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诺那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安婧琪心中虽有万般话语,却又不忍扫了他的兴。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就全都依他吧。于是,她尽力配合着,任由他在这温存的时刻里尽情释放着情感……
当天空渐渐暗淡下来,房间里的一切都归于寂静,只剩下两人均匀而深沉的喘息声。
安婧琪静静地伏在程诺的身上,她的目光凝视着眼前这个疲惫却又一脸享受的男人。那一刻,悲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大把的泪珠瞬间夺眶而出,滴落在程诺的脸上、嘴角……
还眯着眼,沉浸在幸福余韵中的程诺,脸上忽然感受到那大把的温热,如同不经意间被一场太阳雨淋湿。嘴里,也尝到了那淡淡的咸味。
他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安婧琪那张近在咫尺、早已挂满泪水的脸。他的心猛地一揪,慌忙问道:“你——”
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安婧琪用一只玉手捂住了嘴巴。她另一只手匆匆擦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说道:“我要离开你了。”
这短短几个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雳,重重地击中了程诺。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暗自思忖:自己重生这种离奇的事情都经历了,难道眼前这一幕也是梦?可这梦,显然不是什么好梦。
他拼命地想要从这梦境中醒来,可安婧琪的两只手却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将他死死地压在身下。她哭诉着:“你不要说话,你听我说。”
程诺放弃了挣扎,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心灵也慢慢放空。他意识到这不是梦,安婧琪是真的要离开他了。但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让他明白这一切究竟为何的解释。
安婧琪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将这次回家后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开始,因为国家政策的原因,她父亲本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后来,经母亲的劝说,让父亲暂时同意他们相处,并且两人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可没想到,范建强却从中作梗,范副市长向她父亲讲了关于程诺的不实信息。她父亲听信了谗言,认为程诺一边和她谈恋爱,一边毁了珊姐的婚姻,还和她同居,人品有问题,便坚决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甚至还给她办了转学手续……
安婧琪终于说完了,她小心翼翼地松开捂住程诺的双手,眼神中满是担忧,生怕这个爱她如生命的男人会因情绪激动而无法认真听她解释。她紧张地观察着程诺的反应,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此时的程诺,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眼神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一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
他心中暗骂自己“活该”,真应了那句“纸里包不住火”的话。他明白,以安婧琪父亲的权势,别说查他的底细,就是想要整治现在的他,也不过是易如反掌。
何况,自己的确“不干净”,和周佩珊的关系本就说不清道不明。虽然范建强的话有夸大的成分,但只要一查,真相便会浮出水面。像安婧琪这样的家庭,她父亲又怎会允许他和周佩珊这种关系存在,更何况马上还会有孙庆芝的出现。
有了钱之后,他确实有些膨胀了。
他领悟到,这些事情只有身份对等或者高于对方能做,现在这简直就是玩火自焚。周佩珊对他而言,本就是个特殊的存在。如果没有周佩珊的维护,周老爷子不会允许,安市长更不会同意。
安婧琪选择离开,并非是不爱他,恰恰相反,这是她对他的保护。可他心中忍不住想,如果安婧琪知道了真实的自己,是否还会依然爱他?
“阿诺,你别吓唬我,你说话呀!”看着瘫软在床上的程诺,安婧琪有些紧张地呼喊着,打破了程诺的沉思。
程诺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不欠我的。”这短短几个字,瞬间释放出了他心中的块垒,“反而是你给我的太多,我却无法回馈。”
“是我太贪心了,还想着你为我生一堆孩子。”他努力地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眼神重新聚焦在那张高贵而美丽的脸上,“我的心,如同你我初见时那般,依然希望你健康快乐。如果这份快乐能有我参与,我会比你还快乐。”
这几句话,又让安婧琪泪如雨下。程诺轻轻抬起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将那泪水含在嘴里尝了一下,强行挤出一抹微笑:“以前我是骗你的,你的眼泪也是咸的。可惜,以后尝不到了。”
“我就不劝你停止哭泣了,因为无论你是哭泣还是欢笑,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程诺轻抚着她的秀发,感受着那份丝滑,仿佛要将这一刻的美好永远铭记在心,“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是快乐的,如果是因为我让你失去笑容,我会自责不安的。”
看着安婧琪那含泪的笑容,程诺忍不住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用力之大,甚至能感觉到安婧琪有些窒息。他害怕一旦松手,她就会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他缓缓地放开安婧琪,再次凝望着她,眼神中满是深情与不舍:“我是爱你的,婚纱照我刚才取回来了。你离开以后,我会把这里布置成咱俩的婚房,把咱俩的婚纱照挂在房间,就当你曾经是我的新娘,希望你不要反对。”
看着安婧琪那抑制不住颤抖的身体,依然用力地点头,他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经后我无法照顾到你,你要爱惜自己,我其实更喜欢自信、阳光、快乐的安琪儿。”
“我有点小私心,如果你能带着我买的首饰,穿着我买的衣服,背着我买的包包,然后花着我挣的钱,我就更开心了,那多有成就感——是我太贪心了。”程诺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苦涩。
“我会的,我就当自己结过一次婚了。”安婧琪抹了一把眼泪,眼里依然闪烁着泪花,“虽然我可能也会嫁人,你也有你的妻子,但我不会忘记我们的故事。”
“你也不要因为我的离开,试图改变自己。你已经很优秀了,珊姐、秀都是好女孩,她们都很喜欢你,有她们我也会放心。也许你还会遇见其他的女孩,但我很不放心,担心你再次受到伤害。”安婧琪语气诚恳,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他的深情与担忧,没有一丝作伪。
程诺心里一惊,他真是小瞧了天下人。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什么都懂。平时,她不显山露水,却始终不离不弃,那只能解释因为有爱。
她把自己“捡”了回来,又“找”了回来,做好自己的角色,现在甚至还为他安排继任者。程诺觉得,自己真有些愧对她的爱。
程诺像雨点一样,亲吻着她的脸,然后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在她每一寸肌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安婧琪或痛或爽,都默默地迎合着,仿佛要将这最后的甜蜜,不断地延续下去,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