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大梁宫城之上,禁军们挺直如松,一双双眼睛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有些无聊的插科打诨。
“哎,还得三个时辰才天亮啊。”
“这就不耐烦了?”
“这就算不错了,要是冬天这么站一晚上,人都得僵了!”
“嘿!冬天站岗算个屁!”
“两年前,冠军侯闯御书房才吓人!”
“攻城弩都没用,简直是天神下凡!”
“闭嘴!”
“你想死自己去,别拉着我们!”
“福德公公了早就传出话了,这事,谁说谁死!”
就在这时,一名眼睛好的禁军突然喊道。
“街上有人,往宫城来了!”
几人朝街上看去。
只见一个魁梧身影正缓缓朝着宫门走来。
“估计又是哪个醉汉忘了宵禁,鸣弓示警!”
一名禁军立刻拉满长弓喊道。
“宫闱重地,止步!”
话音刚落,手中弓弦空放,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出一阵嗡鸣。
但来人不仅没有止步,反而如未曾听闻示警般继续往前。
城楼之上的禁军互相看了一眼。
“放箭,射其脚下!”
持弓禁军一箭射出,扎在来人面前的地上。
“止步!”
“否则射杀!”
来人还是充耳不闻,直接越过箭矢向前。
这时,城楼上的禁军有些麻了。
按规矩,这时候就该一箭射杀了,可身为禁军,也是要在京城里混的,万一下面是哪家喝醉酒的公子哥,真射死了,恐怕要吃瓜落啊。
持弓禁军没办法,只能朝城下高喊。
“城下的弟兄,去看看,要是哪家公子喝醉了,麻烦给送回去。”
宫门前站岗的两名禁军应了一声,随即持矛前去驱赶。
可这两名禁军走到近前,顿时愣住了。
无他,因为这个深夜闯宫城的,正是大梁冠军侯莫安!
此时莫安浑身杀气,就只是看了两名禁军一眼。
别说拦了,这两名禁军立刻让路,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城楼上的禁军见两人如同木偶一般站在那人影身侧,屁都不敢放一个,顿时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会,又是冠军侯吧?”
“陛下昭告天下,说冠军侯毒杀雷帅。”
“搞不好就是这位爷来讨公道了!”
雷宵病重之后,莫安为了救师四处奔走,前脚回京,后脚雷宵就上朝了。
这事,他们这群天天在皇宫里打转的禁军可是一清二楚。
对于小皇帝的说辞,更是半点不信。
如今有人深夜闯宫,对禁军箭矢视而不见,众人立刻就猜到了来者身份。
持弓禁军顿时哭丧着脸朝身旁问道。
“我现在射还是不射啊?”
“要真是侯爷,我这一箭射出去,可就完了!”
这时,一个年长的禁军说道。
“射吧。”
“不射,你说不过去。”
“要真是侯爷,你这一箭也射不死!”
“雷帅和侯爷对兄弟们没话说,你就算射了一箭,也不会为难你。”
持弓禁军见有人开口,连忙把长弓递了过去。
“要不你来?”
“我是真怕啊!”
年长禁军顿时眉毛一挑。
“就你怕?”
“在这地,谁他娘的不怕!”
“快点!”
“射出去咱们就装死!”
没办法,持弓禁军只能张弓搭箭,朝着莫安射去。
“咻~”
莫安眼睛都没抬,直接稳稳地握住箭矢。
“城楼上的弟兄,自己好好待着,老子今天只找萧静安一人算账!”
城楼上的禁军闻言,立刻闭眼装死。
莫安又快走几步,对着宫门就是一个直踹!
“砰!”
落锁的宫门咔嚓一声,门栓直接断成两截,悠悠打开了。
莫安直接走了进去,一路上遇到巡逻的禁军,无一人敢拦,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莫安往后宫走去。
临近萧静安寝宫,得到消息的福德公公终于来了。
“侯爷!”
“止步!”
“再往前,便是陛下寝宫,到时候,便在无还转的余地了!”
莫安笑了笑,走到福德面前,轻声问道。
“福德公公,你我也算老相识了,萧静安的所作所为你也一清二楚。”
“我问你,就他干的事,我有理由不杀他吗?”
福德被问得哑口无言。
福德作为掌印司总管,和几个老太监服侍了两任大梁天子。
相比之下,如今这个萧静安,真的连一个守成之君都算不上。
特别是毒杀雷宵,嫁祸莫安这一步臭棋,属实是臭不可闻!
但福德从一个饭都吃不饱的罪奴,成为今天的大总管,吃的就是萧家的饭,受的也是萧家的恩。
即使心中有些微词,面对来势汹汹的莫安,也不能退后半步。
福德公公挥了挥衣袖。
“都下去吧。”
一众禁军如蒙大赦,连忙跑开。
莫安笑了笑。
“怎么,愿意让路了?”
福德苦笑着捋了捋浮尘。
“侯爷,咱家贱命一条,就别伤及无辜了吧。”
莫安轻叹一声,问道。
“你咋这么轴呢?”
福德浑身真气运转,一指点来,莫安不闪不避,玄阴真气刚一入体,就被凶猛的气血之力蒸发。
莫安左手擒住福德手腕,顺势侧步上前,一记手刀将福德砍晕过去。
“好好睡一觉吧,虽然不知道下个皇帝是谁,但肯定比萧静安这个草包要好多了。”
莫安一步越过福德,走进寝宫。
只见床上一片狼藉,莫安伸手一摸,还热着!
“我看看你能跑哪去!”
莫安转身就来到御书房,看着地上掉落的腰带,嘴角一勾。
“萧静安,你可别让我找到了!”
“要是让我找到了,你可就遭老罪了!”
莫安将御书房搜了个遍,空无一人。
“有密室?”
“还是不在这?”
莫安疑惑地嘟囔着。
思索一会之后,莫安直接开始动手拆家!
以莫安对小皇帝的了解,若是此处没有他的一线生机,他绝不会往御书房跑。
而且,萧静安好像也没有故布疑阵的脑子!
就在莫安将御案拍成两截,然后两脚踢飞的时候。
御案上的镇纸砸在了旁边的墙上,发出咚的一声。
“哟,后边是空的。”
莫安随即走到墙边,轻轻敲了敲墙面。
“萧静安,这次,可没人来救你了!”
至于机关,莫安可懒得找,都能徒手拆城门了,找个屁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