呼喊充耳不闻。
“江眠!”狐童急红了眼,猛地跳起来在江眠手腕上咬了一口。
“嘶——你做什么?”江眠吃痛甩手,眼神终于恢复清明。
沈行渊听到她的惊呼,空洞的眼神随即恢复常态。
“你还问!”狐童气得耳朵都冒了出来,“你们让我找李默,李默我找到了,他都要勒死自己了,你们居然就这么走了!拉都拉不住!”小爪子指着浴室方向直抖,“是不是怕惹上麻烦?”
江眠突然按住太阳穴,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脑海中闪过几个模糊画面:李默、钢丝绳、满地的沐浴露……但转眼又消散无踪。
“我们刚才明明去过李默房间,”她揉着额角,“里面根本没人。你们两个是不是眼花了?”
“骗你是小狗!”狐童急得直跺脚,小脸涨得通红。
鹿女也拼命点头。
沈行渊眸光一凛:“他们不会撒谎。”
众人急忙赶回李默的房间,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肉跳——李默面色青紫地在淋浴间挣扎,脖子上紧紧缠着钢丝晾衣绳,脚下沐浴露打滑,越是挣扎绳索勒得越紧。
“快救人!”江眠一个箭步冲上前,沈行渊控制住他胡乱挣扎的身体,好让江眠把钢丝绳解开。
李默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待缓过神来,这个中年男人竟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
江眠蹲在他面前轻声问道:“李导,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默刚要开口,三人突然同时陷入诡异的僵直状态,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我、我就是想晾衣服,拉了晾衣绳,结果不小心绊倒,绳子勒住了脖子,”回过神后,李默语气突然变得平淡,“挣扎的时候我打翻了沐浴露,地面太滑站不起来,所以就越勒越紧。”
奇怪的是,江眠和沈行渊竟然都点点头,对这个漏洞百出的解释毫无异议。
至于房间里根没有需要晾的衣服,沐浴露是按压嘴,需要拧开盖子才能倒翻以及钢丝需要人为才能缠上脖子这种明显的问题两人竟然视若无睹。
狐童和鹿女面面相觑,小脸上写满困惑——他们主上向来明察秋毫,怎会对这么明显的破绽视而不见?难道恋爱脑发作,连智商都跟着掉线了?
“对了,”江眠突然想起什么,“李导你怎么把护身符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