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宪之离开,赵员外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稳住了场面。
李清馨打算继续敬酒!
小翠凑到李清馨耳畔,声音压得极低道:“馨儿小姐,方才可真是太解气了!”
李清馨唇角微扬,低声笑道:“是他顾家一个个小心眼,心胸狭隘罢了,我原本不想理他们,是他们非得上赶着凑过来。”
“呵呵,馨儿表妹,我这忙前忙后的,你准备如何谢我?”
吴此仁此刻也凑了过来,语带笑意,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李清馨的身上
李清馨斜睨他一笑道似笑:“方才帮忙援手,小妹自然铭感五内。只是,为免表哥劳累……”
她顿了顿,转向小翠,“小翠,把盘子接过来,随我继续敬酒。”
小翠忍着笑,从吴此仁手中夺过托盘:“表少爷,您且安坐,歇息片刻吧。”
吴张地耸了耸肩,摊开手:“馨儿表妹,你这可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转眼就想卸磨杀驴了!”
李清馨闻言,不由莞尔,眸光灵动:“表哥为馨儿所做的一切,馨儿都记在心里呢,绝不敢忘。”
恰在此时,赵缘儿款步走回,见吴此仁这般模样,不由嗔怪道:“表哥,你又没个正形,小心到时我找嫂子告状了。”
吴此仁似乎被抓住把柄一般,嘿嘿一笑,这才寻了个空位坐下。
赵缘儿挨近李清馨,压低了声音,眉宇间带着忧色:“顾家人怕是气得不轻,你日后行事务必多加小心。”
李清馨心中一暖,笑道:“缘儿姐,我以后多加小心才是得的。有义父和你的照拂,顾家想来也不能把我如何。”
赵缘儿这才略微安心,轻轻颔首。
李清馨携着小翠,继续倒酒。余下的宾客,再不敢有半分轻慢,个个起身相迎,言语谨慎。
毕竟顾家如此托大,都如此吃瘪。
可不敢再轻视赵家这个新认的义女!
行至李掌柜那桌,李清馨俯身,声音温婉:“李掌柜,先前多谢您仗义执言,馨儿感激不尽。”
李掌柜忙起身,脸上笑容和煦:“姑娘客气了。未曾想,当初一面之缘,姑娘竟有这般际遇,实乃可喜可贺。”
两人寒暄数语,李清馨便移步至李铁牛那一桌。
甫一靠近,李铁牛、孟氏、李文学三人脸上,立刻尴尬起来。
李文学考上秀才,对李铁柱一家极尽轻蔑,更在父母的怂恿下与李清馨一家断了亲。
此刻,眼见李清馨不仅成了赵员外的义女,更手握赵家两成生意干股,他只觉胸口堵得慌,一丝悔意上涌。
李铁牛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馨儿……”
孟氏也连忙陪着笑脸:“二侄女……”
李文学则努力做出一副真挚模样:“堂妹……”
李清馨神色平静,声音清冷如水:“咱们早已断亲。我并非你的馨儿,亦非你的侄女,更不是你的堂妹。今日来者皆是客,既是我义父相邀,我自当以礼相待。”
李铁牛、孟氏、李文学三人脸上的笑容僵住,最终只能讪讪点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都是一脸苦涩。
李清馨简单倒酒之后,立刻离开,她多一句话也不想说。
来到赵翠翠这桌,李清馨这才笑容重新挂在脸上。
赵翠翠先开了口:“馨儿,我不会喝酒,咱不倒了。”
李大棒点头:“对对,我可不想变成酒蒙子,不喝为妙。”
李清馨忍俊不禁,打趣道:“莫不是我未来大嫂管得严?”
王春蕤闻言,脸颊霎时飞红,轻声道:“馨儿妹妹,休要取笑,我可没有管着他。”
李巧娘满面笑容:“我今日可是沾了大光了,这些山珍海味,若非托了馨儿的福,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尝到呢。”
李清馨笑道:“巧娘嫂子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无需这般客套。”
李巧娘重重点头,眼眶微热。
李清馨这才看向王掌柜,为王掌柜斟满酒,正色道:“王掌柜,今日也多谢您了,为我说话。”
王掌柜爽朗一笑:“馨儿小姐言重了!济世堂本就是赵家的产业,我帮着自家东主说话,理所应当。”
两人相视一笑。
就差最后一个人,就都敬完了!
最后,是裴青临。
李清馨端起酒杯,目光落在他身上,只觉此人眉眼有几分熟悉。
她讶然道:“原来是裴公子,未曾想竟能在此处与裴公子再次相见。”
裴青临闻言抬眸,看了李清馨一眼。
“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轻声叹息!
“未曾想,这已是与姑娘第三次会面了。”
李清馨不由莞尔,心头掠过些微异样:“看来公子,还记得我。”
裴青临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笑道:“虽只是浅浅两面,却也历历在目。”
李清馨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她举杯示意:“我敬公子一杯。下次若能再逢,定要请公子吃饭,聊表谢意。”
裴青临亦举杯,淡然一笑:“那我也期待与姑娘的再次相见了。”
李清馨与他轻轻碰杯,饮尽杯中酒,柔柔一笑,这才转身,款步走向赵员外那一桌。
裴青临目光停留在李清馨的背影片刻,这才收回视线,随即瞥向娉婷,眼底一抹冷意凝结。
觥筹交错,宴席结束。
赵员外起身,朗声邀请张载与赵明德往后院赏荷。
张载对此雅事欣然应允,赵明德自然也不会推辞。
一行人穿过花厅,来到后院!
其余宾客见县令亦未离去,不少人按捺不住,也纷纷跟了过去。
大多存着攀附之心,希望能在县令面前混个脸熟,不愿错过这结交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