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杀气值突破临界点!】
系统在江听晚脑内炸开烟花般的警报,【宿主,咱们要不跑吧!】
江听晚睫毛轻颤,突然软绵绵地歪进昭君屹臂弯,指尖打翻汤碗。
乳白的汤汁泼在渊澈雪白的实验服上,瞬间蒸腾起可疑的草药香。
她揉着太阳穴,声音黏得能拉丝,“头好晕……”
在昭君屹骤然僵住的身体和渊澈微眯的眼眸注视下,她突然朝诺尔伸出颤抖的手。
“诺尔……”
尾音带着哭腔,眼尾逼出两点水光,“我脚软……抱我回房好不好?”
整个餐厅骤然死寂。
德文希尔的蛇尾猛地绞裂椅背,黑鳞刮擦大理石地面迸出火星;
艾尔博德的九条尾巴炸成刺猬,精神力燎着了桌布;
昭君屹指尖的蝶翼彻底粉碎——那碗汤里只放了安神草!
诺尔垂眸掩住金瞳里的笑意。
少年在众人刀锋般的视线中起身,雪白羽翼温柔收拢,将江听晚整个裹进圣洁的光晕里。
“好呀,姐姐。”
他打横抱起她时,指尖“恰好”划过她后颈——
渊澈留下的珍珠状咬痕在羽翼光芒下无所遁形。
人鱼面前的餐碟瞬间冻裂成冰渣。
“抓紧哦。”
诺尔贴着她耳畔低语,呼吸却冷得像星尘。
江听晚趁机把脸埋进他颈窝,在旁人看来是亲昵依赖,实则用气音急催。
[快走快走!他们要拆房子了!]
诺尔背后突然展开光翼。
不是平日温柔的乳白色,而是流转着鎏金纹路的战斗形态!
“轰——!”
光翼掀起的飓风扫飞整张长桌。
在德文希尔的毒液、艾尔博德的狐火、渊澈的冰锥同时袭来的刹那,诺尔抱着她撞破彩绘玻璃穹顶!
月光倾泻而下。
江听晚从诺尔肩头望下去——
昭君屹的磷粉凝成巨网扑空;
轩墨的蝎尾毒针钉入诺尔残影;
而渊澈站在破碎的餐厅中央,舔去指尖被玻璃划出的血珠,突然对着夜空露出森冷笑意。
他们要打让他们打好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江听晚早就习惯了,他们开心就好,自己才懒得看!
至于带走诺尔,不过是怕伤及无辜。
即使诺尔也没那么无辜……
【宿主...】
系统声音发虚,【您确定这是逃跑不是点火??】
江听晚搂紧诺尔的脖子,望着少年在月光下圣洁的侧脸,深藏功与名。
[这叫战略性保护星际之主!]
她没看见诺尔金瞳深处,妖红的彼岸花正在缓缓绽放。
当诺尔抱着江听晚撞破穹顶的彩绘玻璃,最后一块水晶碎片“叮当”坠地时,皇宫西翼的回廊深处,爆发出足以掀翻屋顶的悲鸣。
“我的鎏金浮雕穹顶——!!!”
利德尔都快无语了,一天打八百回!
他颤抖的指向一片狼藉的皇家宴会厅:
德文希尔的蛇毒蚀穿了十二幅古董挂毯,正“滋滋”冒着紫烟在地面腐蚀出星图般的坑洞;
艾尔博德的精神力燎着了三百年历史的金丝楠木长桌,焦糊味混着蓝莓酱的甜香诡异飘荡;
昭君屹的蝶翼磷粉倒是试图修复彩窗,结果把圣天使像的脸糊成了荧光绿;
轩墨的蝎尾毒针钉在女皇肖像画的眼睛上,紫色毒液正顺着油画里先帝的脸颊蜿蜒而下;
渊澈的冰锥风暴更绝——
直接把半座餐厅冻成了水晶宫,连逃跑时被掀飞的烤星兽都保持着油光锃亮的抛物姿态,凝固在半空。
“预算!预算啊!!!”
利德尔疯狂计算着维修费用,“穹顶修复三千万星币!
挂毯是前朝孤品无价!
还有那桌子——啊啊啊那是初代兽皇用过的!!!”
再有钱也经不住他们这么造啊!
利德尔白眼一翻,差点当场背过气。
更让他崩溃的是——
“利德尔大人!”
财务官尖叫着冲进来,手里光屏疯狂闪烁红光,“东翼暖房被昭君屹大人的狂化藤蔓捅穿了!培育的七色珊瑚全冻死了!”
“西侧军械库警报!”
侍卫长头盔歪斜,“轩墨大人的毒蝎群把质子炮当产房了!”
“还有后花园!”花匠哭嚎,
“诺尔大人飞走时的气流——
把精心培育了五十年的星尘玫瑰全卷上天了!”
利德尔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唯一完好的物件——
渊澈刚才站立处,冰面上静静躺着一枚流光溢彩的鲛人鳞片。
他颤巍巍捡起鳞片,眼前浮现出那张斯文败类的脸,以及对方今早递来的《胚胎项目三期追加预算申请》……
“噗——”
一口老血喷在残存的桌布上。
利德尔攥紧鳞片,在漫天飘飞的维修报价单中,发出了震动皇宫的咆哮。
“去找雌后大人!!!现在!立刻!马上!!!”
远处寝宫,被诺尔轻放在天鹅绒大床上的江听晚,突然打了个喷嚏。
【系统,是不是有人在骂我?】
昭君屹那碗安神汤的药效,远比江听晚预想的霸道。
不过浅浅抿了一口,一股沉甸甸的暖意便从胃里蒸腾上来,迅速裹挟了她的四肢百骸。
眼前诺尔的侧脸开始氤氲出柔光,连他雪白羽翼抖落的细碎光点都变得模糊不清。
“诺尔……我有点……”
她努力想保持清醒,尾音却软得像化开的蜜糖,眼皮重得像是坠了铅块。
最后一点意识消散前,她只模糊感觉到自己被人轻轻放倒在柔软的天鹅绒床褥里,带着阳光晒过味道的羽翼温柔地覆了上来,像一层暖融融的云被。
【宿主?宿主!】
系统徒劳地呼唤了两声,检测到她的脑波已进入深度睡眠模式,【啧……昭君屹的药还是这么猛……】
江听晚以为诺尔会像往常一样,替她掖好被角便悄然离去。
毕竟他总是一副温柔无害、恪守礼仪的模样。
然而——
诺尔早就看出江听晚是故意喝下那碗安神汤,相处了那么久,他看得出江听晚对于这几个兽夫的感情。
不是爱,只是几分喜欢,甚至会有几分害怕。
这个发现,让他不得不思考,江听晚是否会有一天爱上自己。
星国的雌性对兽夫都没有爱,或者并没有唯一专属于爱谁。
江听晚也一样,但是她和别的雌性不同,她有那一份善良和温柔,和对于生命的尊重。
就像是污浊中的一份纯净,而他想要这一份纯净。
月光悄无声息地爬过窗棂,在床榻边投下清辉。
诺尔并未离开。
他侧身坐在床沿,雪白的羽翼收拢在身后,在月光下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泽。
少年低垂着头,鎏金色的眼眸褪去了白日里温润的伪装,此刻像融化的黄金,深沉而粘稠地流淌在江听晚沉睡的容颜上。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作轻缓得如同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梦。
指尖没有触碰她的脸颊,却精准地捻起一缕散落在枕边的乌黑发丝。
那缕发丝缠绕上他苍白的指尖,像夜色缠绕着月光。
诺尔微微勾起唇角,一个与他白鹤形象截然不同的、带着几分邪气与玩味的笑容浮现。
他慢条斯理地把玩着那缕发丝,缠绕、松开,再缠绕。
冰凉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她温热的脸颊,带来一丝细微的战栗,引得睡梦中的江听晚无意识地轻哼一声,往柔软的枕头深处蹭了蹭。
这细微的反应似乎取悦了他。
诺尔俯下身,棕色的发丝垂落,几乎要扫到她的鼻尖。
他凝视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金眸深处,那妖异的彼岸花纹路再次悄然浮现,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
“姐姐……”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与掌控,“睡着的时候,倒是很乖呢……”
指尖缠绕发丝的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仿佛在把玩一件终于落入掌心的、珍贵的玩物。
月光下,白鹤羽翼圣洁无瑕,而他眼底的暗色,却比最深的夜还要浓稠。
这极致的反差,在寂静的寝宫里无声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