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吧,你们学校有没有能捐款的地方?”
陈虎痴的问题显得很粗暴。
这就是他的处理方式!
如果解决不了问题,
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两位面试官彼此对视,满脸惊讶。
“我刚才说得不够清楚!
我的公司远不止这点钱!”
“一百万!每年一百万,
捐给你们学校!
我儿子能进来读书吗?”
陈虎痴抱起手臂,冷笑着问。
胖女人面试官明显有些激动,
连忙说道:
“陈先生!不要这样糟蹋教育!”
“您的孩子不会英文,”
“我们根本教不好他。”
陈虎痴伸出两根手指,在胖女人面前晃了晃。
“每年两百万,你们负责找人教他英语!
我要他每科都考A!”
“行不行,一句话!不行就拉倒,我换别家问问。”
话还没说完,
那个留着八字胡的洋人猛地站起身,
一把抓住陈虎痴的手,用力摇晃。
“行!一定行!
您真是个有钱又大方的先生!”
“您是我见过最慷慨的父亲!”
虽然这洋人的中文说得生硬又不地道,
但陈虎痴还是听得懂。
“靠!早知道花钱能搞定这事,
我何必费那么大劲!”
陈虎痴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芽子一脸茫然,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刚才白跟那洋人聊了半天。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要钱给够,连洋人都能跟你讲中文,
更别说送孩子进个普通学校了。
这个世界,
本来就是为有钱有势的人准备的游乐场。
而大多数规则,
都是为了限制穷人制定的,
对像陈虎痴这样的强者,根本没用。
铜锣湾,北区。
从君豪侧门走出的小巷里。
一个染着绿头发的小混混被几个人架着,
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巷子深处。
砰的一声,绿毛仔被扔在垃圾堆上,
和那些臭哄哄的垃圾混在一起。
“虎哥!虎哥!给我一条活路吧!”
“求求你,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绿毛仔跪在垃圾堆里,不停地磕头求饶。
可站在他面前的几人,毫无反应。
“喂!小子!我不叫虎哥!我叫肥虎!
东星只有一个虎哥!那是我老大!
听明白了没有?”
肥虎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冲着绿毛仔喊道。
“对不起了!肥虎哥!”
绿毛仔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认错。
“来,把手伸出来。”
肥虎佬眯起眼睛,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绿毛仔吓得浑身发抖,双手护在胸前。
“听话点!你又不是姑娘!干嘛捂得那么紧?”
“别怕,乖乖把我的手给我,一会儿就好了。”
肥虎佬一边冷笑,一边朝绿毛仔伸手。
绿毛仔被他一把拎起,就像拎着只小鸡一样轻松。
下一刻,肥虎佬抽出腰间的短刀,抬手一刀落下。
啊——绿毛仔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他的右手大拇指被削了下来。
痛彻心扉,尤其是大拇指受创,更是难以忍受。
绿毛仔几乎昏厥过去,
整只手掌已被鲜血浸透。
而周围的古惑仔们,却毫无同情之心。
因为他是卖粉的!
胆大包天的粉虫!
明明知道铜锣湾现在是禁区,不准任何人贩粉。
还敢来捞钱,真是不知死活。
肥虎佬松开手,冷冷说道:
“第一次见面,今晚先拿你的大拇指,算是个意思。”
“下次再被我抓到,就拿你的一只手。”
说完,肥虎佬竟然捡起那根断指,
当众塞进嘴里,狠狠嚼了两下,
然后呸地吐在地上。
“臭的!滚!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肥虎佬的举动让周围的小弟全都感到作呕。
那个断了拇指的绿毛仔吓得魂飞魄散,
连手指都不要了,跌跌撞撞地逃走,
只想远离这个怪物。
见众人皆被震慑,
肥虎佬才不动声色地将掌心的半截断指丢进垃圾桶。
接着,他用油腻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鸡脚,
咬得咔嚓作响。
“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肥虎佬招呼了一声,便带着人离开了。
兄弟们没有多说什么,
纷纷跟在他后面,
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样的场面,
几乎每晚都在铜锣湾上演。
东星虎痴的手下,
如同嗅觉敏锐的猎犬,
总能在各种场合,
找到那些不知死活的粉贩,然后以儆效尤。
显然,东星虎痴是认真的!
在他的地盘上,没人能卖面粉,
不管是和联胜、和胜和,
还是十四K,就连东星自己都不行!
整个铜锣湾,包括北角区,
大量粉仔被迫离开,
一时间满城风雨,空无一人。
傍晚时分,夕阳西沉。
余晖洒在大厦的天台上,染出一片昏黄。
陈永仁走近,沉声说道:“黄SIR。”
穿着笔挺西装的反黑组高级督察黄志诚缓缓转身,看向他。
“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睡不着?”
陈永仁摇头,突然开口:“我不想干了。”
“你说什么?你才刚有点进展,就说不干?”
“你知不知道,
光是伤人,你和肥虎这个月就干了十几次!
你们在干什么?
要不是我替你们顶着,你们早就被关进赤柱了!”
黄志诚皱眉道。
“我们打的都是卖面粉的家伙!”陈永仁辩解。
黄志诚笑了,拍了拍他的肩,摇头说:
“你以为你是谁?正义之神?奥特曼?”
“那个陈虎痴,肯定有问题!”
“你被他带偏了,有空去看看医生吧!”
陈永仁无言以对,懒得再争。
“陈永仁,你忘了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个陈虎痴是东星的老大,
你见过哪个社团老大是好东西?”
黄志诚继续唠叨。
他就是那种非要别人认同他想法的人。
佛家叫这种为执念。
“我觉得他没那么坏,他想让东星走正路。”
陈永仁忍不住说。
“**!真天真!你被他耍了!”
黄志诚冷笑着说道。
“他是个虚伪的人,
现在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找出他背后的动机,
这样才能让警方掌握主动。”
陈永仁没有说话。
“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现在整个港岛,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
“你要是真想当混混,
我回去就把你的资料抹掉,
让你一辈子当混混,不就省事了吗?”
黄志诚语气中带着威胁。
这让陈永仁不得不认真起来。
他想要做个好人,也想成为警察。
这同样是一种执着。
“我会继续监视他。”
陈永仁叹了口气。
“这就对了!你还年轻,以后机会多的是!”
“再说,我也不是非要你现在对付陈虎痴。
他只是个垫脚石。
只有留在他身边,
你才能拿到更多有用的情报。
包括倪家、蒋家,
这些大毒瘤,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黄志诚越说越激动,神情飞扬,
好像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蓝图。
“来,拿着。”
黄志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陈永仁。
陈永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手表。
“这是什么?针孔摄像头吗?针孔在哪?”
他随口问道。
当年在警校听过这个东西,但从未见过。
“二十五号是你生日啊!
臭小子,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黄志诚笑容温和地说道。
这分明是先打后哄的手段,
放在现在,就是典型的情感操控。
陈永仁愣了一下,悄悄把手腕往回缩了缩。
“我不戴表,打架不方便。”
陈永仁想给黄志诚留点面子。
毕竟他手上戴的是陈虎痴送的劳力士金表。
黄志诚送的只是一块浪琴,
而且是便宜的基本款。
没想到黄志诚这个人狡猾得很,
一把抓住陈永仁的手腕,
慢慢把他的袖子往上撸。
“哦!难怪不收我的表,原来你戴的是劳力士。”
“这是你自己买的?还是老大给的?
当古惑仔真有赚头啊!”
黄志诚语气讽刺,
让陈永仁一时有些难堪。
“你这么替他说话,该不会是想叛变吧?”
黄志诚盯着陈永仁的眼睛,
这让陈永仁感到一阵不适,
他渐渐明白,
黄SIR之前的那些假意关心,
其实都是在打感情牌,想利用自己罢了。
古惑仔不一定全是坏人,
警察也不一定全都是好人。
有些人,只有真正相处了,
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我是警察!”
陈永仁挺起胸膛,一脸坚定地说道。
旺角后街,有一家糖水铺。
这是飞全母亲开的店。