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玉印上冰冷的纹路,眼神却如同燃着两簇幽蓝的火焰。
授勋典礼的喧嚣仿佛还在耳畔,但她的心思早已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柳若烟递来的《初代诏书副本》,那略显粗糙的纸张,略显稚嫩的字体,都与翰林院典藏的精细版本格格不入。
这分明是民间抄本,是谁,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送来这样一份东西?
林清梧心中冷笑,这分明是一场试探,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场挑衅。
她当然不会轻易上钩。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就此罢休。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型。
是夜,京城一年一度的灯会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烟火璀璨,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就在这万家灯火之中,一只不起眼的纸鸢悄然升空,它穿梭于五彩斑斓的灯火间,仿佛一只迷途的蝴蝶。
纸鸢的尾部,用极细的银线悬挂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着半句诗:“谁言凤羽无真意?”
这句诗,出自太祖当年的一首御笔诗,鲜为人知,更遑论民间流传。
这是林清梧精心设计的暗号,只有极少数人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
翌日清晨,城东一间不起眼的老裁缝铺子,照常开门营业。
店主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他习惯性地打开窗户,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挂在窗棂上的一只纸鸢。
这只纸鸢与昨晚灯会上无数的纸鸢并无二致,但老者一眼就认出了它——这是他亲手制作的。
他取下纸鸢,发现纸鸢的夹层里藏着一份泛黄的卷轴。
展开卷轴,老者浑浊的双眼顿时精光四射。
这赫然是初代文枢侯辅佐太祖登基的原始诏书底稿!
他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收好,心中波澜起伏。
他知道,自己等了十年的东西,终于出现了。
与此同时,沈砚之借巡视北境军务之名,秘密前往旧都。
他此行的目的,是查阅皇家密档,寻找当年太宗皇帝留下的蛛丝马迹。
旧都的皇宫,早已人去楼空,一片萧瑟。
沈砚之独自一人,漫步于荒凉的宫殿之中,心中感慨万千。
他推开一扇扇尘封已久的大门,翻阅着一卷卷泛黄的史册,寻找着那隐藏在历史尘埃中的真相。
终于,在一处废弃的御书房中,他发现了一封未曾录入史册的诏书。
诏书的纸张已经泛黄,墨迹也有些模糊,但上面的内容却清晰可见。
“太宗让储诏”!
诏书中明确记载,若帝嗣失德,文枢侯可依令废立,诏尾盖有与冷宫玉印相同的纹样。
沈砚之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意识到,自己找到了关键的证据。
这封诏书,足以证明林清梧的推断是正确的。
林清梧得到消息后,立刻将两份诏书分别送入翰林院与礼部,请求比对字迹与印鉴。
此举一出,立刻在朝野引起轩然大波。
礼部尚书更是勃然大怒,指着林清梧的鼻子骂道:“大胆!你这是动摇国本之举!”
林清梧却淡然一笑,眼神中闪烁着凛冽的光芒:“若诏书不真,何惧查验?”
她的话掷地有声,震慑全场。
礼部尚书哑口无言,只能愤愤离去。
林清梧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底线。
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
夜幕降临,林清梧的书房里,烛火摇曳,映照着她清冷的面容。
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进来。”
一个侍女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封信。
“大人,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
林清梧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信中只有一句话:
“你已触怒龙鳞。”
信纸在烛火中蜷曲,最终化为一捧轻飘飘的灰烬,像极了某些人的野心,看似飞扬跋扈,实则不堪一击。
林清梧望着那堆灰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触怒龙鳞?
那又如何!
她林清梧,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如同战鼓擂动,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她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锋,划破这寂静的夜。
看来,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也好,就让她来会会这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
“凤凰涅盘……”她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宣誓着自己的决心。
“也该让某些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浴火重生了!”
她唤来心腹,吩咐道:“传令下去,启动‘涅盘’计划。另外,让老 K 把东西准备好,是时候给他们送一份‘惊喜’了。” 侍女领命而去,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只有那摇曳的烛火,还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夜的波澜。
林清梧起身,走到窗前,抬头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
今夜的月亮,格外皎洁,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她突然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好戏,要开场了。”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划破夜空的寂静。
她眼神一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声道:“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